“俞郡王!”

炽帝一声喊,俞郡王突然打了个哆嗦,背后呼呼冒着冷汗。

“臣在!”俞郡王强行保持镇静。

“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回,回陛下……那案卷上……说的是杀人的都是神月教的人,是神月教故意挑起矛盾,制造混乱,龚长青说他指使的管家杀人藏尸,两者有冲突!”情急之下,俞郡王赶忙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案卷朕仔细的看过,龚长青杀的人,藏的尸,跟神月教杀的人是两回事。神月教杀的人,大多数是商铺的伙计,普通百姓,是为了挑起纷争!”

“龚长青指使的,是让他管家,借势杀了同族的一对夫妻,并且让管家霸占她的女儿,然后用来嫁祸方慧指使,只是计划还没有实施完,案子就被楚天九给破了,这两者哪有冲突?”

听到炽帝的话,俞郡王整个人目瞪口呆。

案卷他也仔细的看过,但是炽帝所说的话,他没有在案卷上看到过任何一条记录。

“陛下,陛下明鉴,臣看的案卷中,并没有提到这些啊?”

“怎么,难道还是朕冤枉你不成?”炽帝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表态的汤王,终于忍不住了。

“启奏皇兄,俞郡王还是太年轻,初来大理寺,审案不严谨,的确是失职,有愧皇恩!”

汤王急忙看向了俞郡王,学着楚天九的以退为进,“还不跪下。”

俞郡王知道,汤王是在救他。

楞也不打,急忙跪了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谁敢在多说话,都等着炽帝发话。

“景王、俞郡王,你二人失察,险些毁了上云朝一位忠臣,失察之罪,不可饶恕。”

炽帝面色一凝:“景王!”

“儿臣在。”

景王此刻虽然愤恨,但是已经没有手段去反驳楚天九了。

“景王身为亲王,不思进取,屡次陷害忠良,罚俸三年,削爵二珠,革去一切职务,禁足一年,若私自出府,以欺君之罪论处!”

炽帝的话,在景王的脑海中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前几日才刚加封的七珠亲王,眨眼间就降了回去。

而且,他手里没有任何职务,禁足一年,不就成了一个混吃等死的亲王,这巨大的落差,让景王无法承受。

景王不知道的是,炽帝多少还念及着一丝父子情分。

如果任由景王这么说下去,炽帝也不敢保证,楚天九会不会狗急跳墙,拿出景王之前的犯罪证据。

到那个时候,景王别说只是禁足,恐怕会直接流放,甚至为了消除影响,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斩的皇子。

“景王殿下,还不快领旨?”

见景王始终没有应声,海公公提醒了一句。

竟然恍如行尸走肉一般,回过神说道:“儿臣,领旨!”

“俞郡王!”

“臣在。”

“你身为大理寺卿,办案草率,急功近利,难堪大任,朕很失望。”炽帝说道。

“臣,甘领责罚!”俞郡王这个时候,无比的老实。

炽帝让俞郡王回来的目的,是为了掣肘楚天九。

这才回来几天。

不仅没有对楚天九进行牵制,反而上来就陷入了被动。

这些年,俞郡王青州的所作所为,炽帝已经感到深深的怀疑,是否向奏折上说的那般精明能干。

“楚大人,对于俞郡王污蔑你一事,你身为监察司提司,你以为该如何处置?”炽帝将决定权给了楚天九。

炽帝若是不犹豫,像是对景王那般,楚天九便不会多想。

但是,面对俞郡王没有直接处罚,这其中便有玄机。

楚天九也不接这个话茬,急忙说道:“回陛下,臣已经厌倦官场是非,只想归隐山田,粗茶淡饭,不想在得罪任何人,至于如何处置,刑部比臣更加适合处置。”

炽帝见楚天九又把话绕了回去,心中知道,如果不惩罚俞郡王,那么楚天九会执意卸去所有职务。

若是处罚了,那么在文武群臣的眼中,炽帝可就被楚天九活生生的给威胁了。

炽帝心中也有些不快。

他只是想楚天九给俞郡王一个台阶,没想到楚天九根本没有理会。

“朕本以为,你是一个能够重用的人才,没想到,一点点挫折,就打了退堂鼓,哪有一点七尺男儿的样子,既然你执意归隐山田,朕就如了你的愿!”

炽帝正要发怒,康王急忙说道:“父皇息怒,儿臣以为,楚大人并非是面对困难就会逃避的人,之所以如此,还是担心,会有人在陷害他!”

“如果,今日景王殿下和俞郡王,又拿出了一些编造的证据,楚天九该如何辩解?”

“如此忠臣,能臣,若是就这么被害死了,还真不如回乡下种种田,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命,也不至于心灰意冷,头断午门!”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听了康王的话,之前支持太子的人,纷纷站了出来。

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现在康王帮楚天九说话,对付景王和俞郡王,那么对太子也是有利无害。

这时,张均朔再次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倘若为王者,都可用只言片语,来陷害忠良的话,那么上云朝,哪还有忠良可言?此事看似不大,但是真被其得逞,毁的,不仅仅是一个忠良,而是上云朝的社稷!”

如果是一般的大臣,谁敢说出这么大的话。

也就是张均朔,敢如此直言。

而且,他的话,还非常有分量。

“张大人此言,未免太大了吧,只是办案不利,与社稷何干?”汤王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这么一句。

“王叔,俞郡王是你的儿子,你当然为他说话,那楚天九呢?他就活该被陷害吗?他可有父王,为他说话吗?”

太子转而又道,“如果为王者,犯下的过错,都轻易绕过,那么上云朝的律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不过一句空话,上云朝在民间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启禀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应当秉公处理,以免寒了忠良之心。”

一直没有说话的乐儒,忽然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一时间却没有完全看透……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现在太子,康王,楚天九之间仿佛有一种特殊的关系,在牵着他们三人,上了同一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