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有了两个小家伙打辅助,还有云湘时不时的开后门,君北承串门是越发的熟练。

早上一早来,晚上不肯走,桀骜不驯的战王一本正经的耍无赖,说出去谁信呐?

街坊邻居早就流言四起了,毕竟他来的时候就闹得那么大阵仗,现在不肯走,这里边的关系十分微妙。

以前都以为阿水是沈昭宁的男人,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外头说什么的都有。

好听点的说法是她招男人稀罕,前夫现任纠缠不休,心甘情愿两人和平共处。

难听点的就是她不守妇道,脚踏两条船,现在和两个男人生活在一起,简直狐狸精本精。

沈昭宁倒是想得开,反正没那回事儿,人家爱咋说咋说。

可云湘和阿水是这个时代的人,从小受保守思想的熏陶,受不了每天被别人指指点点。

一来是云湘不愿意听别人说沈昭宁的闲话,二来是阿水心有所属,现在正主来了,他也不想再当挡箭牌。

重点是当挡箭牌是有性命危险的,这些天他可被战王和他的亲卫折腾够了。

晾衣服人家砍架子,煮饭就偷他柴火,喝口水里面都给丢泥巴,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水深火热!

终于,云湘忍不住了,为了让沈昭宁免于流言蜚语,主动对外称她和阿水才是一对,从前都是街坊邻居误会了。

以前她们也没解释过,所以不算说谎,大家也不难接受,整个恍然大悟。

这样一来君北承的身份被承认,出个门街坊邻居打招呼开场都是一句:“沈林家的,带孩子呢?”

平日里总冷着脸不好相处的他每每都会和善的回一句:“嗯,带孩子玩玩。”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觉得他好相处,逐渐熟络起来。

沈昭宁气得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出门,这男人真疯了,兵权不要,地位不要,连王府都不要了,留在这里跟她浪费什么时间?

她打心底里不信君北承能一辈子留下来,无非就是想说服她一起回京都。

毕竟一双儿女都在这里,到时候搞不好撕破脸还得抢孩子。

结果一连三个月过去,从隔壁到打通中间的墙合并一家,君北承大有长住的架势。

沈天赐开心极了:“爹爹和我们住在一起咯!”

沈昭宁头疼得直锤脑瓜子,疯了,这人真疯了!

君北承每天没事儿就抱一个背一个出去遛弯,从生手变成了带娃好手。

出去谁不得夸一句他贤惠?

确实看不出来,这男人除了舞蹈弄剑,还能居家带娃,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找不到一点缺点。

他是开心了,有的人脸拉成苦瓜。

自从两个院子的墙打通之后,阿左每天都看着阿水围着云湘转。

一会儿送糕点,一会儿打下手帮忙做饭洗衣劈柴。

眼看着云湘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娇羞,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阿左自闭了。

原本他们这等忠心为主的死士是没有未来的,所以他从未想过成家生子连累别人。

可在这里这三个月以来,他的想法逐渐发生了改变。

如果王爷打算留在这里,那他是否也能遵从本心,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在战场上勇猛无比的大狗熊,面对儿女情长的时候显得格外怯懦。

看着云湘和阿水两个人有说有笑,他开始打退堂鼓了,原本就不多的勇气一减再减。

沈昭宁每天一打开窗户就看见大狗熊跟那望妻石似的,眼珠子恨不得装在云湘身上。

可阿水的喜欢都写在脸上,加上阿左又是君北承的人,她自然比较看好踏实的阿水。

不过感情这事儿还得看两个人能不能看对眼,旁人不太好过多干涉,她也不偏帮谁,大家各凭本事。

自己的人什么心思君北承自然也看得清楚,追妻路漫漫,要是能多两个帮手助攻自然最好。

云湘和沈昭宁以姐妹相称,拿下她必定事半功倍。

于是,他逛街让沈天赐帮着挑了一个发簪,回去顺手丢给了阿左。

阿左看着手里简单雕刻云纹的白玉发簪,心下明了,脸上十分为难。

“爷,属下……属下……”

君北承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跟着我这么多年,战场上没见你怂过,怎么这点事儿都办不了了?”

阿右和沈天赐排排坐吃糖人,一脸蒙圈,哥哥都在考虑人生大事了,他还在跟孩子抢吃的。

阿左看了看自家那愚蠢的弟弟,怕是无望留香火,当哥的该上还得上。

他拿着那支发簪去了厨房,云湘正在里面哼着小调忙活。

刚好厨房没柴火了,阿水打了一声招呼便去了柴房。

逮着这个机会他走到了云湘身后,半天欲言又止没开得了口。

姑娘回头拿个盘子,冷不丁看见这么大一狗熊,吓得尖叫连连魂儿都快飞了。

阿左也是吓了一跳,慌忙把簪子塞到云湘手里扭头就跑。

看着那支云朵玉簪,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红了脸,嘴角却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没想到那糙汉子看着愣头巴脑的,挑东西还挺细心,怪好看来着。

阿水听到云湘的叫声一脸紧张的赶过来询问:“怎么了云湘?是不是烫到了?你出去歇着吧,我来,做个饭的事儿我还是能行的!”

被推到厨房外头,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换上了忧愁。

阿水踏实肯干,待她又好,确实是良配。

阿左是战王亲卫,看似风光,可都在刀光血影讨生活,喜欢不能当饭吃,还得会过日子。

当晚云湘就想着把发簪送还给阿左,见面之后还没开口两人便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阿左脸上难得看出些许温柔:“没关系,留着吧,就当做个纪念。”

也好,云湘还是收下了那支发簪,这辈子也只能留个念想了。

就在她离开之后,阿左拿出藏在衣袖中的迷信,深深的叹了口气。

其实在云湘来之前他就后悔了,早知道这封迷信会到,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东西送出去。

他给不了的安宁就让别人给她吧,看着心爱之人幸福也算一种圆满。

迷信递到君北承手里的那一刻,他的心情要比阿左沉重得多。

人家那是还没开始呢,割舍不算太难,他现在是老婆孩子都在这儿,怎么舍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