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颜的思绪飘得有些远。盈盈双眸落在北堂靖的发冠,看着这个俊美的男人,想着跟他从前的时光,经历了那么多坎坷才走到一起的,如今终于有了个好结果。

她只想岁月静好,能这样长长久久的跟北堂靖在一起。

“你要不要再说几句话?”陌颜看着祭台,觉得阮明雪实在是太执着了,要不然也不会送命。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早就结束了。以后我会陪着你走完一生,不会跟别的女人有任何牵扯,你要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陌颜点点头,眼里泛着水光,里面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祭台上的雪仍旧没有融化,伊穆醒来的时候,发觉手已经被冻僵了,她不敢置信的坐了起来,四下张望着。

没有看到想要见到的人。

早知道刚才就该阻止她,这丫头怎么死心眼就是要跟天作对?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啊?一个男人有那么重要么?

不会的,她不会死……

伊穆忍不住跑上了祭台,就看到地上的一滩血,阮明雪已经死了。

啪!他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眼睛里现上了痛苦之色,吸了几口气,强忍着剧痛,目光四处寻找着阮明雪。

她没有在这里,人已经不见了……

不过有一块绸缎让他的眼睛瞬间被刺出了眼泪,虽然没有见到她的尸体,但是他清楚的记得那埋在雪堆里的绸缎曾穿在阮明雪的身上……

“啊!”伊穆声嘶力竭的哀嚎起来,天上的云也低沉了下来。

伊穆的世界没了眼色,他抱着那鲜艳的绸缎疯狂的大哭起来。

“女儿……”北堂沁从远处跑过来,她颤颤巍巍的走过来,都直不起腰,双腿一直在发抖。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今天要做逆天的事,心里不放心,想要来看看究竟,可是当她看到祭台上悲惨的画面,长大了嘴,不能呼吸。

“雪儿……”她的雪儿啊!北堂沁哭不出声,悲痛欲绝之下,头脑一沉,整个人就晕倒在地上了。

伊穆陷入在自己的悲伤里,早已不会去关心外面的世界,他的泪水都浸湿了绸缎,却是再也无法挽回那个鲜活的生命。

“带我走吧……”他深深的呼唤着,有心底里面发出呐喊……阮明雪或许到最后也不知道,爱她至深的那个人是谁。

后花园里,看遍了梅花,千朵万朵的银素堆在眼前,乱了人的视线。

陌颜看着梅花,欣然笑道:“这花看着真美,虽然很素雅,没有牡丹花那么艳丽,但是它别具一格的芳华,让人心生敬佩。”

北堂靖看着花,也赞同她的话:“你跟它很像,不如我们给孩子的名字里也取一个梅?”

“好啊,那就叫霜降。”

“怎么不带梅字?”

“霜降就是梅花啊,看到霜雪,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在它这个季节里唯一能盛开的花朵。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这梅花当真是傲骨铮铮……要是男孩就叫寒梅,要是女孩就叫霜降。”陌颜闻着梅花的香气微微叹息:“看着它,我老是想到阮明雪。”

“她已经走了,你还计较过去的事?”北堂靖认为陌颜可不是这样一个爱记仇的人。

“其实她骨子里也是很清高的,所以眼界才高,她喜欢你,是真的对你一心一意,至死不渝。只不过单相思罢了。”

“那是她一厢情愿,我可从来没接受过她的爱意。”

“很奇怪,为什么有些人喜欢找不自在呢?本来就不可能同道的人,何必要多做纠缠?只是因为一时的心动,为了最开始的好感,而一意孤行的爱下去。那也太盲目了,又累又不讨好。”陌颜为着阮明雪可惜。

阮明雪如果好好的看待身边人,或许就不会为了北堂靖做那么多傻事了。

“你不是容易为感情而影响自己的人。你有着惊人的自制力,就算是喜欢,也会拿捏分寸,若是盼不到头,就会忍痛割爱,宁愿一个人难过,也不会让另一个陪你一起难受。”北堂靖很了解陌颜,把她说得很透彻。

“有你知道我,就好了。”

“你心疼阮明雪,可我觉得你才是最应该被爱护的人。阮明雪太任性了,为了爱不顾别人的感受,这种爱太过自私,我并不会被感动,也无法得到世人的尊重。而你处处为人着想,你的爱大度从容,让人心生敬佩。人很难做到真正的可念律己,可你一直在坚持这个原则。”

北堂靖说了许多好听话,把陌颜夸得都不像凡人了而是真正的仙子。

“我哪有你说得那么伟大,你啊,少说点。”陌颜摇头,抚着肚子,心里却在期待着孩子的出世,以后她跟北堂靖可以过安定的生活,不会因为外人的挑拨而分开。

但是当她跟北堂靖恩爱的时候,忽而响起了黑衣人曾经跟她说过的话:“你才是真正的圣女,阮明雪又算什么呢?只是个替身。”

昨天阮明雪施法失败,死在了祭台上,这件事便已经证实了黑衣人的说法。

她要真是圣女,那么以后的路可不由自己选择了。

“让我听听孩子在里面说什么了?”北堂靖摸着陌颜的肚子,满带欢喜之色,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仔细听了听。

“你说,我会不会是圣女?要是真的是这个结果,我很担心,以后还有很多不能自主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件事还没有节骨眼,你瞎猜个什么?是不是受了孩子的影响,开始多思多虑了?”北堂靖紧张了起来,但是又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继续安抚陌颜。

“但愿是我多想了。”陌颜看他一脸的刚毅,心道:我现在能相信的人不多,既然北堂靖在我身边,我也没什么理由畏畏缩缩的。要真的有考验,我也不能畏惧。

“你还是回屋里休息会,我看你太累了,不合适在外面多待。”北堂靖看天气冷了,给陌颜披上了披风,把她包了个严实。

“谁?”他刚要带陌颜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动静,居然有人在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