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哄着段长川吃过饭,后便和他一通在书房里批奏折。

三月的风还算柔和,屋内放了个小炭火炉,烤的人暖烘烘的。

白素随意找了本书,仰坐在榻上翻看。

身为一个S级的Alpha,她的精神力非常强,看过的东西都能过目不忘,是以,尽管才学习识字不到一个月,但寻常的书都已经能看懂了。

看着看着,听见房内响起浅浅的小呼。

抬头,才发现坐在桌边认认真真批折子的少年,不知何时人已经趴到了桌上睡着了。

哪怕是睡着,手上也还捏着他的狼毫笔。

白素悄悄过去,想了想,直接将自己身上衣服解了披到他身上。

Omega闻见自家Alpha的信息素,鼻尖轻微地嗅嗅,自觉地缩到了衣服里。

不由失笑:清醒的时候别别扭扭、口是心非的,睡着倒是诚实的很。

小心翼翼地把笔从少年手里□□,低头看见小朋友在折子上批改的字迹。

上书:臣江堰县令,问陛下安。二月春寒,陛下记得添衣。

段长川的批字:盛京已到三月,朕安,劳记挂。

本以为这样的对话纯属偶然,或许段长川只是和这人比较熟。

转头才瞥见,少年批奏的折子上,竟然十个里面能挑出五六本?

[启奏陛下,江西一带近日无事发生,陛下可安好?]

[朕甚安。]

[陛下,江南二月便开了簇簇桃花,将此花赠与陛下,愿陛下与天下安。]

[爱卿有心,朕与天下必安。]

问候的人恭恭敬敬,初初探政的小朋友,也逐个答的认认真真。

白素把批好的奏折整理好,低头看看缩在自己衣服里,只露出小半张脸的Omega……

没忍住,偷偷在小朋友的耳朵上,亲了亲。

亲完又忍不住失笑:婚都结过两回的人了,该干的也全干过,竟然还要玩偷亲这么纯情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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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长川睡醒时,是躺在**的。

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暖烘烘的,周身都是属于白素的芍药香。

掀了被子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盖着白素的衣服。

后知后觉,自己睡觉时,鼻子都埋到了人家衣服里,在闻人家的味道。

想到白素为他科普的,闻信息素是只有亲密的人之间才会做的事……

又连忙红着脸将衣服拿开。

临近黄昏,房内已经有些昏暗,但宫人还未点灯。

周遭安安静静的,并没有没看到人。

“长乐?”他朝着外面喊一声。

守在门外的人,立刻应声进来:“陛下,奴才在呢,您醒啦。”

段长川眨眨眼,伸了个小小的懒腰,“嗯”了一声问:“朕是怎么到**来的?”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批奏折的时候,不知不觉睡过去的。

怎么会在**醒过来?莫非是长乐背他过来的?那他睡的也太死了些……

谁知,长乐直接:“奴才不知道呀。奴才一直在门外了,房里只有皇后娘娘……不是您自己睡到**的吗?”

段长川:……?

长乐也:?

主仆二人,对脸懵了好一会。

最后段长川放弃地摆摆手:“算了,许是朕睡的迷糊,自己上的床吧……”

不然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总不能是白素背他上的床。

说起白素,又忍不住问:“皇后娘娘去哪了?”

“皇后娘娘去御膳房了,说是要和御厨探讨一下厨艺,申时就过去了,已经去了一个多时辰,一直没回来。”

“她还会厨艺……?”

段长川问完才恍然意识到,白素自小在偏房长大,连生病都没有人管,又怎么会有人管她的吃食?做饭这种事,定是自己慢慢摸索着学会的。

是平日里的白素,给他的感觉过于强大,让他总是忘了这个人的过往。

这样想着,少年披了衣服下床,说:“朕过去看一眼。”

长乐习惯性地答应:“诶……”

应完才反应过来他家主子要去的是厨房,惊得瞪大眼睛:“陛下,您是千金之躯,那种地方您怎么能去呢!”

