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

方简之正在书房会见裴铮。

“扬州传来消息,楚天九此去,震慑了扬州各仕族,尤其是一向保持中立的杨家,对楚天九有明显的示好!”方简之说道。

“不仅如此吧,下官从大理寺见到了太师之女方慧,听说,楚天九有意偏袒她,原本是要沦为阶下囚的,现在只需要大理寺复审之后,如果维持扬州府衙的判定,那么方慧就可以免受牢狱之苦。”裴铮说道。

“老夫叫你来,就是为了此事,方慧可有说,楚天九为何偏袒她?”

“下官只是区区七品,见不到他们,也只是听说,楚天九是因为要与太师您化解之前的矛盾,但是这其中必定有阴谋。”裴铮说道。

“是啊,楚天九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方简之眉头紧拧,“楚天九的目的,一定是为了对付老夫啊。”

“我现在越来越确信,他与北辽王府,一定有很深的关系,甚至有可能就是北辽王府的人。”裴铮说道。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书房外,敲门声响了起来。

“老爷,杜侠客回来了。”

方简之与裴铮相视一眼,直接说道:“让他进来。”

书房的门被推开。

杜沅锡走了进来。

“见过太师……”杜沅锡声音戛然而止,便看到了第一任东家裴铮,然后转身施礼,“裴大人!”

“本官如今已经落魄,不必多礼!”

“喝水不忘挖井人,大人待我不薄。”杜沅锡说道。

裴铮没有回话,而是对方简之说道:“下官先行告退!”

“不必,既然在这了,就一起听听,杜沅锡,说说都查到了什么。”方简之说道。

“此去北辽,小人进行了详细的查探,楚天九的确在北辽各郡县行过医,但是他居无定所,通常就是一个地方住一两个月!”

“至于楚天九与一个老郎中相依为命,此事,也的确是有,但是他们俩出现的时候,楚天九已经十六岁了,在十六岁之前,并没有人见过他们。”

“那个老郎中,也没多久就消失了。”

杜沅锡从怀里,拿出了一张信封,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纸。

“太师,这是一张北辽黑市的图纸,小人在黑市中,发现了一些蹊跷。”

方简之接过图纸,看着上面的图,说道:“这能代表什么?”

“那个在河流边停靠的船,上面是一个老叟,他原本几年前就应该死了,是被楚天九救了一命。”

“楚天九去过黑市?”裴铮问道。

“不错,黑市的人,各个都神秘,楚天九只是一个小郎中,为什么要去黑市?我带着疑问,调查了一番,但奇怪的是,黑市中,所有人对楚天九闭口不提,都说没见过,不认识,但那老叟就是在黑市被救。”杜沅锡说道。

“过程不重要了,结果呢?”方简之问道。

“小人一路暗查,虽然没有确切的结果,但是楚天九身上的疑点很多,那几年,楚天九得罪过当地的不少人,也有一些衙内。”

“这些人频频找楚天九的麻烦,但是没多久,找麻烦的这些人,都离奇的死了,各种死法。”

杜沅锡顿了下又道:“更离奇的是,这些人的家族,没有一个人在去找楚天九的麻烦,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咽下了这口气,这样的能量,如果背后没有一个庞大的势力支撑,又如何做得到?”

“你没有去找那些死去的衙门的父亲,询问真相吗?”

杜沅锡摇头说道:“他们闭口不提。”

方简之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说道:“看来,楚天九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他来云都,从最开始就是有备而来!”

“八年前,北辽王府的人已经被满门抄斩,他到底是谁呢?”

“只是满门抄斩,并没有株连九族,或许是北辽王的旁系,或者外戚!”方简之转过身,又道,“不管他是谁,一定跟北辽王府有血缘关系。”

“太师,还有一件事,小人找到了当年埋葬北辽王之子楚易寒的地方,小人挖开了坟,但是棺材里是空的。”杜沅锡说道。

嘶!

方简之和裴铮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不敢置信的想法,在二人的脑海中出现。

“难不成……?”

“不可能,楚易寒痴傻,天下皆知。这个楚天九,心机之深,远非常人可比。”方简之说道。

“传闻,楚易寒当年是冻饿而死,既然死了,谁埋的他?”裴铮问。

“我问过当地的村民了,他们没有见过楚易寒,也没有见过哪个十二岁的孩子,冻死在路边。”杜沅锡说道。

裴铮沉了口气说道:“看来,当年的事,藏有玄机啊,若是楚天九真是有备而来,自然是为了北辽王府报仇,甚至想要为其沉冤昭雪。”

“陛下,绝不会看到此事发生,若是将此事告知陛下,不管楚天九是谁,他定会被陛下猜忌,楚天九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方简之来回走动着,不停的思虑着。

“此事不能莽撞,即便老夫面见了陛下,说了这些事,仅仅凭老夫一人之词,左右不了楚天九,陛下定然还会派人去复查。”

方简之又道:“而且,云都正在捉拿杜沅锡,此事他也不便露面。”

“那该如何,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参楚天九一本,不是白白便宜他了?”裴铮说道。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等到合适的时机,老夫自然会参奏。”

咚咚咚!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再次被敲响。

“老爷,宫里公公出来传旨,陛下召老爷立即前往宫中面圣,人在府外等着了。”管家说道。

方简之神情一怔。

“太师,时机到了。”裴铮说道。

方简之眼神微微一眯,说道:“你二人不必出府,在此等候。”

“是!”

方简之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