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靖警觉的朝身后嗖的一眼望去,那里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了树后面。
“你出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你吓成这样子?”北堂靖心里窝火,就讨厌别人听墙脚。
陌颜也严谨了起来,喝了一声:“你立马出来吧!这样我就不会责怪你,要是畏畏缩缩的,一会被人揪出来,我就要重重的惩罚你了。”
顾桐之没想到刚从京城回来,急着往这里赶听了不该听的话,想要缩在树后面躲避,可是也发觉无路可退只好走了出来,缩着脑袋出现在北堂靖面前。
“你来做什么?”北堂靖质问道。
“我是来关心……”顾桐之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担心陌颜的话,都找不到哪句重要,北堂靖听得心里没有一丝痛快,有点烦了对方的括噪急忙把她给赶了出去:“你不要来打扰我们的清净,这里还不需要你来关心。”
陌颜有他陪着会好好的,何必劳烦别人的关心问候
“她也是来关心我的。”陌颜心软,看不得顾桐之被责骂,于是说了几句好听话:“现在我们的孩子还没有出世,你不要当着我的面骂人,这样暴脾气会把孩子吓着的。以后你可是要做个慈父的,太严厉不好。”
陌颜说得让北堂靖一阵抱歉,急忙软了语气,对顾桐之也难得摆出了一张好看的容色:“你回去,以后不要轻易的过来打扰。”
顾桐之道了歉,然后头一缩像只缩进壳子里的乌龟扭身就跑了。
“这丫头,你就看不出她奇怪么?”北堂靖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我们刚才的话没几句重要的,她隔着远还不定能听到。”陌颜扯了下自己的腰带,对北堂靖笑道:“我们还是回屋里说话,那里比较私密,没人回来偷听。”
北堂靖也想着跟她温存,于是抱起了她回到了房间。
房里传来北堂沁撕心裂肺的哭声,但是被院墙给隔绝了,外面的人终究是听不到的。
至亲之人走了,北堂沁都觉得生无可恋,阮明雪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可以为女儿生也可以为女儿疯狂。
最珍视的宝贝却被人嫌弃,最后发霉发烂了,没人会可惜……
“雪儿,娘好后悔,以前为什么不阻拦你犯傻。你要是听我的话,怎么会走得那么早?你要是不如陌颜也就罢了,我也死心,可是你是多么好的女儿啊,就这样被糟践,我心疼死了。他们都想要占你的便宜,可娘怎么愿意呢?”北堂沁抱着阮明雪生前的衣物,哭红了眼睛。
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哭得肝肠寸断,旁人也只能看着无法劝慰她。
“陌颜,你为什么老是跟我的女儿过不去?你害了她,我怎么会让你好过……”北堂沁可是北堂靖的姑姑,她绝对不会让陌颜得到幸福。
“我女儿坐不到的位置,你们都别想!”北堂沁已经快疯了。
一壶酒抛在半空中,洒下了一道水帘,把伊穆的脸都冲刷了一遍,这一天他已经成了邋遢的乞丐,满脸的青茬没有被剃干净,上面挂满了水珠。
伊穆眼里是含着化不开的愁苦,拿着袖子抹着下巴上的酒水,沉闷着性子,没说过一句话,昨天他嚎哭以后,哑了嗓子,现在只能拿着酒水一遍遍的熨烫那干涩的喉咙。
那股冒烟的疼痛一直卷到胃里,翻涌着,成为一股呼之欲出的怨念。
他好恨!陌颜,要不是你,雪儿怎么会变成后来的模样?是你害了她一辈子,害她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雪儿,要是没有遇到陌颜,就不会死,也不会被北堂靖所伤。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陌颜而起……”伊穆眼里带着怨怪之色。
“你怎么跑到这里喝酒?不怕遇到豺狼虎豹么?”顾桐之走到后山的树林,找到了他,忍不住过去劝说:“伊穆,你还在想着雪儿么?”
“她才走了一天,难道你不记得了?”伊穆嘲讽的看着她:“你是雪儿的朋友么?”
顾桐之被问得一阵窘迫,其实她跟阮明雪也不是什么至交好友,但是看到伊穆伤心难过的样子心里不忍。
“雪儿跟我也不是很熟,她陪着你的时间也不多啊,倒是你却是长情,老是记着她的好。诶……我要是能够遇到像你这样的男人就好了。”顾桐之忍不住羡慕起了阮明雪,看意志消沉的伊穆便坐在他身边劝慰道:
“你现在再痛苦也没用啊,雪儿已经死了,逝者已去,你怎么还不看透?生死本来就不是可以由你主导。你留不住她,何必要这样虐待自己?这世上关心你重视你的人还在,你为什么不去珍惜一下活着的人?就好比眼前的……”顾桐之循循善诱着,看着伊穆醉醺醺的眼睛,缓缓靠了过去。
伊穆看到她靠近自己,微微讶异,但是脑子又抽痛了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出现了重影,他有点晕晕乎乎,甚至意识也不清晰了。
“伊穆,你要做什么啊……”顾桐之别他推到在地,有些慌张,但是后来却又呆住了……
第二日,陌颜起得早,走在外面散心,看到回来的伊穆,不由问道:“你昨晚上每回屋睡么?”
那么早不可能出去,伊穆擦着脸,看到陌颜没有露出笑脸:“我昨晚上在外面过夜。”
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冷淡,陌颜心里奇怪:“你一个人出去哪里了?”
“我的事,不想告诉别人。”伊穆对她露出了防备之色。
碰了壁的陌颜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关心他了,但是多少知道现在她不合适站在伊穆面前。她思忖了会,觉得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阮明雪了。
伊穆对她很有好感……
“有些事,我也不想走到那么糟糕的地步。”但是天不从人愿,谁也不知道老天会如此绝情不给阮明雪一次改过的机会直接惩罚了她。
伊穆心里别扭,对陌颜少不了怨怪,但是没想当面撕破脸,正想要找个理由避开她,便瞧到有人从远处跑了过来。
“太子……”渌阳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见到这么多人在场,犹豫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