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
不要怕。
只是幻觉,张家家主见了她那么久了不也没事嘛。
冷静,
杨程还有李大哥会来救我的!
一张俏脸虽已因惊吓变得惨白,但沈祎冉还是强忍着没有惊叫出声。
余光撇向紧闭的房门。
若是现在突然起身,或许能冲的出去。
腿上试着发力,因受到惊吓还是有些疲软。就怕跑出去三两步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
先静观其变,再从长计议。
沈祎冉见那红衣女人只是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自己也不敢妄动。
二者就这么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
许是觉得屋中这人竟然没被吓到。红衣女人本来向左歪着的头,突然以很夸张的角度快速向右歪了过去。
发出一声清脆的“咔”,打破了这屋中诡异的沉默。
只见她慢慢的推开窗户,手脚并用慢慢的向屋内爬了进来。
……
张府。
院内。
屋中。
沈祎冉正躺在**,嘴里不时糊弄着着她来了…杨大哥…李大哥…救我。
床边的杨程头上青筋已根根暴起,拳头攥的好像要把骨头都捏碎一般。恨啊,自己为什么那么傻,那日居然没有发现异常。
若是再多留一会,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桌旁坐着的李百川面上倒还算平静,不过心里也是烧着一股火。
有力没处使啊!
真刀真枪的干他倒是不惧,但似如今这样连敌人都见不到,如何是好
沈祎冉两日前出事时,他都想将那佛像直接砸开,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
主要问题出在杨程身上。
若他不知还好。现在身处局中,让他当做不知情,任由李百川亵渎那佛像,实是强人所难。
如今又过了一日…
那张宇死不死都无所谓。但小冉出事了,怎么向姚大哥,向裴青交代啊!
不能再等了。
心中早早已想好,不论如何,那佛像是非砸不可了。如今只是在这屋中纠结,要何时开口,怎么开口。
不提李百川怎么纠结。
一直在床前沉默不语的杨程,不知什么时候已转过身来,正要大步向外走去。
李百川忙开口问道:
“你这是要干嘛去?”
等杨程回头时,已是一脸坚毅的表情,认真的说道:
“砸了那佛像!”
虽不知他为何突然转了性,但事情终于能有进展,李百川自然无不应允。安排好丫鬟在床边时刻守护,有事立马通报。
二人向那佛堂快步走去。
……
某处。
见那红衣女子竟要爬进来!
沈祎冉不再犹豫,抄起椅子就扔了过去。跌跌撞撞好歹算是从屋内冲了出来。
但搞出了这么大动静,居然都没有丫鬟杂役过来查看。
也不敢回头看,直接冲出院子,奋力奔逃。
但这偌大的张府,竟是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了。想着寻那佛堂,又失了方向。
也不知为何,跑了许久沈祎也未觉得疲累,只道是连日奔波身体也跟着健壮起来。
逃了一刻左右,驻足四下查探已不见了那红衣女子的影子。
呼~终于甩开了…
……
张府。
佛堂外。
李百川二人刚要迈进佛堂。
院门外便乌泱泱的涌进来一帮人,领头的是那张立德。一同与他进来的,还有一位镇魔司校尉着装的中年男子。
张立德有人撑腰,语气变得又嚣张跋扈起来,拿手指着二人,同一旁的校尉讲了起来:
“冯大人!就是这几个人妖言惑众,说家父的怪病都怪我请回来的这尊佛像。这哪是在诋毁在下,这分明是冲着您来的,说您打了眼,误了事啊!”
那校尉倒也不傻,没理会这张立德的挑拨,冲二人拱了拱手说道:
“某乃杭州镇魔司校尉冯忠,不知二位是哪门哪派的修士?这佛像我司实已确认过并无什么不详之气。既然主家不允,此物又过于贵重,只凭猜测怕是不好随意毁去他人之物吧?”
那杨程正要开口辩解。
庭院之中,一道剑气猛的出现!只见一道青芒闪过,地面已现了道尺余深的剑痕,将这庭院一分为二。
一把通体青色的宝剑,已悬于半空,剑尖直对着闯进来的众人。
没时间再去掰扯这些事了,隐忍了两天的怒意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院中剑意纵横。
那剑只是悬在半空,散出的剑气就已刺的冯忠面皮生疼。众人如被石化一般,只怕稍有异动,下一刻迎来的就是封喉一剑。
“本就是张家请我等来的,那张宇的死活我不管。但救自己人,谁也拦不住。
此痕为界,擅越者!
死!”
李百川口中话语凛冽非常,语气却又无比平静。动也不动,就在佛堂外与冯忠等人对峙。
杨程见状转身直奔屋内,双手抱起那佛像“砰”的一声放在地上。运起内力正琢磨该从哪开始下手。
却听见佛像背后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心中疑惑,立马俯身寻找声音源头。
只见一个身着花衣裳的小草人,正用拳头一下一下的敲着那莲台底座。
这不是小冉每天拿在手里那个草人?
只是,
它的头呢?
……
院中。
李百川二人刚出府门。
院内丫头正专心拿着湿毛巾,坐在床边为沈祎冉擦着额头上的虚汗。
本该老实待在衣兜内的小草人。这时却已偷偷从被子下面钻了出来。鬼鬼祟祟的向四周望了一圈,又回头看了看那个送给他新衣服又正身处险境的女人。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两根细长的“小手”,稍一用力就把自己的头拔了下来,又扔回了被子里。
趁丫鬟不注意跳下床,蹑手蹑脚的向外走了出去。但好像还不太适应没头的状态,走起路歪歪扭扭…
与此同时,
某处,
按照印象中的方向不断寻找,沈祎冉还是没找到佛堂的院子。
来时也没见这张府内部有多复杂,怎得现在像迷宫一样?
身体上也不觉得有多乏累,但一直这么跑下去也不是回事。随便找了个院门口的台阶坐了上去。
四下戒备的同时,顺便趁那东西没追上来恢复一下体力,毕竟也不知还要逃多久…
难道要这么一直逃下去?
心中困惑时,微微失了神。身后的院门却是不知何时,已无声的慢慢打开。
一张惨白的脸,自门后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