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薇就差‘哼哼唧唧’直言道:不快就不快,她都是蒋黎辰骗进宫的,她还不快呢!

“贵妃娘娘这是怎了?”雄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平薇回头,查看到来人后并不惊讶,反而是惊叹方才身后竟然没有一点脚步声,她不知是对方武功高深还是自己没有注意到。

来人正是蒋文轩,此刻懒散的朝她拜礼,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敷衍’二字了。

“清南王无需多礼,本宫不过是走累了而已。”苏平薇声音清脆,倒是没了先前无理取闹的德行。

蒋文轩将她打量几眼,扯了抹笑意,“听闻贵妃娘娘极得皇上喜爱,怎没乘轿子?”

宫中能坐轿子的殊荣可不是人人都有,而且还需要皇帝亲口应下,这般浅显的挑拨苏平薇自然能够听出,只不过她不明白的却是这位清南王到底想要作甚?毕竟转头就能想明白的话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还会得罪人,岂不是得不偿失?

显然,蒋文轩只是试探而已,见她没有上当眼底闪过一抹欣然。

“娘娘,不能继续耽误了。”小斐小声提醒。

按照苏平薇的性子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但是现在出现了更加讨厌的人,她更不愿意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宴会既快开始,清南王还是不要在后宫闲逛了。本宫先行一步。”说罢,不等对方回应,苏平薇自蒋离开。

——

“今夜没有君臣,众卿只蒋欢乐便是,咳咳!”蒋黎辰单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惨白的脸上尽显憔悴,单是瞧着就感觉他身子不好。

似乎是身子不适,他也不愿多说,随意摆了摆手。

奏乐起,歌舞升平,文武百官同乐。

大殿内气氛喜庆,无论平日里有什么龌龊,此刻皆是一副和谐的模样。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苏平薇偷摸打了个哈欠,她对这样无趣的宴会着实没什么好感,也不知年年如此究竟是为了什么。

正当她百般无聊之际,小斐朝她手里塞了张纸条,一边倒酒一边禀报,“方才有小厮送来,说是清南王递来的。”

苏平薇想到先前碰见的那个男人没什么兴趣,随手打开纸条瞧了眼,轻笑一声,“有趣!”

小斐不知纸条上的内容,可到底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对某些东西有特殊的敏感,她沉吟许久还是开口提醒,“娘娘若想做什么事儿,还是先禀明皇上之后在做打算为好。”

苏平薇好笑望着她,心中感叹,这皇宫还真不是个普通地方,就连下人都聪慧的让人咂舌,“放心,你家主子长了脑子的。”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她望向那个阴沉的男子,只见对方双手端起一杯酒朝她敬之,一口饮尽,然后将酒杯倒立证明。

啼笑皆非,苏平薇捻着锦帕掩盖脸上的笑意,她往往搞不懂这些古人整日都在想些什么,喝了便喝了,又不是毒酒,需要证明什么?还是说喝酒都需要找个理由?

短暂的对视后,她将视线移开,招来身后侯着的小斐,将那纸条递给她,“找个身份不扎眼的人将东西送给皇上,别让人瞧见。”

小斐了然,“您放心。”

酒过三巡,宴席上滔滔大醉的人不在少数,往日里竟说些豪言壮志,道貌岸然的老臣们露出丑态,与人畅谈不雅之言。有人离去,也没人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那头才给了回复,言简意赅一个字:可!

苏平薇不知道那位心狠手辣的皇帝是以什么心态说出这句话的,但是她很喜欢这场游戏,喜欢到愿意亲自赴险。

夜色深了,即便是景丽状况的皇宫都被夜幕遮盖住白日里的光景,细碎的脚步声慢悠悠响起,很是勾人心弦。

宫中一处隐秘的凉亭中站了两个人,周围已经被荒草密布,竟显荒凉。

蒋文轩等了着急,见四周依然毫无动静,语气急切,“先生如何断定那位娘娘今日一定会来?”

安然坐在石凳上的裴烽反问,“您以为她为何不来?”

主仆关系,本该是一个问,另一个答,可却出现这样的情况,若是旁人,恐怕蒋文轩早已发了怒,但是奇怪的是他并未有所怒容,反而是平静了许多。

“再等一刻,若不来,本王就回去了。”话里不难听出怨恨,可对一位自幼高傲自大的人而言,这本身就是一种妥协。

这一刻过的尤其快,转眼就至,蒋文轩望着依然平静的裴烽冷哼一声,甩袖大步离去,刚刚踏出两步就听见荒草堆里穿出声音。

一道娇蛮的声音响起,“什么破地方?如此难走!”

“您小心些。”这道声音明显低了一些,是两个人。

不多时,蒋文轩就看见想等的人出现在眼前,心底那点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反而是退回两步,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装模作样。

说实话苏平薇心情一点也不美好,她身着华丽的宫服,却被叫到这么个破草堆地方,难为谁呢?

不管对方是有心亦或者无意都无法平复她心中的怒气。所以不等蒋文轩埋怨她来晚的事儿,反倒是她先对这地方极为不满而破口大骂起来。

“清南王就不能找个优雅些的地方么?还是说清南王就喜欢这种破草堆?”

蒋文轩长到这般年纪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如此说话,当真是可恨至极,所有的理智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全部是无穷无尽的恨意。

就连一向稳妥都裴烽都没有想到这位贵妃娘娘会如此的…犀利!

“贵妃娘娘若是不稀罕来,不来便是,何必羞辱本王?”蒋文轩自诩也是个文人才子,说话不似粗鲁。

苏平薇轻哼一声,任由小斐将身上的杂草拍掉,绝色的容貌在月下更显绝妙,“既然清南王特意遣人来送纸条必然是有重要的事儿,本宫没那么不识时务。”

若不是摆着架子,蒋文轩现在恨不得破口大骂,但凡是个识时务的就不会这般说话了。

以免惹起其他不必要的麻烦,裴烽示意蒋文轩稍安勿躁,“贵妃娘娘是聪明人,现在因为一个地方大闹,若是被旁人看见传到皇上耳里,恐怕得不偿失。”

苏平薇生平就烦的就是被人威胁,眉宇微微皱起,在两人身上打量一圈,突然笑起,“的确啊!当今清南王与后宫嫔妃密会,传出去的确不雅。”

这已经不是雅不雅的问题了,若是传出去只怕是掉脑袋的罪名,裴烽一哽,没成想反被威胁了。

蒋文轩更是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恨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殊不知,并非是裴烽的能力不足,而是他们碰上的是个‘千年狐狸’,本就不按常理出牌,自然也就不会畏惧他们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