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雪到了自己宫里,眸子一眯,阴冷气息微微泄露,从曼丽宫闱侧拿出一件东西,是夜行衣。

昨晚她出去过了,既然没有顺手把那个多事的女人除掉,之后她也活不了多久。

婢女看到她回来了,连忙迎上来:“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奴婢们可要急坏了。”

“皇上来过不曾?”她急忙道,生怕皇上来过,发现自己不在,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婢女摇了摇头:“未曾来过,娘娘可是要去见皇上?”

“不必了,你把此物拿过去焚毁了吧。”阮明雪坐在贵妃榻上,指了指地上的夜行衣。

婢女看了看,以为是团黑色的布料,直接道:“是。”

可她拿起来一看,才意识到不对,根本不是什么黑色布料,反而是一套夜行衣。

后宫妃子穿着夜行衣出门,这要是传出去,可就是杀头的大罪。

婢女的脸色明显一僵,有点疑惑地看了阮明雪。

阮明雪的眸子忽然变冷,狠狠地剜了婢女一眼。

婢女被她的眼神吓到,直接跪地求饶:“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多事了,求娘娘饶过奴婢这一次吧。”说完又是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阮明雪摇摇头:“不必了。”

婢女神色一僵,抬头看她,似乎不解其意。

只见阮明雪阴冷地一笑,直接出手,咔嚓一声,婢女歪着脑袋,瞪大眼珠,她至死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何而死。

婢女死前仍是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看着婢女的尸体摇了摇头,真是晦气,反而多了一件要处理的东西了。

第二日一大早,宫里便传出消息,说是笙妃宫里的一个宫女,偷盗了东西,被笙妃娘娘责问,不料竟畏罪自杀了。

宫里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不过是一个宫女,也犯不着大费周章去查死因,于是这事很快便被搁置下来了。

听闻笙妃仁慈,还特地找到了那宫女家里头的人,发了一笔丧葬费,那家人感恩戴德地叩谢笙妃娘娘。

陌颜坐在太医院的屋子里,听着那些小宫女说这件事,不禁蹙起眉头。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并非那般简单。

说是畏罪自杀,怕更多的是撞破了什么东西,被清理了罢。

这时一个宫女走过来道:“姑娘,该去为笙妃娘娘请脉了,方才娘娘宫里还来过人了呢。”

陌颜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在这里听宫女们说话,居然连这等大事也忘了。

只见她赶紧进屋里提着小箱子,出去了笙妃宫里。

到了宫里,果然瞧见平日里跟在笙妃旁边的宫女,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其诡异的宫女。

陌颜总觉得,这个婢女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她看人的眼神,平静好似整个人不存在一般,若不是陌颜的敏锐,一般人真发现不了她的不同。

不过陌颜毕竟是个医女,不必和这个宫女多说什么,直接进到里间给笙妃请脉去了。

陌颜无言,直接拿出软枕,手指搭上去,替她诊脉。

期间未看阮明雪一眼,这个冒牌货,现在是非如此多,不然她早就找她算账了。

原本那宫女只在旁边看着就好,可是这回,她的眼睛却一个劲地往陌颜身上凑,陌颜被她看的头皮发麻,直接收了手。

“启禀娘娘,娘娘胎像安稳,并无异样,只需按照平日里的方子调养即可。”她作了一揖,对着坐在贵妃榻上的阮明雪道。

陌颜轻咬下唇,眸子冷然,清冽的声音幽幽而起。

这时那个宫女才收回目光,瞥向别处,只是她分明看的是其他地方,却也让人感觉目色叵测。

阮明雪抬了抬手:“真是有劳姑娘了,来人,看赏。”

陌颜假意回应:“启禀娘娘,这本是身为医女的本分,不敢苛求赏赐,还望娘娘收回成命。”

阮明雪却是亲自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快别这么说,虽说你远在太医院当值,可是在本宫眼里,你却是和本宫妹妹一般,叫本宫心生怜爱,这点赏赐算不得什么。”

说完给旁边端着钱的宫女递了个眼色,那宫女见状,忙把盘子向前递了递。

阮明雪直接自然地拿过那个钱袋,塞进了陌颜手里:“妹妹可要好生收着,不然本宫可不让你走了。”

“谢笙妃娘娘赏赐。”

这下阮明雪却是没有伸手去扶她,反而嗔怪道:“怎么动不动就跪了,本宫又不是凶神恶煞,快起来吧。”

谢恩之后,陌颜才站起来。

不知为何,虽然阮明雪故意示好,可是在陌颜眼里,却看不到半分善意。

她总觉得,隐藏在这友好的表面之下,有暗流涌动,分明有一股硝烟味。

只是她也不好断定,这个硝烟味,到底是不是针对自己的。

也罢,在这宫里头,从来都是步步惊心,何必在乎这点东西。

正在她宽慰自己的时候,门口却有小太监过来传旨。

一行人慌忙跪倒,小太监才悠悠开口:“奉太皇太后口谕,传陌医女为哀家请平安脉,速来,不得延误。”

陌颜福了福身:“陌颜遵旨,劳烦公公告诉太皇太后娘娘,臣这就过去。”

说完这些,她又转身对阮明雪福了福身:“笙妃娘娘,微臣告退。”

阮明雪笑了笑:“太皇太后的身子骨打紧,你快过去吧,可别耽搁了。”

陌颜谢了恩,便直接提了东西往太皇太后宫里赶了。

阮明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这时,那名诡异的宫女冒了出来:“娘娘既看不惯她,何以对她好言好语,您是皇上的妃子,要处置一个医女,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阮明雪回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她现在被太皇太后和皇上看中,我若是处置了她,到时候自己这个妃位还坐不坐得稳,可就不好说了。”

那宫女却是冷笑一声:“娘娘不方便,交给奴婢去便是,保证不留痕迹,到时候想查也难以查到。”

她说话盛气凌人,全然没有一个宫女该有的恭顺和谦卑。只是阮明雪也不怪她,对于她这些行为,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阮明雪看了看她:“何必急于一时,到时候清理她也不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扶我回去歇着吧,有些乏了。”

那宫女听她这么说,自然有些不大乐意,只是也不好说什么,就直接扶着她,进了房里,直接服侍阮明雪睡了,才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