奈何,一身明黄的人已经出了门。

“再金贵还不是个吃五谷杂粮的凡人,做饭的地方有什么不能去的。”

“陛下,可大家都说,君子远庖厨啊……”

少年唇角微扬:“谁说大家说的就是对的,朕还觉得一国之君就该到处看看,把天下的腌臜事都看遍呢。再说,不就是做个饭吗?民以食为天,比天还重要的地方,怎么就腌臜了。而且,人家较弱女子都进得的地方,大男人怎就那么矜贵、不得进了,朕偏要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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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很大,平日里要供给各宫主子的膳食都从这里头出,饭菜都是实时煨着的,哪位主子若是临时饿了,就可以派人直接过来取。

房里炉火鼎盛,一进门,热气就扑着脸上来。

空气里都是饭食香。

少年忍不住吞吞口水……还挺香的。

比他近日吃过的都香。

“陛下?奴才(臣等)参见陛下。”

房内的主厨、帮厨,还有前来取膳食的宫女、奴才们,看见皇帝过来,连忙跪下。

于是,段长川轻易就在房间的最里头,看见了一身灰扑扑衣裳、长发也都干练地扎起来的白素。

恰逢那人闻声回头,黑眸沉静,唇角微微勾起,静静地朝他望来。

少年步子矜持地过去,乌黑的眸子偷偷往她身后的砂锅里瞄,问:“听闻长乐说,你在同御厨探讨厨艺,朕便过来看看。”

两人都在众目睽睽之下,白素倒是收了平日那股子劲儿,恭恭敬敬地同他屈了个膝,把身后的砂锅指给他看:“我问御厨要了点黄酒、麦芽糖,和鸭子一块炖了试试。”

说着,掀了锅盖给他看。

顿时,肉香四溢,混着香叶等调味的味道,闻一口都让人食指大动。

段长川随着她一起探头往里看,望见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小泡泡。

汤汁粘稠,鸭肉上都上了一层浅浅的褐色。

越看越好吃。

还特别香。

白素弯弯唇,问:“正好刚放完盐,陛下要不要尝尝味道?”

而后拿了双干净的筷子,从锅里夹了块鸭肉,单手托着放到他唇边。

段长川吃的东西,从来都是装盘完整,一样样摆上餐桌的,哪见过这种直接从锅里拿出来就吃的。

惊讶地睁大眼睛:“可以……直接吃吗?”

长乐连忙蹿过来拦着:“娘娘不可!陛下的菜都要经过奴才尝过才可入口……”

结果,女人朝着鸭肉吹了两口,趁长乐没反应过来,直接就塞到了段长川嘴里。

“快吃快吃。”

少年措不及防,一口塞到嘴里,整个腮帮子都鼓起来。

眼睛,睁得比刚才更大了。

“怎么样?”白素问。

段长川咕叽咕叽地嚼着,期间因为烫,忍不住用衣袖掩着,小口地呼气。

终于咽下去,点头:“好吃。”

“淡吗?我没放多少盐。这盐和我之前用的不太一样,也不知道放多少合适。”

“有一点淡……但是还好的。”

白素就拿了汤匙,往上倒了约莫四分之一的盐,搅进了汁里。

“大桐没有啤酒,沿着西域打听,到处问问,总能找到大麦酒。等有了大麦酒,以后就给你做啤酒鸭,现在先用这个凑合吃吃吧。”

女人边说,边往锅里搅拌。

段长川看着看着,眼睛忽然有一点泛酸。

印象里,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可却总觉得,莫名很熟悉。

甚至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生活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一直都要是这样。

鬼使神差的,他上前一步,轻轻地环到了女人的腰间。

小声地吸了吸鼻子,说:“谢谢你,已经很好吃了,我很喜欢……”

手,被轻轻握住。

他后知后觉自己这动作有些过于亲密,想着往回缩。

却被强势地往前一拉,两只手都被攥进了那人的手掌心。

“乖。”

她说。

-

段长川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鸭子,一连几日都很满足。

转眼就到了三月初五。

几年一度的春闱,就在明日举行。

这日,摄政王与太后在宫中设宴,宴请此次春闱的两位主负责人、礼部礼官,还有几位阅卷监考官。

宴会在晚上开始,各大臣及其夫人、王公贵族,林林总总加到一起也有大几十人。

坐满了半个大殿。

摄政王和段长川个资说了几句诸如“大家辛苦”、“此次春闱仰仗几位大人”之类的场面话,宴会便开始了。

段长川这几日很是遵照医嘱,吃的清淡且养身,大油、太辣的东西都戒了,酒更是一滴都没碰,连茶都开始减量了。

今日宴会也是很乖,他生病的事,方太医神神秘秘不让声张,于是面前摆放的菜色与在座各位大臣都一样,但他都挑着自己能吃的来吃,没有分毫越界。

酒过三巡,大家酒足饭饱,话起家常来。

太后笑着夸摄政王:“城王此次操办晚宴与春闱,辛苦了。川儿近几日身体不太好,哀家又不懂国事,亏得城王殿下一手操持,这些才能办的如此好。”

话音落下,段长川“啪”地一声放了筷子。

什么叫城王殿下一手操持?

