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叶子的光合作用 (2)
“别别,这样不好。”夏自溪连忙摆手,“现在大家正为争铁绞尽脑汁,不可让大家分心。这事你俩得替我保密,等过了这个坎再说。”
见夏自溪坚持,李无言和苟东方互望了一眼,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到了开会的时间,几人便来到谢飞烟的客房,只见满屋子的烟雾。李无言知道,谢专员虽然叫大家休息,其实他自己也没有休息。待大家一一坐下,谢飞烟才说:“刚才我一连打了几十个电话,总算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大家“哦”了一声,都竖起耳朵来听。谢飞烟吐了一口烟雾,又说:
“关键在经规院,余长庚院长那里。”
大家又“哦”了一声,再次面面相觑,脸上又有了喜色。因为大家知道,只要晓得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有处理的办法了,人哪能让尿给憋死呢!
谢飞烟又环顾了一眼,说道:“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利用所有的关系,迅速弄清楚谁可以说得上这个话。这个人才是我们最终攻克的目标和对象。如今直接去找余院长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曲线救国了。现在我先打一个开场白,大家都发表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吧。”
李无言说:“就按谢专员的指示办,我们都立即去联系,看能不能找到一条有用的线索。”
大家就开始打电话去了,凡是能利用的关系都用上了,只有易水寒拿着摄像机,不时地在大家面前晃动着,来回摄影。李无言觉得不好,便对易水寒使了个眼色。易水寒便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收了摄像机。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谢飞烟说:“今天大家就吃个盒饭吧,体谅一下。”李无言不好意思地说:“只是苦了专员。”谢飞烟说:“这种日子,我在傩城的时候不也经常遇到嘛,习惯了。”李无言知道,有时候开常委会,一开就开到子夜一两点钟,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最后终于打听到一个人,可以在经规院余院长面前说上话,那人就是原经规院的老院长叶子和。叶子和在当经规院院长的时候,特地栽培了如今的余院长,所以他们想从叶子和老院长入手。可是一打听,叶老院长却不在北京,他去外地了。具体一核实,才知道是去了衡州,在武广高铁的施工现场搞监督。这时已经夜深了,谢飞烟当即说道:“立即联系机票,看能不能赶上最后一班飞机。”苟东方领命,立即到宾馆的商务部去衔接。谢飞烟又说:“看来,这事得立即给省里汇报,并电告欧阳山,让他们明日赶到省城,找有关部门立即汇报。”
李无言说:“谢专员,你看,你的老同学,在衡州市当常务副市长的赵大河是不是也可以联系一下呢?”
“对。”谢飞烟拍了一下后脑壳,“你看,人忙无计,我倒把赵大河给忘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立即去见叶子和老院长。”
夏自溪说:“谢专员,你看这事是不是我们自己去当面说好。有些事情,只怕外人说不方圆,表达不出我们的心意,反倒误事。”
“这个也是。”谢飞烟说,“不过,我倒想请叶子和老院长当我们巴傩巫项目的顾问,我们当面又不能向老院长去汇报,也只好请赵副市长先去帮我们说和说和了。”
“这个主意好。”李无言很赞同谢专员的观点,“我们双管齐下。在北京的跑经规院跑余院长,具体就由苟东方操办,专员坐镇,好拿总。我嘛,就和夏局长跑衡州,当面去向叶子和老院长汇报。”
“这样安排很好,”谢飞烟说,“只是这飞机还得等东方来了才能知道具体时间。”
话未说完,苟东方就推门进来了,他说:“明天的机票,离衡州最近的只有星城。再晚一点,这两张机票就搞不到手了,还是人家的退票,我好不容易才弄来的。”
“明天就明天吧。”谢飞烟说,“现在,我们再来讨论一些具体细节,免得到时慌了手脚。”
大家于是东一句西一句又说起来。最后,散会的时候,李无言又看了一下表,都快子夜一点钟了。
飞机是第二天下午的。一早起来,李无言的心情依旧无法平静,他怕误事儿。可等到吃早饭的时候,却不见谢飞烟,就问苟东方:“谢专员呢?”苟东方说:“在接一个电话,马上就来。”大家准备等一等,这时苟东方的手机响了,是谢飞烟打来的。苟东方忙问:“谢专员,我们在楼下等呢。”谢飞烟说:“你们别等了,我来了个小老乡,你们先去吃吧。”苟东方说:“那好,我们先去。”就挂了机。临出门时,李无言眼尖,正好望见谢专员在大门口与一个女学生模样的姑娘出门去了。大家都知道,那女学生是谢专员一位高中同学的女儿,只要一到北京,人家就会叫他带些东西来,大多是吃的,都说北方的饭菜孩子吃不习惯。
