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孙氏怔住,顾清鸢将荷包放在她掌心:“拿着吧,二婶,别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

“是啊,弟妹。”顾覃也开口道,“既然是阿鸢的心意,你就收下,安王那边有我。”

他心中恼怒地想,原本就是萧梓钧那个混账东西引诱无知少女。

只要他去找,想必这个混账只会心虚地答应。

一家三口,都充满“真诚”地看着孙氏,期待她拿着银票,带着顾月柔远走高飞。

可这完全不是孙氏今天来的目的,她是想让顾清鸢退却,将正妃之位让出来!

他们三人的态度,让孙氏立刻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就在这时,顾月柔从外面冲进来,跪下道:“姐姐,我知道你是好心,可国公府的规矩我不敢违抗,如今我只能嫁给安王,否则我只能死。”

她面色苍白,娇弱的样子,让人瞧着就心疼不已。

昨日才被打了板子,今天倒是就能下地!

顾清鸢蹲下身子,冷笑着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月柔啊,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你既然不愿意嫁给安王,我们国公府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会保住你。”

“可是,姐姐……”顾月柔泪盈于睫,“我已经……委身于安王,还有谁肯娶我呢,到时候若是被人想起这件往事,恐怕给国公府的名誉又要造成伤害。”

“我爹的部下,有许多年轻的将领。”顾清鸢搓了搓她的脸,搓了一手的脂粉,“想来他们应该会有人愿意娶你,远离上京,就不会对你,对国公府的名誉造成任何伤害。”

闻言,顾月柔慌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哀求道:“姐姐,求你了,不要将我送去边关,我知道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因为生气,就送我走,好不好?”

“不是你因为名誉受损,所以要死要活?”顾清鸢起身,嗤笑着看向她红润的脸颊,“装也装的像点。”

这么厚的脂粉,装成面色苍白的样子,还真是没有半点诚意呢!

皇上果然还是格外爱自己的皇孙,连顾月柔也跟着沾光。

昨日那二十板子竟是打得不痛不痒!

偏偏这件事他们不能拆穿,否则不高兴的就是皇上了。

“这……”顾覃见状,面色阴沉地起身,“没得商量,带着东西去乡下,至于我的部下,也罢了!”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他的部下都是一点一点军功拼上来的,怎么可能让顾月柔去祸害他们?

看着唯一能护着她们母女的人走了,孙氏越发紧张起来。

“顾月柔,你想的是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顾清鸢坐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国公都走了,顾月柔自然是没什么可装的。

她起身对顾清鸢恳求道:“姐姐,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了爹爹,没有人替我做主,外面现在流言蜚语,我若是就这么做了侧妃,大家肯定觉得殿下是没了法子才娶我,所以求你……”

“你不是应该去求安王吗?”顾清鸢冷眼看着她,“你们两人不是两情相悦?求我?我虽然是他的叔祖母,也只是未来的,现在还管不了这个侄孙。”

顾月柔震惊地看着她,她怎么能称呼安王殿下为“侄孙”!?

可这……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顾清鸢是要嫁给卫王的,可不就是萧梓钧的叔祖母?

“既然……”顾月柔继续厚颜道,“你是安王未来的叔祖母,那你这个长辈说,他自然是听的。”

“好。”顾清鸢起身,“跟我来。”

没想到她这么快答应,顾月柔诧异地起身,本不想跟着她走,却又害怕失去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两人来到前厅,顾清鸢拿着一份安王府送来的文书道:“这是萧梓钧给你的,只要你签了,就是安王府的侧妃。”

“文书?”顾月柔不解地问,“安王没有来吗?”

侧妃也就罢了,安王竟然都不亲自来送文书,三媒六聘娶她?

“安王?”顾清鸢嗤笑道,“一个侧妃而已,你想让他走礼部所有的章程?”

“姐姐。”顾月柔拽着她的手臂娇声道,“说到底,我能嫁给安王,也是国公府的荣耀,你不会容许他们就这么欺负我们的,对吗?”

“欺负……我们?”顾清鸢冷漠地推开她,“这件事与国公府无关,何况你嫁过去,说好听是‘侧妃’,其实就是贵妾罢了,安王府能送文书来,已经是给了你脸面,别不知好歹。”

“怎么能和国公府无关呢?”顾月柔紧张地再次拽住她的衣角,轻轻摇了摇,露出少女的娇憨之色,“姐姐,我到底是国公府的二小姐啊。”

顾清鸢冷哼,上辈子她就是用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骗得自己的信任。

“姐姐。”见顾清鸢不语,顾月柔的声音更轻了,“若是我被人欺辱,姐姐你的名声也会跟着受影响,若是被人诟病,卫王殿下从边关回来,说不定就不愿意这门婚事了,你也知道,被退了婚的女子,再想嫁得好,可就难了。”

说完,她略微垂眸,掩饰住自己的心机。

若是顾清鸢能为了她出头,去安王府闹上一闹,肯定会和老王妃闹得不愉快。

安王是出了名的大孝子,肯定会因此生气。

这么一来,顾清鸢想要嫁入安王府,那可就是再无可能了!

到那个时候,她就算是嫁入安王府做侧妃,又有什么要紧?

反正除了顾清鸢,其他的女人,都没有她与安王的感情深厚!

她觉得自己筹谋了一切,殊不知这些早就被顾清鸢看穿。

顾清鸢却故作不解地道:“你认为安王府欺辱你,欺辱我们?”

“是啊,姐姐。”以为她上当了,顾月柔立刻道,“你想,到时候不光是你我,就算是伯父伯母的名声,可能也跟着受牵连,安王府实在是太过瞧不起人。”

“哦,这样啊。”顾清鸢颔首,好像是在思索此事的可行性,“只是,安王也是按照规矩来,我并不觉得有什么。”

顾月柔怔住,很快便换了说词:“怎么会没什么呢?他们都这样欺负上门了,姐姐可不能就这么由着他们!”

“哦。”顾清鸢笑了笑,转过身看着门口的人影道,“安王,怎么办,我妹妹很生气,说你欺负我们国公府,你对此是何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