什么叫,一手,操持?

自己儿子为了一个春闱,章程一遍遍地过,奏折每日都要批到亥时才结束。

到头来,成了他“身体不好”,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靠着摄政王?

“太后每日在后宫,走的最远的地方也只是后花园,不了解也是正常。臣妾去过几次明圣殿,陛下日日勤政,便是身体不好,政事也从未落下过。”

身侧的白素缓声开口,后盛了碗汤推过来。

她这一句话,让太后变了脸色。

皇上身体不好,她这个母后却日日在后宫里头,从未去探望过一回。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要妄论政事,论的还都不对。什么都没了解过,闭着眼睛对摄政王溜须拍马。

白素这几句话,可谓半点颜面都没给她留。

身居高位的女人,脸上挂起尴尬的笑,磕磕巴巴地说:“是……是吗,原来陛下如此辛苦。那……既然皇儿与你叔王都辛苦了,不如大家一起喝一杯可好?”

说完,直接举了手里的杯子。

道:“哀家平日从不饮酒,今日便破例了,皇儿与城王都辛苦,哀家敬你们叔侄俩一杯……没有你们男儿治理的这太平盛世,哀家也不能日日在后宫享福。”

后也不管段长川答不答应,直接遥遥地同摄政王隔空碰了一杯,仰头便喝了。

喝完之后,将杯子倒扣过来,静静地看着段长川。

意思分外明显:哀家都喝完了,陛下何时喝啊?

这个处理方式,让白素和段长川两个人都:……

非常的无语。

【哀家平日从不饮酒,今日便破例了。】

说的好似自己有多大牺牲似的,完全不顾段长川现在每日吃药,根本不能饮酒。

眼看少年气得藏在衣袖里的手都在发抖,脸色也开始发白……

白素直接拿了他面前的酒杯,仰头便干了。

动作干脆利落。

“陛下在服药中,方太医叮嘱过,不能饮酒。这一杯,本宫便替陛下喝了。待陛下日后身体养好了,再将这杯酒补回来,如何?”

摄政王还没说话,太后先不乐意了。

“药都是早晚服,正巧晚上还未服用,喝一杯酒也没什么的,依哀家看,皇儿也没什么病症。前两日不是还在蹴鞠场上和人比试?哀家听闻方太医也叮嘱过,不可多动,皇儿不也没遵医嘱。”

“哦,太后可真厉害,别人有没有病症,看一眼就知道了。以后大家也别找大夫看病了,直接让太后看一眼得了。”

“你!放肆,怎敢如此同哀家说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

没人看到,坐在正中间的少年,一双手都攥成了拳。

嘴唇紧紧地抿着,咬的下唇都发青。

“够了。不过是一杯酒,朕喝了就是。”

他说。

直接抢了长乐手里的酒壶,对着嘴便狠狠地灌了下去。

后将彻底空掉的酒壶啪一声扔到地上。

“这次够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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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敢动朕的摄政王GB[穿书]》

撒娇女帝 x 重生之后黑化的美强惨摄政王

*

姜凛玥看了一本权谋小说,里面女帝和她同名,但干的全不是人事。

先皇驾崩,留下年仅10岁的公主。弥留之际,先皇钦点外戚亲王萧煜辅佐女帝登基,封为摄政王。

然女帝听信奸臣挑拨,才14岁便开始了与摄政王的夺权之路。

朝堂之上,大臣结党营私,女帝又不分是非,摄政王终在博弈之中节节败落,最后甚至被女帝染指、沦为她的面首。

昔日惊才绝艳的摄政王,终不堪忍辱,自城楼翩然跃下,草草结束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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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凛玥一边看一边骂,看(骂)了一整个通宵,到早上才睡过去。

再睁眼,人就坐在了金銮殿上高高的龙椅。

而群臣,和一阶之下的摄政王,都在看着她。

“陛下,您以为如何?”丞相问。

于是,满朝文野,就看见向来与摄政王对着干的女帝,突然掀了珠帘,说:“朕……朕以为,摄政王真乃国家栋梁!”

中气十足,群臣震**……

余音绕梁,朝臣上上下下一个月都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