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屁股上的疼痛让她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睛时周围已经变换了场景,虽然与之前所处之地有所不同,但也是大同小异。

清池心下暗道“果然如此”,这突**景在她意料之中。她急忙朝着四周寻找,希望能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果不其然,身前便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可眼前情况却并非她想象的那般美好。黑夜里那一袭青衣裹身,上面却布满了黑印,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这不听话的竟然真的受伤了,不会真毁容了吧?清池急忙从地上爬起,对着狼君上下打量一番。还好还好,除了脸侧有一道不深的划痕外,脸上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模样是保住了,可这身上的伤却说不好。

“你是不是胆儿肥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清池抬手就要打,却看到狼君目光一直警惕的看着自己的身后。

只顾看狼君的漂亮脸蛋儿,清池竟未注意到不远处还有一人。她转头去瞧,此人还是熟人:“是你?”

“清池姑娘,你太不听话了。我告诉过你离开这是非之地,你竟又跑了来。”迟修嗓音沙哑,真假难辨。

“不准动她。”狼君手持他那把长剑将清池拉到了身后。

迟修这教训人的口气听在清池耳朵里着实不怎么好听,她推开狼君大步上前:“本姑娘要去哪里还用得着你来管?”清池指着狼君身上的伤气势汹汹质问,“他身上的伤是你弄得?”

迟修却道:“技不如人,还想来这里送死,怪不了别人。”

“再打过。”狼君抽剑就要上。

清池一把将他扯了回来:“要死了你,打不过人家还打。”

清池从狼君手中拿过那把长剑,在手中掂了掂分量:“算是趁手。”下一刻,她脚下生风,一步迈出直冲迟修跟前。对方也不知是不是没反应过来的缘故,竟是站在原地未动分毫。直至剑尖抵在了他的喉咙,他竟还是没有退后一步。

“不躲?”清池生疑。

迟修却道:“你的剑我永远不会躲。”

清池不信,剑尖再入一分,血珠从迟修的脖颈上渗了出来。

迟修沙哑的笑声却从那面具下传了出来:“你是不是对我很感兴趣?”

清池眉宇皱了皱:“所以呢?你是想让我问你点什么?”清池确实对这个人很好奇。此人知道自己能召唤灵宠的事情,更是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而自己也对这个人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熟悉感,可是却始终想不出这人到底是谁。

迟修道:“姑娘要问便问,至于答与不答是我的事情。”

“跟你说话真是费劲。”话未落清池剑尖上挑,可还未碰到那木制面具,对方就已经离开了清池的攻击范围。

清池媚眼一弯,手中长剑直接掷出,剑身擦过迟修耳畔割断了他一缕青丝的同时,一道血口在迟修的耳垂上出现。不等迟修反应,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那把长剑直接被身后的人接住,反手对着迟修又是一剑。剑锋再次滑过迟修腰身,将他黑衣截去一段。迟修反手抵挡,岂料清池再次袭来,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直接割断了迟修手腕上的腕带。迟修衣袖散落,他那白皙的小臂上竟然有着数道伤疤。

清池与迟修擦身而过,被前方狼君一把接住直接甩在了身后。二人行动之前未有半分商议,配合的可谓是天衣无缝。若不是迟修技高一筹,很有可能被二人将面具摘下。自己被二人算计迟修并未有多生气,他只是看着自己散落的衣袖稍有愣神。

清池对着狼君伸出了大拇指:“看到了吗?这才叫打架。战力悬殊之下单打独斗那是蠢。群殴才是硬道理。”狼君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清池伸手在他脑门儿上点了点:“我可是你主人,以后受欺负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迟修抬手触碰自己的耳垂,血色染红了他的指尖。清池对着迟修挑了挑下巴:“这是给我家狼君讨回来的。你服是不服?”

