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
景王云嵘在与支持他的朝臣品酒赏舞之后,带着三分酒意去了书房。
来到书案前坐下后,从屏风后面的小屋走出来一位女子。
女子举止神态,有几分儒雅,二十七八的模样。
此人,乃是云都唯一一个女谋士,也是景王的心腹之一莫文君。
“殿下回来了?”
“恩!”
莫文君看到景王面色不悦问道:“今日吃酒,是有不快的事发生?”
“品酒赏舞,倒也没什么,还是因为白天朝堂之上,父皇当众宣布了让祁球作为质子留在云都一年,若一年内平安无事,便会下旨继承渝州王位一事。”
云嵘冷哼了一声:“就是这件事,太子上纲上线,说本王今日去找过西渝世子,着急拉拢,包藏祸心,真是岂有此理。”
“白天,文君提醒过殿下,招揽西渝世子,不可操之过急。”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
“陛下是什么态度?”莫文君问。
云嵘沉了口气,说道:“父皇倒也没说什么,但是脸色不悦。”
“拉拢之事,切不可着急,需要等待时机。”
云嵘看向莫文君问道:“眼下,该如何补救?”
“殿下会请朝臣的时候,文君已经提前做了补救。”
“哦?没让你出席,本王心里还有些不快,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在为本王分忧。”云嵘说道。
“替殿下排忧解难,是文君的本分。”
景王看着莫文君,心里懊悔不已。
“早知道,本王该听从你的建议,你方才说已经补救,是如何补救的?”景王问道。
“一个时辰之前,云都接头闹的沸沸扬扬,云潇郡主竟然女扮男装,陪同御前大夫楚天九,在逛灯会,猜灯谜。”
“云潇郡主一向冷若冰霜,向来不理会任何男子,即便是太师方简之的儿子方文轩,她也不曾有什么好脸色,她竟然与一个七品芝麻官逛灯会?”
“殿下切莫小瞧此人。”莫文君提醒道。
“此话怎讲?”
“殿下若是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便能发现,这个七品芝麻官可不是泛泛之辈,他以医入云都,先是救了西渝世子,又医好了八殊王的怪病,立刻就在云都扎下了脚跟,紧跟着大闹太医院,私进后宫,却能安然无恙的出来,甚至得陛下敕封,这是一个乡野郎中该有的能力吗?”莫文君质问。
景王想了想说道:“此人医术却有过人之处,救的也都是重要的人,淑妃娘娘也因为他才捡回一条命,父皇赏赐也是理所应当啊。”
“殿下只看到了表面,在表面的背后,是此人的沉着和冷静。”
“就拿今日之事,殿下可还记得,兵部尚书裴铮,费尽心机得到的那只会说话的鹦鹉?”
“当然记得,要不是你拦着,本王早就捅到父皇那去了。”景王弃之以鼻的说道,“裴铮利用这鹦鹉帮太子少说也赚了万两白银了。”
“隐忍至今,总算没有白费。”
“此话何意?”
“他们利用鹦鹉赚钱,今天却被楚天九破了!”
“楚天九连答十道灯谜,更是在最后一道灯谜中被王淳良所逼迫,必须要与一女子合答,出现了云潇郡主与七品芝麻官的鸳鸯美事。”
“王淳良原本想要耍赖,没曾想,长乐公主竟然也混在人群中为其打抱不平,身份暴露后,满街的人下跪。”
“灵儿出宫了?”
“是!”
“这丫头,胆子可真大。”
“景王殿下,灵儿可是太子的亲妹妹,他偷偷出宫暂且不提,关键是她却帮楚天九和云潇郡主,害的云潇郡主也暴露了身份,索性,我便加了一点火。”
“说来听听。”云嵘饶有兴致的说道。
“楚天九带着鹦鹉,护送长乐公主回宫的路上,我派了一名死士去假装行刺,长乐公主的功夫不错,不会有什么闪失,我让那名死士在合适的时候离开,却没想到,楚天九身边的女剑侍身手了得,打的死士毫无招架之力,最后想跑,却被长乐公主流云扇中的暗器所伤,死士不得已服毒自尽。”
莫文君顿了下,继续说道:“死士一死也是死无对证,长乐公主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在王淳良的头上,只要这件事一查,自然能查到兵部尚书的头上!”
“即便大理寺证据不足,关键时刻,我们掌握的证据可以暗中透露给大理寺。”
“裴铮可是太子的左右手,如果他出了事,岂不是折了太子一臂?”
“呵呵呵……”
听到莫文君的话,景王开怀大笑:“好,好啊……以一个死士,让裴铮陷入被动的局面,此事做的甚好。”
“文君,你想要什么赏赐?”
“文君只想为殿下分忧,不要赏赐。”
景王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不是你身份特殊,本王需要将你藏拙,早就立你为侧妃了,这几年委屈你了。”
“文君一心为了殿下,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景王看着莫文君,心中思绪万千。
片刻之后,才问道:“依你之见,本王接下来要做什么?”
“暂时停止拉拢西渝世子,静观其变,还有,对陛下敕封的楚天九,要时刻注意,此人虽然七品官,但医术超绝,必然游走于皇宫上下,现在宫里的许多消息都封闭在皇后和淑妃的手里,若是能把此人拉来,殿下可在宫中多一个耳目。”
景王点了点头:“本王去拉拢一个七品官,怎么看,都脸上无光。”
“殿下,重要的是,此人有用。”
“就依你所言,如何拉拢?”
“明日陛下寿诞,要出城狩猎,狩猎之后殿下可声称身体不适,先暂避锋芒,顺便叫楚天九到府上为殿下诊治,探探虚实!”莫文君说道。
“好,就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