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泽骞受伤后昏迷了。
他被第一时间送往附近的大医院内进行手术。
明桉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助理眼见她唇色惨白到吓人,深怕她会出点什么事情,便劝道:“太太,要不然您先去病房里休息一会儿?”
“我会在手术室外等魏总出来的......您还怀着孕呢,千万要保重身体,别魏总出来后,却发现您倒下了!”
“再说了,魏总做完手术以后也需要有人照顾,您尚且保存好体力才行。”
明桉点了点头,很听劝。
她也确实有些头晕。
留在这手术室外,面对着苍白的墙壁,除了祈祷,她也就只能祈祷了。
——为什么总是如此命运多舛呢?
定好了的私人病房内,很多人在得知那未经封锁的消息后,都送来了花束。
明桉开了点窗户通风。
她一低下头,看见了一束惹眼的白色**,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卡边上竟然写着“节哀顺便。”
饶是明桉平常再好、再温柔的脾气,此刻也忍不住发火了,她将那束白**拿起,扔在地上踩着。
卡片也撕成了好几条。
一想到如果魏泽骞真的会有什么事情,明桉就很无力,慢慢地蹲到了地上,抱紧着自己的膝盖。
蓦地,病房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声。
从外面走进来一道低着头的身影。
明桉站起身,一看到是“罪魁祸首”魏祈鸣走进来时,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她吼道:“你又想来做什么?”
“你不是想要我死吗?为什么要伤害你的哥哥?”
魏祈鸣抠弄着自己的指甲,怯懦道:“我......我也不知道......我那个时候一定是发病了......我全都不记得了!”
“我哥哥......他还好吗?”
明桉对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是真的心疼不起来,她烦躁地抓了抓自己头顶的长发,指着房门说道:“你赶紧给我走。”
“别想装无辜,魏泽骞因为你而受的伤,我一定会报警追究!”
既然他的父母教育不了他,那就只能交由法律来处理!
魏祈鸣继续默默地低着头,嘴唇发颤。
他好像真的意识到了自己已经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却不知道该如何正确地忏悔。
恰在此时,病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着,撞到了墙上。
魏母扫视着病房内的两个人,最终,目光停顿在了明桉的身上,她一脸厌恶:“你凭什么在这里教育我的儿子?”
“还摆那么多束鲜花,难道魏泽骞是已经死了吗?”
魏祈鸣一听见自己母亲的声音,下意识地就抬起了头,活像个机械人似的,昂首挺胸。
——好像,这样才是一个令母亲满意的男子汉。
他脸上的懊悔也随即消失得**然无存。
明桉转过脸,对这样一幕,轻蔑地笑了一声。
还好,她庆幸受了伤的魏泽骞听不到这番话。
有些长辈,实在是,偏心眼到了极点。
“妈......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哥哥......哥哥他会没事吗?”魏祈鸣结结巴巴地问着,很想扯一下自己母亲的手臂,却被无情甩开。
当着明桉的面。
魏母毫不犹豫地甩了这小儿子一巴掌,她怒骂道:“你就只会给我惹是生非!”
“立刻滚到国外去关禁闭,我现在不想再看见你一眼!”
话音刚落,就有两名黑衣保镖走进病房内,架走了魏祈鸣。
魏祈鸣不断反抗着,死死扒紧着门口的指甲折断,流出鲜血,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妈妈!我不要走......妈妈!我不想再离开你和哥哥的身边了!”
魏母厌烦地撇了撇手。
也未曾在意到小儿子那受伤了的手指。
明桉站在原地,嘲讽似的勾了勾唇角。
病房外,绿荫满墙。
站在她前面的妇人仍旧是一脸高高在上的模样,她说:“你尽快和魏泽骞分开吧,你们不合适,你命里克他,严重起来会真的害他丢了性命的!”
这是软硬都不行,所以开始上玄学了?
明桉摇了摇头,回答有力:“我不会再离开他半步。”
“我肚子里还有和他的宝宝,我们发誓,要给我们自己的孩子一个幸福的原生家庭。”
“那你害死我的两个儿子算什么!”
魏母怒吼道,想到那“可能性”,就毛骨悚然。
她这副样子,好像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似的。
明桉却不屑一顾,眯了眯眼,她的嗓音同样凉薄:“我真的很不明白您,您究竟爱的是自己的哪个儿子?”
“为什么都爱,却都深深地伤害了他们?”
光是从刚才魏祈鸣那喊得声嘶力竭的样子来看,他从小肯定也没得到过什么安全感,所以一心想从自己的哥哥那里获取爱。
一切尽是病态下延伸出来的错枝。
明桉到底是没有忍住,缓缓抬起眼,盯着面前的妇人,毫不留情地批判着:“要我说,你虽然出身豪门,能将偌大一个家族管理得井井有条。”
——“但是在做母亲这一方面,你比任何人都要糟糕!”
魏母似乎气急败坏了。
平常身上的冷漠与优雅气质**然无存,她激动得脸颊通红,指着明桉就破口大骂道:“你这女人,给我闭嘴!”
“来人啊,赶紧给我把她赶出去,不准她再踏入我儿子病房半步!”
外面又走进来了两个新保镖,作势就要控制住明桉的手臂,将她拉走。
明桉不想多烦,自己走了出去。
她正好需要先回去一趟,帮魏泽骞收拾点有可能需要用到的私人物品出来,毕竟他在这方面很是讲究。
一会儿手术醒了,肯定要找她撒娇的。
手术室外,有那位助理守着,一旦有了什么结果,一定也会立刻通知她的,所以明桉并没有太过担心。
她不信魏泽骞会出事。
如果出事,那就原谅她的自私。
——她也会“殉情”。
洁白色的病房内,只剩下了魏母一人。
即便她的“眼中钉”已经离开,她脸上的五官却仍然紧紧绷着,毫无笑意。
她冷漠地命令下人将房间里的鲜花全部都丢出去,并吩咐道:“等大少爷一从手术室里出来,就给我转院。”
“另外,直升飞机备好,我要送泽骞去国外康复休养。”
说完以后,魏母才阴狠地勾了勾唇角。
她的计划,远不止这么简单。
毕竟那个姓“明”的女人也能出国,定会继续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她的儿子不放。
她,要让明桉自己选择离开,再也不回来。
并且,马上就要准备好那段足以颠覆现在所有感情与关系的“过往云烟”。
一起不过都是命运所开的一个玩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