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九看着蔡俊。
过了几秒钟，才问道：“既然按察使明确的告知过你，你还敢查？不怕他给你穿小鞋？”
“楚大人，本官毕竟是知府，我一生清廉，不畏歪门邪道，在扬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屡屡不能破案，有亏扬州百姓，不能查也要查。”蔡俊直言不讳的说道。
“恐怕也正是蔡大人的一身正气，那些人才绕过了你，让你下，不得知，上，又够不着，悬在中间，案子也是糊里糊涂。”楚天九说道。
“不错，这次也多亏楚大人以身犯险，如果一开始便来查案，怕是也什么都查不到。”
“还有事我很好奇。”
“楚大人请问。”蔡俊说道。
“陛下是收到了你的奏折，才下了密旨派我查案，为何之前两年内不上奏？”楚天九问道。
“楚大人有所不知，此案最开始的时候，本官就呈报了大理寺，一开始也是石沉大海，后来有了回音，也派人下来协查，都没什么效果。”
蔡俊眉头不展，继续说道：“后来，我就上奏陛下，至少几十次没有音信！”
“这一次，是巧合之下，找到了三司之上的监察司的提司，帮忙递的折子，否则，本官的折子陛下根本看不到。”
“现在好了，他们的底层人员断裂，中层人员也被捕，楚大人算是把他们的铜墙铁壁，捅出了一个窟窿。”
“这个窟窿，总得有人去补，只要查下去，这个窟窿自然会越来越大。”
楚天九点了点头，说道：“蔡大人说的不错，近来大理寺的牛大人，也接到了走私奴隶的案子，恐怕与本案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很蹊跷啊。”
“哪里蹊跷？”
“两年了，牛大人主管的事，到现在才有了案子，而且耿大人一向刚正不阿，这案子的影响可不小，为何就草草了事了？”
听到楚天九的话，蔡俊也微微摇头，甚为不解。
但是楚天九的心里，却细思极恐。
他突然在想，这个元公子，是不是也是一个化名。
就连三司这样的地位，都在为此事遮丑，那足以说明，这个元公子的地位在三司之上。
能管三司的官，可是在云都。
指挥使归兵部。
按察使归吏部。
兵部尚书已经倒台了，而且，案卷上也写了，那些走失和被杀的女子生前都是先见了王淳良的鹦鹉。
但是案卷上还写了，一些大小姐是被自家的兄弟出卖，不得已签了卖身契。
这两者相互冲突，也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难不成是故意有人往这里引导？
想到这，楚天九随即问道：“按察使和指挥使叫什么名字？”
“按察使是翟利民翟大人，指挥使是霍泉霍大人。”蔡俊说道。
“这两个人没有一个姓元的。”楚天九说道。
“大人，会不会这个元公子，也只是中间的某一个人，还达不到那个高度？”蔡俊问道。
“从调查的口供来看，他们没见过元公子，但是一致说道，有此人在，就没人能破的了案子，而且，所有走失的名门闺秀，最后必经他手。”
看到楚天九查案，进入了死胡同。
旁边的红依说道：“公子，都是红依不好，擅自破坏了公子的计划，要是能在忍一忍，等见到那个元公子就好了。”
“当时的情形，周文渊已经凶相毕露，你如何再忍？”
“此事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楚天九宽慰着红依。
“楚大人，红依剑卫，你们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案子查到了这里，已经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不如你们先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跟进？”蔡俊说道。
“怕是睡不了了，对了，蔡大人，大理寺丞的案卷是何人所写？”楚天九问。
“大理寺的案卷，是本官整理了各县衙所查之后，呈上去的！”
“也就是说，两份案卷，你都亲自过目了？”楚天九问。
“两份案卷？”蔡俊愣了下，“不可能啊，本官只提呈了一份案卷。”
“案卷中，可提到了走失的大小姐，都见过一只会说话的鹦鹉？”
蔡俊不解的摇摇头，说道：“没有此事啊，本官整理的案卷，大致与楚大人范险经历的事情差不多。”
“但因为有卖身契的原因，在加上那些公子闭口不承认，是他们欠了赌债，才那自家姐妹去抵债，本官对陈八那些人也无可奈何。”
闻言。
楚天九心中顿悟。
他已经知道这个元公子是谁了。
一份案卷变成两份案卷，一定有人刻意为之。
有这种能力的，也只有景王。
毕竟大理寺少卿，可有一个是他的人。
而且，也只有景王知道，那鹦鹉的背后主人是谁，这是故意在往兵部尚书的身上去引，又恰巧，指挥使可是归兵部管。
这一切看上去都顺理成章。
景王与太子相争就罢了，毕竟帝位谁不想坐。
但是，楚天九万万没想到，景王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这样的人若是坐了龙椅，那岂不是乱套了。
如果炽帝听信谗言，生性多疑，那么景王恐怕就会成为一个暴君。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楚天九心中琢磨着，虽然有了论断，但是此刻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蔡大人，几天前死的那名女子是何人？”
“是江南一带的豪门，贾家的大小姐。贾氏一族，在朝中为官的便有几十人，还有许多经商。在江南一带影响力很大，死的这位大小姐，恰巧住在扬州四郡之地。”蔡俊说道。
“贾家？本届科举，贾家的贾青凌，中了榜眼，他可是此族中人？”
“不错，本官调查的时候，这位大小姐与高中榜眼的贾青凌，还是表亲，关系很近。”蔡俊说道。
楚天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
“楚大人，怎么了？”
“没什么，尸体在哪？”
“都过了这么多天了，已经埋了。”
“验尸的记录呢？”楚天九问道。
“在簿房。”
“这样，蔡大人，你拿上验尸的记录，然后带我去一趟，陶宗旺家，去看看他的女儿。”
蔡俊问道：“可是那个已经疯了的大小姐？”
“对！”
“她已经疯了，本官之前去询问过，一问三不知，还有见的必要吗？”蔡俊问道。
“疯了，未必不能治好，她现在是唯一一个有可能见过元公子的受害者，本官想去试试。”
蔡俊恍然大悟，说道：“我倒是忘了，楚大人乃是神医。”
“我马上去差人拿上验尸记录，陪楚大人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