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良钰和墨池正准备离开,听到了不少,简直不堪入耳。
也是赶上他今个儿心情一般,想找点事儿做做,想着上去‘凑凑热闹’。
却不料上去两个面带煞气的青年,腰间还别着刀剑,直奔最先胡言乱语那个造谣者。
男人被摁在了桌上,连连叫唤:“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行凶!放开我!”
角落里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儒雅男人走了出来,面色凌厉呵斥道:“你也知道这是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公然诋毁侮辱战王和战王妃,把他抓回刑部!”
此人正是刑部侍郎章卿之,一身正气刚正不阿,让人不敢直视。
北宫良钰感兴趣地眯起了眼睛,这人有点意思,出来微服私访吃个饭,还这般严谨。
他的人查到此人并非君北承的人,在朝堂上不畏强权,直言进谏,倒是个好官。
可这位章大人为何会为这种事情出头?瞧着倒不像是单单为了战王的脸面皇家的威严。
那造谣的人心虚无比,疫苗认怂:“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只是酒吃多了胡言乱语,还请大人宽恕啊!”
那些进了刑部的人就没有一个能好好出来的,光是听见名字就够让人闻风丧胆了。
章卿之能平步青云不止是靠着一身正气,还有灵活的脑袋瓜子。
这种造谣的事情不是头一回了,上回就是有人指使,这回搞不好也一样。
当即询问道:“你不是吃醉了酒,分明是被钱财迷了心窍,要么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的,要么就去刑部慢慢说!”
那就是个地痞流氓,专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套口饭吃,根本经不起吓,差点没尿了。
可他也很清楚,要是招供出来怕是会更惨,只能一个劲地求饶。
章卿之分明察觉到了他眼里的心虚,见他不老实,只好把人抓了回去。
其实吧,他平时还真不会管这等闲话,可他们污蔑的是他的沈兄啊!
好好的沈兄,忘年交,突然间变成了红颜,那也是知己嘛。
一开始他难受了两晚上,后来想通了,一介女子如此聪慧,独自一人带大孩子,不比男儿郎差,只会叫人佩服。
他不应该因为对方是女子就带有偏见,应该更加钦佩才是!
从来不藏私心的他今日也算是徇了回私,单纯的就是想为沈兄做点什么,不好叫人污蔑她。
看着章卿之摇头晃脑离开的背影,北宫良钰恍然想起:“哦,沈大小姐在虞乡镇的时候他还是那里的县令,两人关系挺不错,难怪正气凛然的章大人会护着她,她魅力还真大,老少通吃啊!”
墨池深邃地看了他一眼,懒得搭话,还说别人呢,到时候搞不好连他也一起吃了!
有时候就是当局者迷,等察觉到的时候就晚了。
这年头没有手机那些通讯设备,但谣言依旧传得飞快。
战王杀女裁缝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被有心人添油加醋,说他是被小寡妇迷了心窍。
哦不,现在他们不叫沈昭宁小寡妇了,改成了‘**’。
坊间都传她根本不是死了男人才变成的寡妇,而是跟人私通苟合,还生下孩子,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
沈昭宁的名声可谓是比臭鸡蛋还臭,那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她狐狸精转世,离了男人活不了。
还说曾经有人看见她夜里和人私会,做出苟且之事,真真假假越传越过分。
刑部派人送来口供的时候,君北承的手里已经有一份严刑逼供出来的口供了。
两份口供上的结果一致,是齐王府的人,至于是齐王还是齐王妃,给他们钱的人戴着斗笠,看不到脸,只知道是个女人。
上回在宫里是推下水,这回又是重金造谣,君北承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依然有了一些不甚明了的猜测。
阿左被气得不轻:“王爷,属下这就去把那个人揪出来,抓到齐王府当面对质!”
君北承回过神来,没搭腔,将两份供词卷好丢进了笔筒里:“让你抓的人你抓回来了吗?”
话锋突转,阿左差点被闪了舌头,脑子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啥。
“已经踩好点了,今晚动手,对方看守很严实,属下怕打草惊蛇,所以谨慎了一点,今晚一定把人带回来。”
君北承扫了他一眼,表达自己对属下办事能力的不满,冷淡得很:“嗯,出去吧。”
阿左不解,还想再挣扎一下:“那齐王府买通造谣的人还要抓吗?”
结果问完就又遭受了一记白眼,这是不抓的意思,狗熊不解。
这也不是王爷的风格啊!上回他不就让人把那些造谣的舌头都拔了,怎么这回没反应?
阿右也跟了出去:“哥,王爷什么意思?”
阿左懒得解释,他都不知道解释个屁!
君北承懒得跟那两个没脑子的莽夫解释,只要找到那个接生婆,所有的疑问就都能解开了。
偏院。
灯火暗淡,屋里两大一小捧腮而坐,皆是一脸愁容。
沈昭宁原本打算再多留些时日的,现在看来不得不把逃跑计划提前了。
不用说她都知道造谣的人是谁,沈月兰知道了她的秘密,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更重要的是,这场婚礼声势越浩大她越害怕,害怕丢下君北承一个人,让他面对所有人的指指点点。
她已经那般不堪了,就让她带着所有的流言蜚语消失吧!
最终她一拍桌子做出了决定:“明晚就走!”
云湘和沈天赐吓了一跳,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犹豫和不舍。
“妹妹,只是一些流言蜚语而已,王爷这么维护你,很快就会过去的,你真的舍得抛弃一切离开吗?”
她只看到了眼前,却看不到沈昭宁心里的苦!
沈天赐一直都知道娘亲藏着秘密,虽然有点舍不得,但他还是选择尊重娘亲的意愿。
“娘亲,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听小家伙这么说,云湘也把一肚子劝阻的话给咽了回去。
“既然这样,那妹妹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跟着你走。”
在上次李家的事情之后,云湘就已经想通了,变卖了宅子和田产,做好了随时跟着沈昭宁走的准备。
听到他们这么说,沈昭宁心里感动又难过,她也不想让他们跟着过颠沛流离的日子。
可现在情势所迫,被逼无奈,没有其他选择了。
当晚她们就悄咪咪收拾好了细软,在打算离开的日子里,要带走的都换成了银票。
为了方便,她们并没有收拾很多行李,简装出行,不然太显眼了。
明晚就要走,她最终还是去了轩雨阁,这是她和君北承的最后一个晚上了,以后天大地大,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