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叶苏而言,这外界诸事繁杂,比不得雾隐山境清净。清池对外人的过于忧心,这让他心中不慎舒服:“管他太子皇子的,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你又何必在此忧心忡忡的。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现在我们该如何离开此处尽快回去。”

清池用手指点点叶苏的脑门儿道:“你以为我不想尽快离开。可总要解决了眼下的事情我们才能离开这里。否则依旧寸步难行。”

莺儿上前道:“眼下事情?眼下什么事情?”

清池并未正面回答她,反问她:“莺儿,你之前是不是命穿云为他们送过消息?”

莺儿惊异道:“清池姐姐你怎会知道?前日在边境遇到一个受伤的将士,他身上有急送的信件。我见他实在是急得要命,就擅自让我的穿云跑了趟腿。哥哥为此事还训了我一顿,说我多管闲事。”

清池道:“甭搭理他,他就那德性。”

叶苏急了:“我什么德性?我还不是为了她好。”

清池拉着莺儿到了一旁不搭理叶苏的埋怨:“那将士可是天照的将士?”

莺儿想了想道:“看那位将士的着装,与此处将士的着装不同,是蓝色的。”

清池明了。如此说来,那就应该是龙祈的将士了。单看如今北荒边境的境况也能猜出这龙祈太子为何会出现在这天照军营中。如今两国边境荒兽之乱如此严重,单单一国抵御应是困难重重。想必现在两国领事之人正在商议要如何共同抵御这荒兽之乱。

见清池眯起了眼睛,叶苏便知她脑中定又开始打起了小九九,于是在她耳边小声提醒道:“清池,你又想作甚?我可提醒你,这是在外界。巫月族的灵技可不能在外界使用。”

清池摆摆手道:“你放心,我现在就算想用也用不出来。”

“你什么意思?什么想用用不出来?”

清池立马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转移了话题:“哎,你看那边走来的是白鸾公主吧?”

顺着清池所指方向,几人确实看到白鸾从不远处走来。刚走入帐中,白鸾突然又转身走出军帐,对着驻守在帐外的一个将士气呼呼道:“你去告诉郭敢,他拿我皇兄压我这招不管用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他一个将军应该懂吧。你让他去告诉那个什么龙太子,我白鸾这辈子就算是做尼姑我也不会嫁到他们龙祈的。让他死了这份心吧。”

“公主殿下,属下……”那将士不知该如何是好。

“去啊,站在这里作甚?”

“是是。”

“等等,”将士刚走两步,又被白鸾给喊了回来,“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的朋友的?都这个时辰了,连口吃的都不给送。让郭敢送些吃的来。还有,告诉他我今晚就在这里睡了。”

白鸾进帐,直接冲到了叶苏跟前,对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苏哥哥,想我没?”

叶苏被她逼得连连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到了**。另张**闭眼假寐的狼君此时睁开眼看了看,接着闭上眼翻了个身,背对众人继续睡。

莺儿在旁边直咂嘴:“就是个粘人精,总共离开也没几柱香的功夫。”

她转身用肩头碰了碰清池道:“清池姐姐,你都不担心的吗?”

清池心中正想着其他的事情,被莺儿一问有些懵:“我担心什么?”

“我哥啊,你就不怕这个白鸾把我哥给~”莺儿比划了一个吃人的表情,清池被她给逗笑了。

“有人喜欢阿苏,这不是挺好吗?”

莺儿不愿道:“好什么好,我才不想让这么个刁蛮公主当我嫂子呢。你才是我认定的嫂子。”

清池给她脑门一个脑瓜崩:“整天你这小脑袋里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莺儿委屈道:“可没你想的乱,更没你想得多。”

“我也没多想,就是觉得这个白鸾逃婚,还有那个龙祈太子来他国军营这些事有些怪异。”

看着白鸾,想着刚才她在帐外说的那番话,清池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测是不是错了?白鸾此次是逃婚出了皇宫,刚刚听她那番话中之意,应该这龙祈太子就是她要嫁的那个人。难道这个龙祈太子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追他的未婚妻的?有点乱啊!