突然黑夜里再次传来一声叫声,这叫声比之前听到的还要清晰如在耳畔。狼君急忙将清池护在自己的身后。

迟修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狼君面前,狠狠的在他肩头划了一刀。狼君躲闪不及之时听到迟修在他耳边道了一句:“我警告过你,不准让她碰你的剑。”

这时清池袭来,迟修迅速后退,他对着清池二人道:“回去告诉我那蠢徒弟,违背了我的嘱咐,他就等着挨揍吧。”说完迟修将手中匕首甩出,匕首插入了不远处的一块砂岩。二人转头再看时,迟修已经不见了踪影。

清池道:“这家伙跑得倒是挺快。再晚一步,我非掀了他的面具。”

狼君却抓住她的手腕道:“走。”

“走,往哪儿走?你知道我不辨方向的。”

狼君看了一眼周围,目光最终停在不远处砂岩上的那把迟修甩出的匕首上。那砂岩后面漆黑一片,看上去应是空的。

“这边。”狼君拉着清池跑向那砂岩后,清池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手上暖暖的,见狼君健步如飞的模样,清池心下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这家伙的伤势应该不重。跑了一盏茶的工夫狼君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清池搞不明白,拉住狼君道:“你,你停一下。为何要跑?这大晚上的不辨方向,如此莽撞的疯狂奔跑很有可能遇到不测。”

可是狼君却不听:“不能停。”

正说着清池就听到身后传来异样的声响。狼君手中长剑再出,拽起清池直接将她甩了出去:“跑,别回头,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说完狼君调头提着剑朝着声音来源冲去。可是没跑几步,就发觉肩头一沉,自己后脑勺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清池的声音从背上传来:“你这自作主张的毛病趁早给我改了。能发号施令的只能是我。主宠身份你何时能牢记在心?”

狼君却有些焦急:“你不该来这里,快走,不安全。”

清池趴在他背上不松手:“这种地方哪里有安全的地方?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怀里,你还把我往外扔?”

狼君身体一顿,反手将背上的清池勾下来搂进了怀里:“不扔了。”

清池嘴角笑意正浓,这时那异样的声响已经近在咫尺。可是二人却根本没看到周围有什么东西。清池突然想到之前在这砂岩石林中碰到的那群蛇,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到底什么鬼东西?”

狼君将清池搂在怀中,一步步慢慢朝着后方退去:“看到左后方的那块砂岩了吗?”

狼君对着清池使了个眼色,清池顿时知其用意,回了他一个微笑。

“一、二、三!”三字刚落,两人转身跑向砂岩,狼君手臂用力将清池甩上砂岩,二人紧握的双手未松,清池站稳顺着依旧在的惯性一把将下面的狼君拽了上来。二人刚站稳就听见脚下传来轰隆隆的响声。细眼瞧去,砂岩下那砂层滚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涌出来。可是二人等了半晌也没见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反而一炷香之后,那沙层慢慢平息没了动静。

保险起见,二人并未冒然下去,坐在砂岩上静等天亮。

清池先是为狼君将肩膀上的伤口包扎好,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两滴透明的胶状**抹在狼君侧脸上的伤口上:“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这张脸能顶银子使?”狼君点点头,任由清池给自己脸上抹药。

“既然记得为何还让它伤了?万一毁了容我们今后要喝西北风了。”见狼君不说话,清池也不忍再埋怨他。她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两张事前来时就装好的烙饼。将东西塞进狼君怀里,清池道:“饿了吧?快吃。”

狼君确实饿了,两天一夜未合眼也就罢了,肚中也是空空如也。看着狼吞虎咽的狼君,清池竟是心疼的不得了,眉头皱的能夹死只苍蝇。

狼君见此停下吃东西,郁郁问道:“我是不是变丑了?你不喜欢了?”

清池将烙饼塞进他嘴里道:“我喜不喜欢跟你变没变丑没关系。”

手中烙饼瞬间不香了:“我真的变丑了?”

见他如此,清池急忙道:“不丑不丑,你俊得很。”

狼君对她笑笑,继续吃着手里的烙饼。

清池嘟囔了一句:“笑?仗着你这张脸你就给我为所欲为吧。你要是只兽禽灵宠,如此这般不听主人的命令,迟早被人吃干抹净。”

狼君将手中烧饼递给清池:“你要吃吗?”

清池叹了口气,将他手推开:“你怎会遇到迟修?他为何要与你打架?”

狼君摇摇头道:“不是打架,他要杀我。”

“什么?胆子肥了他。他难道忘了他那徒弟还在我们手上吗?我们与他好似也就见过一面,无冤无仇的,他为何要杀你?”狼君摇摇头,看来他也不是很清楚。

两天的疲累让狼君最终支撑不住,他将清池紧紧抱在怀里依坐在岩石上睡了过去。便是此刻心中有千万疑问,清池也不忍此时去叫醒对方,任由他沉沉睡着。可是她自己却睡不着,看着头顶的繁星点点,清池脑子里开始梳理近些时日遇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