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放在花圃里?”
“你不觉得它们很像是凳子嘛!”神父笑道:“那片花圃是早就有的,只是无人打理,变得乱七八糟的。教堂返修完后,我托朋友给我带了一些花的种子,就那么随意的撒在了花圃里,跟原先的花儿一起。空闲时,我会到那个花圃里走一走,走累了,就靠在,或者坐在那些泥墩子上,静静地看着那些美丽的小东西。”
“南先生可知当初做了几个水泥墩子?”
“五个,四个大的,一个小的。”神父伸出五根手指:“那个小的是我要求的,因为我觉得小一点的,会更可爱。显然,就算它小了那么一点,它也还是个笨笨的水泥墩子。”
“花圃中多了两个水泥墩子,南先生知道吗?”
“多了两个?上帝,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神父举手向天:“不瞒沈队长,我已经好久没有去看过我的花圃了。”
“好久?”
“是的,我去了上海,昨天才回来。”神父道:“回来后一直在打扫教堂,直到沈队长敲门,我还在整理我的书房。沈队长如果不信,可以随我进去看看。我的书上全是灰尘,甚至还有蜘蛛网。我不想伤害那些小东西,整理的时候特别小心。”
“我相信南先生。”沈寂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向教堂里头:“我来,不是为了查问南先生您的行踪,而是想问南先生借样东西。”
“沈队长请说。”
“我想问南先生你借把锤子,越大越好。”
“锤子?沈队长要锤子做什么?”
“我要敲碎那两个多余出来的水泥墩子。”
神父不解的伸着手:“为何?”
“因为那两个水泥墩子里可能被塞进去了活人。”
“上帝!”神父发出一声感叹:“这怎么可能?沈队长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也希望是在与南先生开玩笑。”沈寂道:“只可惜,这不是玩笑。”
“天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神父睁大了眼睛:“为什么……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花圃里?是针对我的?我知道我跟我的教堂在这里并不受欢迎,但我对临江,对临江城的百姓们没有任何恶意。我平时都是待在我的教堂里的,我没有……没有做任何的错事。”
“凶手为什么要将人封在水泥墩子里,又为什么要将水泥墩子摆放在南先生你的花圃里,是在针对教堂,还是在利用教堂掩盖自己的罪行,这些,都得从一把锤子开始。”
“锤子……是的,锤子。”南先生扶着额头:“我有锤子,但不知道是不是沈队长需要的那种大锤子。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一个全能的神父,有很多的事情我都做不了,包括如何使用那把锤子。”
“没关系的,是把锤子就好。”
“那请沈队长稍微等一下,我这就去给沈队长找锤子。”神父转身,嘴里还念念叨叨的:“水泥墩子?谁会把人放在水泥墩子里。天呐,这么可怕的事情,为何会发生在我的花圃里?主啊,保佑我!”
沈寂如愿以偿拿到了他需要的锤子,且敲碎一块儿水泥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随着那个水泥墩子一点点地被敲碎,沈寂他们也看清楚了水泥墩子内部的情形。
最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少女的脸。少女的脸部呈微仰的状态,眼睛与嘴巴紧闭着,眼睫毛很长,睫毛上布满了水泥的碎屑。少女的皮肤很白,尤其在灯光和水泥的衬托下。头发有些凌乱,但看得出是全部梳向脑后的,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一条美丽的长辫子。
就在沈清他们打量着水泥墩子中的那张脸时,沈清听到了呜呜呀呀的声音。那是女学生的灵魂在哭泣,她静静地站在沈清后面,一动不动的看着被封印在水泥墩子中的自己。她没有眼泪,只能张着一张空洞洞的嘴,借助夜晚的风,发出沈清可以听到的那种呜呀声。
半个时辰后,那个封印着少女的水泥墩子被全部砸开了,可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被弯折成蜘蛛一样的女孩儿。
“天呐,这究竟是什么人做的?他们怎么忍心将这么一个美丽的少女,变成这个样子。”神父不停地在胸口画着十字架:“上帝啊,保佑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吧,请让她去最美丽的天堂。”
“南先生,我们要把这个水泥墩子运走。”
“好的!”神父对着那个水泥墩子不停地画着十字架:“这是应该的,希望沈队长能找到幕后凶手,能为这个可怜的女孩儿讨回公道。上帝保佑你们!”
“南先生不知道水泥墩子的事情?”沈清问,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神父。
“这位美丽的女士是?”神父没有见过沈清,只觉得这位女士,与自己之前所见的均有些不同。在她身上,有种神秘的气息,而那种气息,在夜色的衬托下,更为让人着迷。
“我的未婚妻。”趁沈清不备,沈寂一把握住她的手:“沈清。”
“姓沈?”神父疑惑道:“这真是上帝给安排的缘分。”
“是月老。”沈寂纠正道:“我们的姻缘归月老管。”
“月老?”神父迷惑道:“哦,你们的神太多了,我完全分不清,但我看得出来,你跟这位美丽的女士,很合适。”
“我也认为我们很适合。”
“南先生不知道水泥墩子的事儿?”沈清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这片花圃距离南先生的教堂并不远。”
“刚刚我已经跟沈队长解释过了。”神父道:“我的花圃里,原本只有五个这样的水泥墩子。另外两个,我也不知道是打从哪里来的?这段时间,我不在临江,而是去了上海的教堂里面。”
“这教堂是关闭的状态?”
“哦,不,只是我离开了教堂。”神父解释着:“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请了一个人,帮我照看教堂里的一切。”
“那个人是谁?”
“二虎,他们管他叫二虎,是个特别年轻的人。”神父指着距离教堂不远的那个村庄:“他的家就在那里。他是一个非常可怜的人,他的爸爸和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他是跟他的奶奶一起生活的。老人家身体不好,需要吃药,我请二虎帮我照看教堂,然后给他钱,让他帮他的奶奶买药,我是在做善事。”
“这个二虎还在教堂里吗?”沈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