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脑子啊。”夏素衣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蹦蹦跳跳地跑到他前面,“你呢,你为什么总是一张厌世脸?”

“何谓厌世脸?”上官焕听不太明白,慢悠悠地看着她像只欢脱的兔子似在街上跳动,唇边无意地勾起。

“算了,和你解释不清。”夏素衣摆摆手,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又忍不住停下来等他。

夜色中,路边晃来晃去的灯笼将人的影子照得瘦长,投在他的脚下。上官焕并不喜浅色的衣裳,此时一身墨色,长发以简单的带子系着,一张脸冷峻硬朗,慢慢走来,见她望过来,唇上的笑意加大,“娘子可是在看为夫?”

那一笑,像惊涛拍岸,夏素衣心猛得一紧,又一松,缓缓盈出一股余潮的味儿,居然是酸甜的。

“别自作多情。”夏素衣揪了下腰间的挂饰,“你又不喜欢我,我才不会一厢情愿、一往情深地单恋呢。”

“你怎知我不喜欢你。”上官焕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已经走过来,抓着她的手,见她往后挣动,抓得更紧了一些,“方才没有答你,你便在胡思乱想了?我以为你还不会为儿女情长烦恼。”

“嘁,什么儿女情长。”夏素衣现在不想听他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想走,没料到牵着她的手陡得用力,将她带进了怀里。

熟悉的气息瞬间将自己包围,夏素衣猛得顿住,便听他一字一顿地道:“夏素衣,为夫喜欢你。”

*

长春楼停业十五天,重新开张,门口鞭炮一响,吸引了不少人围观,门口至街道头尾隔一段路便有人手里拿着画着彩画配着文字的纸张免费放发。

“长春楼新开张,酒水一率八折,新出足底按摩,凭单免费体验一柱香。”

发传单的人喊得尽心尽力,一听免费同打折两个词,马上就有人主动上前来咨询。

“小素衣,长春楼已经爆满了啊。”柳不依与夏素衣坐在对面的酒楼二楼,看着长春楼门前排起的长龙,不禁也夸了一句,“真没料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将生意做得这么顺溜。”

“啊。啊!”夏素衣托着腮,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连连点点头。

其实发传单喊广告语这种手腕都是之前街头小巷常见的宣传方法,在这个世界却是从未有人试过,才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小素衣,你发什么呆呢?”柳不依见她魂不守舍,扔了颗花生米在嘴里,“今天一整天都一脸**漾,啊!怎么着,终于将王爷这座冰山融化了?”

夏素衣一听,赶紧摇头,“姐姐乱说什么呀,王爷哪里是冰山?他是石头山好吧,又臭又硬的。”

“嘿,有趣。说他就说他,你脸红什么劲?”柳不依一眼看破她的窘迫,笑道:“怪不得今日王爷要出府,一脸的舍不得,原来某人是已经得偿所愿的啊。”

“姐姐莫要取笑我了!”夏素衣站起来,“我去看看生意如何,不陪姐姐喝茶了。”

“行,你去吧,我家卫先生也陪王爷出去拜访旧部下去了,我就回去继续整捣你说的那什么美白丸去了。”柳不依也拍拍衣裳站起来,“这个丸子要能做出来,以后我们生意也就不用愁了。”

*

夏素衣为方便行事,今日又是一身男装打扮。这几日她都在长春楼进出,门口的一早就认出她来,夏素衣不愿打扰他们工作,摆摆手,示意不用人跟随,自己一个人溜到了后院。

远远的,后院居然也排起了小长龙。

“要撒尿憋不住的可以出一两银子来我前面来解决啊,这有个缸可以用。不急的就排队,一个五文。”影八实在是一个适应型人材,嘴里说着不喜欢管理茅房的工作,现在倒是做得挺成功。他在茅房前面摆了张小台子,一边摆着高高码起的手纸,另一边摆着一些碎银钱用来收找,看着倒还有那么一点儿厕所守门人的样子。

夏素衣一脸欣慰地点点头,正想去前院再转转,脑子里又响起莫言白的电子音:“夏素衣,红色警告,红色警告!”

莫言白可能又开启了录音加复读模式,这个声音随着她离厕所越近就越吵。夏素衣撇了下嘴,转身便挤过人群,往反方向跑了出去。

她现在好不容易感情上才跨出了一大步,养生馆也刚起步,让她回去一无所有的地方?

抱歉,她不干!

长春楼里也挤满了人,一楼新开辟的养生足疗区人最多。后面排队的人都只抱个好奇的态度,前面体验过的人已经喊道:“加钟,加钟,就这么按这下,我好像感觉身子都舒爽多了!”

“那是自然,足底是百穴之首,像这儿,就是客官您的肾!”帮那个人按的人用手指在他脚下一转,那人立刻惨叫了一声,“您这儿痛,证明你肾有些虚,需要调理一番了。”

那人一听,脸有些红,却还是喊道:“行了行了,本大爷不就是来调理来了。”

周围的人不禁哈哈大笑。

夏素衣没料到那几个头牌培训下来的新员工也如此会忽悠,十分认可的点了点头,钱多人傻其实用在这帮人身上似乎更合适!

见这里一切运作良好,夏素衣挤出来,在街边透了口气,就见红英匆匆跑过来,“少门主,大事不好,王爷受伤了。”

“什么?”夏素衣一听,便跟着红英小跑的过去,“我不是让你跟着王爷吗?王爷不就是去见几个旧部下,怎么还会受伤呢?是又有人要杀他?”

“说来话长。”红英道:“王爷只让我外面等着的,等到卫先生喊时,我冲进去便见王爷已经腹上中了一刀。”

夏素衣一听,不再耽误,脚下一提,已经跳到了旁边的屋檐上。

红英见她用到轻功,也不再多说,提气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从天上横穿过整个街区,转到另外一条越来越古旧破烂的巷子里。

巷子最里面有颗老槐树,旁边开着一扇半掉的院门,卫子期守在门前,一脸警戒,同时又不放心地总在往院里望。

夏素衣跳下来,卫子期差点掏出剑来,见是她,才将半出的剑回销,“王妃!”

“王爷呢?他不是受伤了,你怎么不救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