“清池姐姐,你干嘛那么在意这白鸾的事?”莺儿问她。

清池在她耳边小声道:“也不是在意,只是我们要离开此处还是需要这个公主帮忙。眼下边境荒乱,我们都是以侠客之名来到这里,在旁人眼中我们都是来抵御荒兽的。若是在此刻随意离开,定会让旁人生了疑。况且,那个郭敢将军早已对我们有了疑心。我们只能跟着这个公主才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此时帐外有人进来,手中端了不少吃食:“公主殿下,郭将军让属下给公主送些吃的。将军此刻有要事在身脱不开身。他让属下转告公主,公主做什么事都随意,只要不惹事就成。”

“谁惹事了?谁惹事了?郭敢竟然这样说我,我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将士放下吃的立马转身跑出了帐篷,生怕公主那脚揣在他身上。

天色已暗,一整日都未吃东西的清池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见到有吃的直接扑了上去。吃归吃,她还是不忘喊上自己的灵宠。

“狼君,别睡了,快来有好吃的。”

听到主人那清脆如莺的喊声,狼君瞬间睡意全无起身走了过来。清池不喊还好,她这一喊,刚刚还各忙各的众人,齐齐看向了她。

“你刚刚喊他什么?郎君?”叶苏眼中似是要喷火。

清池不明:“那喊什么?”

叶莺儿更是离谱,扑到清池跟前竟是开始哭起了鼻子:“清池姐姐,你怎么这样,怪不得你不想做我嫂子。你俩啥时候办的事啊?”

清池推开莺儿,满脑子浆糊:“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旁边白鸾倒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可当她看到起身走上前的狼君后,竟直直的愣在了当场:“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不过还是没我家苏大哥有味道。”

子伶最为镇定,端起一杯酒一口喝尽,摇摇头道:“阿弥陀佛,一个萝卜一个坑……”

“坑你个头,”清池一巴掌拍在他光秃秃的后脑勺上,“装和尚装上瘾了,填什么乱你。”

叶苏拉起清池想问个究竟:“到底怎么回事你必须要说清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清池都不知他在说些什么,更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白鸾见叶苏对清池如此上心,直接跑到二人身边争辩起来:“苏哥哥,你看这位姐姐都已经嫁人了。你就从了我吧,不吃亏的。”

子伶撇撇嘴,再去倒酒的手被人半途截住。莺儿的泪珠子还没擦干净,此时竟一本正经的开始教训起他来:“你一个小屁孩儿喝什么酒。”

“我要说多少遍,我不是小屁孩儿,我已经及冠了。我二十二了……”

周围乱作一团。纵观全场,最为冷静的倒是狼君。他端坐在饭桌旁,不急不缓的吃着盘中的饭菜,要多优雅有多优雅,时不时的还会给清池碗中夹进块肉。

突然狼君身后一阵冷风袭来,只听清池一声大喊:“狼君小心!”

狼君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当那枪锋就要甩到他脑袋上的瞬间,他头一歪,枪锋直接被狼君手中的木筷夹住。他背对身后的叶苏,反手将筷子插入身前饭桌,那钢枪也被他卡在桌子上动弹不得。众人被他这一流云风驰的动作帅蒙了,一时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狼君似是没事人般,转头对着清池微微一笑:“清池,我可以打架吗?”

清池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急忙又摇摇头。开什么玩笑,饭没吃,床没睡,在这里打架,那还会剩下啥?

“清池,你别拦着。今日我非要教训教训这家伙。敢占你便宜,他死定了!”清池恨不得将叶苏的嘴给封上。蠢不蠢,自己都被压制成这样了还要教训人家?可这话她不敢当面对叶苏说,若是说了他定会更疯。可两边总要安抚下一个,于是清池选择了相对有把握的那个。

“狼君,有话好好说。别跟他一般见识。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还如此喊他,你真是气死我了……”叶苏气急,用力将钢枪给拽了回去。

狼君眼神凝住,他看向清池再次寻求她的允许:“我想动手,不想动口。只是对你例外。”

“你死定了!”叶苏已经忍无可忍,手中钢枪再次冲着狼君扔了出去。

“停!”清池自知拦不住,指着帐外道:“要打出去打,不准在这里搞破坏!”开玩笑,都给砸坏了她还吃个啥,睡个啥。

话落,叶苏冲着狼君大吼了一声:“有本事你就出来。”说完大步朝着帐外走去。

叶莺儿可从未见过自家哥哥如此鲁莽过,于是急忙跟了出去。白鸾也跟着跑了出去。狼君不紧不慢,将挑好的饭菜推到清池跟前道:“你慢慢吃。”

清池则对他道:“你下手轻点。”

狼君却道:“今日手痒。”

帐中只剩下了清池与子伶两人。子伶凑上前逗趣道:“师娘,你更担心哪个?”

担心?她自己都快饿死了,哪还有功夫担心这俩吃饱了撑的找架打的人。清池不想回答,她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子伶见她不答,伸手倒了杯酒喝了起来:“哎,可惜了。师父不在这儿,若是师父在这儿那俩小子只有挨揍的份儿。”

清池伸手将子伶的酒夺了去一饮而尽:“你一个孩子喝什么酒,等及冠了再说。”

子伶后槽牙咬的咯咯响,他就不该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