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音几乎是想也不想,便忙道:“这还用说,自然是靖哥哥。”说完还看向她,一副难不成是你的架势。

其实靖哥哥对陌颜有好感,自己也是能感觉到的,只是这个唤作陌颜的女子,却是太没自知之明,什么样的人也敢来勾引皇上,真是不自量力。

因着这层,顾惜音自然是不喜陌颜,要知道能容得下一个笙妃,已经是万般不愿了,如今再多个靖哥哥喜欢的陌颜,那还了得?

虽说是在后宫,可是自己和靖哥哥青梅竹马,自是旁人比不得的。若不是笙妃有孕在身,想必靖哥哥也不必时常过来探望。

阮明雪看着她的样子,却是摇了摇头,一副你太过天真的意思摆在脸上。

她自然不乐意,直接转过来:“大胆笙妃,你这是何意?不要以为你怀了龙种,就可以肆无忌惮。”

要知道自己可是一国之后,虽没有太大震慑力,好歹皇上钦封,统摄六宫。

阮明雪也不惧,直接从**下来,与她对视:“连我都不曾想到,原来是太皇太后下的懿旨。”

听到是自己最敬重的太皇太后,顾惜音浑身一颤,显然不信。

阮明雪一看她那副模样,心中明了,既然她什么都不知晓,那自己何不提醒她一二?

只见她走过去,在她耳边道:“皇后娘娘,您不会到现在都还不明白,究竟是谁的手段吧?”

言下之意早已明了,一切都是太后的主意。

阮明雪这招的确高明,将一切往太皇太后身上嫁祸,顾惜音再傻,也不至于这样直接去跟太皇太后对峙。

毕竟,这样算来,她不过是太皇太后的一颗棋子罢了。

而此刻太皇太后将陌颜放出来,意思再明显不过,这颗棋子已经没用了,需要适时去换一颗了。

就算顾惜音心有不满,可她当初得罪慕侧妃在先,到时候自己还能直接帮忙剔除,当真是一笔不赔的买卖。

只是皇后娘娘的死活,就没人关心了。

顾惜音想到也是这层,顿时脸色大变:“你胡说,太皇太后那般宠我,绝不会如此的。”

闻言阮明雪却是轻笑一声:“太皇太后在意的,只是皇家血脉,至于是哪个女人生的,并无区别。甚至,母族太过强大,还会有外戚之忧,皇后娘娘,您说呢?”

这边顾惜音却是脸色大变,自己父亲是内阁大学士,于太皇太后而言,却最是容易走向权力中心的人,这样的外戚,当真是不得不防。

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那毒呢?太皇太后身上的毒又做何解?”

闻言阮明雪再次摇了摇头:“皇后娘娘糊涂,太皇太后若是中了毒,难道还会如此清闲?岂非太医院都要翻天覆地?当然,如果她杜撰说自己中毒了,你觉得太医院的人,谁还敢多嘴?”

这句话算是彻底把顾惜音推入了悬崖,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是太皇太后的一颗棋子!

此时此刻,她已经不会去想其他事了,哪怕连自己亲兄是太医院院判的事,也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的脑海中,只有被利用和被欺骗的难过,却原来,自己一直亲近的太皇太后,对自己也是没有半分感情的吗?

如此说来,自己这么费心费力,想要去找那包药,又全是自作多情了?

这个打击实在太大,她一时经受不住,直接跌坐在了一边的贵妃榻上。

而另一边,北堂靖却是和顾桐之并排走在宫里头,陌颜却是稳步跟在后头。

因着北堂靖无事,故而也未乘辇,慢慢走着,他走慢了,顾桐之自然不敢快,三人就这么慢慢走着。

只见北堂靖看了顾桐之一眼,道:“桐之啊,你最近可有给祖母请平安脉?朕这两日忙的糊涂,竟是未曾得空去看看祖母。”

顾桐之赶紧作揖:“回皇上,臣疏忽了,竟忘了此事,还请皇上恕罪。”

他急忙摆摆手:“朕不过一说,你莫要放在心上,这原是朕的不是,原是朕该尽孝祖母膝下,哪里能怪你呢?”

这话倒把顾桐之吓住了,如果他再听不出,那这个太医院的院判,自己也是当不下去了。

哪能是皇帝的过失,太医院本就是为皇亲国戚的身体康健所设,太皇太后的身体,本就是大事,自己身为太医院院判,更应重视,此刻由皇上提起,已是万万不该。

再者,他看了一眼陌颜,虽说皇上要自己给太皇太后请平安脉是真,但自己总觉得,皇上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他自然看的透彻:“臣不敢,臣这就去,皇上恕罪,臣告退。”

陌颜本来就是跟着顾桐之走的,现在顾桐之要离开了,她也是立马跟上。

顾桐之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一看陌颜居然跟上来了,就立马道:“你跟过来做什么,还不替我去送送皇上。”

陌颜闻言,只得点了点头,看着顾桐之走了。

顾桐之一走,陌颜就走上前来,身后的奴才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方才顾太医都被皇上支走了,如果自己再跟着,岂不是惹恼皇上,当即一个个驻足不前,不一会儿就都离得远远的了。

对于这些奴才的动作,北堂靖并未多言,反正是在宫中,不跟就不跟罢。

北堂靖看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走的离她近了一分,陌颜感觉到他好像离自己近了一分,有些不自然地道:“皇上……”

他却充耳不闻:“何事?”

明明这话听不出悲喜,陌颜却是听得心神**漾,此刻只有他们二人,他这样说话,着实有点不习惯。

她本就深爱北堂靖,恨不得跟他做一对神仙眷侣,如今对面不相识已是让她难受不已。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当下二人居然还有一个独处的机会,也真是因着独处,没有旁人在,所以呼吸声都落入对方耳朵里,气氛更是暧昧不已。

北堂靖看着她红了脸,也是不言语,只是心里有根弦仿佛被拨动了,那种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过,只是也没有人来告诉他,这究竟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