吃罢午饭,李无言和夏自溪出了宾馆,马不停蹄地往机场赶。可等他们赶到机场的时候,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又误点了。他们只得又等了几个小时。在登机前,李无言已经跟书记欧阳山联系上了,他们也正往省城赶,估计天黑的时候可以到达。当他们下飞机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钟了,而赶到傩城驻省办事处时,已经8点钟。眼看来不及具体汇报,李无言就匆忙上了早已等候在机场的车。夏自溪也要上车,李无言便木着脸说:
“你得马上赶回去,有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夏自溪说:“李主任,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当逃兵呢?共产党员要以大局为重,哪怕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
见夏自溪铁了心,李无言只好让他上了车。车上备有干粮,他们一上车,欧阳山便叮嘱道:“安全第一,抓紧时间尽量往前赶,祝你们马到成功。”李无言和夏自溪便招招手,与大家告辞去了。
车上,李无言和夏自溪开始吃晚餐,都沉默不语。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因京珠高铁多处整修,长长的车队就像蚂蚁牵线似地在爬行。好不容易跑了一段路,前面又开始堵车了。当堵到第五次的时候,李无言终于忍不住,骂了起来:
“娘稀个屁的,修的什么路嘛,没几天就整修,搞质检的都他娘的在吃干饭啊。”
夏自溪也打趣道:“看来,好事多磨,老天爷也在有意考验我们的意志啊。”
“可要是不能及时见到叶老院长,只怕要贻误战机啊。”李无言很是无奈,心想事已至此,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就这样,紧赶慢赶,直到二十七日凌晨四点多钟,他们才赶到了衡州叶老院长下榻的宾馆。李无言不想夜里惊动叶老院长,就住下了。因为太累,他们一觉睡到了早上七点半,待李无言醒来,一看手表,心想糟了,于是赶紧给夏自溪打电话,叫他起床。
快八点的时候,李无言和夏自溪终于在餐厅见到了叶老院长。叶子和紧握着他们的手说:“我问过服务员了,说你们晚上四点多钟才赶到,真是拼了命哦。”
李无言也紧紧地握着叶老院长的手,说:“让您老久等了,实在有愧啊。”
“是啊是啊,怎么能让叶老去等我们呢。”夏自溪也附和道。
叶子和笑笑:“我对巴傩巫铁路太了解了,它的作用太大了,边区人民太需要了,这次规划调整是最好的机会,让你们来弄这件事,简直太好了。”
“还是叶老理解我们贫困地区的苦衷啊。”李无言由衷地说。
“看你们这么玩命,我太感动了。”叶子和又微笑道,“我搞了一辈子铁路,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拼命的哟。”
“哪里哪里。”李无言笑了,“要见叶老院长,我们不敢稍有怠慢啊。”
叶子和又说:“赵市长已经找到了我,我开始还犹豫,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这个顾问我当!而且当定了!”
“太感谢了。”李无言又紧紧地握了握叶老的手,“我代表巴傩巫沿线1500万人民感谢您老,我们这就给您老鞠躬了!”夏自溪也跟着鞠了一躬。
叶子和说:“你们太客气太客气了,好好,我这就给北京打电话。”
两人这才坐了下来。叶子和就掏出手机,拨通了经规院余院长的电话,问道:“是小余吧,我叶子和。”
余院长说:“啊,是老院长啊,您还在衡州啊,您老有什么指示吗?”
叶子和说:“小余啊,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求你啦。”
余院长说:“哎呀呀,我的老院长,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嘛,您老的指示我敢不听嘛。说求我,这不等于扇我的耳光嘛。”
叶子和说:“是这样的,巴傩巫铁路很重要,意义我就不多讲了,这个事你一定要想办法拿入初审啊。”
余院长连忙解释:“老领导啊,不瞒您老说,即使我现在把它放进去,以后也会弄出来的啊。”
“你先把它放进去,以后弄出来了就不是你们的事了。”叶子和不觉木起了脸,“如果没有弄出来,你们就为老区人民办了一件大好事……小余啊,就当看在我这张老脸上吧。”
“好吧。”余院长说,“以后的事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那我先谢谢你了。”叶子和说完,就挂了机,笑了。
见事情有了眉目,李无言忙说:“叶老院长啊,我这就代表沿线1500万人民再次给您老鞠躬了。”于是又鞠了一躬。
“使不得,使不得!”叶子和连忙过来拉,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