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露华浓。
一间包房内。
楚天九与祁球挨坐着，旁边还坐着两名女子端茶递水。
露华浓的人，看到楚天九，仿佛看到了阎王爷，一个个也拘束着，放不开身段。
楚天九也压根没打算找什么女子，拿出了两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你二人先出去吧！”
“谢大人赏！”
二人拿着银子，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门口有红依守着，不怕隔墙有耳，世子，说说吧，都打探到什么了。”楚天九说道。
“楚大人啊，我堂堂世子，你堂堂的朝中重臣，别弄的像见不得人一样，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祁球说道。
“我也想换，但是，朝中许多大臣，视我为眼中钉，平时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我，真换了什么私人的地方，免不了被那些人大做文章，反而这里最安全！”楚天九说道。
“听你的。”
祁球喝了一口酒，说道：“今天去谢府，谢巡的尸体还没入棺，但是谢巡的二哥找到了我。”
“谢巡的二哥？”
祁球点点头。
“谢巡兄弟四个，他行三，老二谢岳，是兄弟四人中，最奸猾的，他找到我，上来就告诉我，谢巡死的蹊跷，而且看上去有些悲痛，反倒是谢笠，从他的脸上，并没有看出来悲伤。”
楚天九一笑问道，“谢岳可有说为什么谢巡死的蹊跷吗？”
“说了，一个月前，谢巡打发走了三个掌柜，没有人知道原因，但是他们底下相传是因为这三个人是西戎密探，谢巡怕引火烧身，就让他们走了。”祁球说道。
楚天九面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大人，你觉得，这话几分可信？”
“这三个掌柜是谁？”楚天九问道。
“倒是打听到了，王漕，张立清，李远东，这三个人都不是云都本地人，被赶出了谢家的商铺之后，便离开云都了，底下的伙计说，他们应该是回老家了。”祁球说道。
“老家是哪的？”
祁球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字条，说道：“这是打听到的，只知道大概的地方，不知道具体的住址。”
接过字条，楚天九看了看。
“倒是不算远。”
“楚大人，你还没回答我，你觉得，他们有没有可能是西戎密探？”祁球问道。
“没有！”楚天九说道。
“为何？”
楚天九收起了字条，说道：“西戎密探分为三种，第一种是潜伏多年的，比如御医张梁。”
“第二种，是生下来之后，被西戎丢在上云朝成了孤儿，长大成人之后，被人唤醒，为西戎效命，但通常，这种西戎密探对西戎并不忠诚，甚至有很多想要脱离！”
“第三种，就是最近这段时间，被秘密派入扬州和云都的。”
“谢家的掌柜的，定是跟着谢巡干了许多年的，所以他们只有可能是第一种，但是第一种的西戎密探，一般都身具一定的才能，身居要职，不会是这种碌碌无为的掌柜，因为，这对西戎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祁球点点头：“我虽然没想这么多，但是从谢岳告诉我这事的时候，我觉得也不靠谱，如果他们三个真是西戎密探，也没有必要报复谢巡，如果真要报复，为什么不干净利索一点？”
“谢岳的话，漏洞百出，所以不可信。”
“既然如此，谢岳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还要让我转告给你，希望你能查出真相。”祁球说道。
“谢岳是这么说的？”楚天九问。
“对，还有，谢笠似乎已经跟汤王走到一起了，还得到了汤王的关照，谢岳说，谢笠手上有一枚玉扳指是汤王的随身之物。”
楚天九心中一顿。
之前，梁翊刚跟他说过，他父亲恐怕要被人利用，最终不仅名声不怕，怕是要家破人亡，这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汤王。
如今，汤王竟然与一个小小的谢笠有了往来，而且还赏了玉扳指。
对于一名商贾来说，这是莫大的荣耀。
“楚大人，怎么了？”
“恩？……没事！”楚天九回过神，“就是觉得，不对劲，汤王贵为亲王，别说一个小小的商贾，而是一个小辈，就是朝中的三四品大员，想要见汤王一面或者得到汤王的赏赐，都是难上加难，他谢笠，凭什么？”
楚天九一番话，让祁球不知如何回答。
是啊，凭什么。
别说是汤王，就是封侯的人，也不是这些商贾说拉上关系就拉上关系的。
谢笠能挤入四大才子，通过方文轩和裴乾虎，让外人看到，谢家有方家和裴家的支持，已经是到顶了。
楚天九细细的琢磨着梁翊的话。
这个看上去与谢笠一般，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公子哥，隐藏的可够深的。
此时此刻，楚天九才发现，云都隐忍的人不在少数。
四大才子，怕是只有方文轩和裴乾虎，才是真正的云都二傻。
谢笠不简单，梁翊更不简单。
梁翊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而谢笠只不过是刚刚闻到了铜钱的‘芳香’。
谢巡一死，谢笠若是有汤王撑腰，在云都的商业上，便可一手遮天，假以时日，谢家的产业必定更上一层楼。
那么汤王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看重的也是谢家的产业，而谢笠，不过就是一个傀儡。
可是，汤王完全可以去找谢巡。
谢巡怎敢忤逆亲王？
楚天九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需要他一一去查证。
就在二人陷入沉默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听上去，像是有人在打架。
“红依！”
红依推门而入。
“公子！”
“外面怎么回事？”
“有几个客人，他们都想点露华浓的头牌凝雪，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了。”红依笑着说道，“公子要不要出去看看，这几个人，身份还不一般呢。”
楚天九和祁球对视一眼，颇有兴趣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