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药好不容易睡着, 你吩咐别人就不要再去打扰他,另外你准备好马车,我想去附近寺庙里祈福。”
牧晏转身轻轻将门关上,对守在门口的鸳鸯说道。
鸳鸯听到了房间里的奇怪的动静, 可她瞧着牧晏凝重的神情, 她知道牧晏与宋成玉关系并不太好。故而即便心中有所疑问, 也不敢贸然去询问牧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您去寺庙祈福要不要奴婢跟着您。”鸳鸯不放心地问道。
牧晏摇了摇头:“你知不知道叶生去了哪里?”
这些日子叶生就没给过牧晏好脸, 每次她与宋成玉在一块,叶生总是不远不近地监视着她,生怕牧晏再把宋成玉给害了。
“大概是在安顿随行的几个奴仆,要奴婢去叫他吗?太阳快落下了,有叶总管陪着会安全一些。”
“不用了,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牧晏抬头看了看即将暗下来的天色,雨水淅淅沥沥的, 胡乱地随着风打在脸上。
“我走了,鸳鸯。”牧晏拍了拍鸳鸯的肩膀, 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沉重, 往门口走去。
“夫人,下雨路上滑,您当心些。”
鸳鸯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牧晏脚步不停,背对着鸳鸯,冲她挥了挥手。
她在门口并没有等多久,马夫就驾着马车走过来, 李婆子就坐在马夫身旁,这婆子见到牧晏, 非常恭敬地冲她行了个礼。
“寺庙快关门了,夫人还是动作快些的好。”
牧晏看了马夫一眼,只觉得这个人眼生,并不是来时的那个车夫,但她也没想那么多。
她把手中的伞递给李婆子后,没有宋成玉在身边,她也不需要踩着马凳,更不需要扶着人,轻轻松松就跳上了马车。
李婆子收起了伞,重新坐回车夫的身旁,对着车夫点了点头。
马车随着马夫扬起马鞭缓慢行驶,车轮压在青石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她掀开窗帘望着那座烟雨中的小院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牧晏深吸一口气,压抑住了没有缘由涌上心头的酸涩之感。
她知道她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即将离别的悲伤情绪还没有彻底平复,牧晏坐在马车中嗅到了一股香气,她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等到反应过来这是迷药时,身体已经迅速流失了绝大部分力气。
“李婆子,出了什么事情?”牧晏连震惊都没来得及,她匆忙地起身想要从马车逃出去,结果马车一个颠簸,她就彻底支撑不住,眼睛一闭摔倒在马车内。
现世报来的是这样快。
昏迷前她晕乎乎地想着。
……
再醒来时,她已经不再陆地上。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她闻到了潮湿的味道,她听到了阵阵波涛声,透过船的缝隙,她看到成群的水鸟被波涛惊起,在这艘破破烂烂的小船上盘旋。
“呜呜呜……”牧晏嘴里被堵了东西,不是那种电视剧里演的演员一吐就能吐出来的帕子,她手和脚全部被绑了起来,那绳子又粗绑得又紧,她感觉自己被勒得可能随时快喘不过气来。
这段分明是原著里没有的剧情啊!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好端端的就被人绑架了!!!
牧晏努力地在心中呼叫系统,系统依旧秉承着它不靠谱的传统,关键时刻就是不出现。
“小娘子,你别挣扎了,就算是个壮汉也不能把这么粗的麻绳挣脱开的,再委屈你一会,马上就到了。”
李婆子走到她面前,笑眯眯地盯着她,这眼神让牧晏特别不舒服,好像她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牧晏无力地挣扎了几下,恶狠狠地瞪着李婆子。
李婆子却笑道:“小娘子,你可别瞪我,怪只怪你太不不守妇道了,明明已经嫁人竟然还能引得苍州那位大人为您你这般大费周章。”
牧晏捕捉到李婆子话中的苍州,她心中一喜,这可不就是她准备要去的地方。
她头发早已散乱开,发髻上的首饰全部被李婆子拿走了,看起来特别的可怜,牧晏身体无力地靠在船舱边,似是耗费了全部的力量,再也没有力气来挣扎。
“小娘子,就像现在这样安分些,不然你要吃些苦头的。”李婆子走了出去,开始和什么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牧晏艰难地往前挪了挪,贴在潮乎乎的木板上,正巧听到两人正在争论该怎么分赃。
在李婆子的只言片语中,牧晏猜李婆子大概是因为赌博在地下钱庄借了很多钱还不上,恰好有人找上李婆子让李婆子绑架她,并且承诺事成之后会给他们一大笔钱。
这两人好像是夫妻,但感情并不是特别好,牧晏听到男的说想试试船舱里的小娘子是什么滋味,就可以少要五百两。那李婆子没说话给了那男的一巴掌,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说那可是丞相的女人至少能抵一千两银子。
牧晏听着听着后知后觉害怕起来,可她如今被五花大绑,想逃都逃不掉,好像只能听天由命。
她有些惶恐地盯着头顶的漏风的篷子,明明在她逃跑时候已经是黄昏,眼下周围的天色暗淡下来即将迎来黑夜,也不知道她究竟昏迷了多久。
这不是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以前尚且觉得自己是书中的女主角无论怎么虐都死不掉,可随着她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越来越长,牧晏渐渐开始怀疑起系统所说的一切。
可能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才不是什么女主角。
可能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质疑,随着又是一阵波涛滚滚,她听到有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
高大的黑衣人出现在她面前,手里的刀沾着血倒映着牧晏惊恐的面容。
牧晏觉得她可能就要死在这艘破船上了。
她的尸体会随着这艘破船飘到天涯海角,发烂发臭,然后被野鸟吃的干干净净。
没想到那黑衣人跪了下来,替她解开了绳子,拿开了塞在她嘴里的破布。
“娘娘,属下来晚了。”
牧晏颤抖地伸出手,拿下黑衣人遮挡住面容的面具,掀开面具后,她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牧晏认识他。
他是跟在沈照寒身边的暗卫统领。
“你来做什么?”
牧晏被吓得脸色发白,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他想见您。”他恭敬答道。
牧晏笑了笑,说出的话却极为冷漠:“我不想见他,你告诉他,如果他想再看到我死在他面前就尽管来找我。”
暗卫沉默了好一会,劝说道:“娘娘,陛下真的很思念您。”
“不必再说了,你快走吧。”牧晏不想听这些,不耐烦地说道。
那暗卫跪在地上冲她行了个礼,捡起地上的刀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苍州在哪里?”牧晏叫住了他,问道。
“娘娘,已经到苍州了。”
牧晏望着暗卫纵身一飞,脚尖轻点水面,不过是眨眼之间已全然没了踪迹。
她不适地活动活动酸痛的手脚,艰难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船头。
船头唯余两具没有头颅尸首安安静静地躺在那。
牧晏捂住嘴就要吐,但可能这短短时间经历的惊吓太多,她吐了半天也没有吐出来,胃部烧心挠肺的疼。
她将那两具尸体推进了湖泊里,安安静静地坐在船头任由凉风吹散满船的血腥味。
夏天真的结束了。
小船顺流而下,等到牧晏看到码头的灯火辉煌时,她也看到了码头边巡逻的官兵拿着一张画,挨个检查靠近船只里的人员。
冷风没有吹僵牧晏的思绪,她失踪至少有一日,牧晏知道,宋成玉肯定开始找她了。
她顺着河流的流向看到了灯火更辉煌斑斓的地方,只要游过那座石拱桥,她就可以逃过官兵的追捕。
宋晏是会游泳的。
即便这具身体是她的,但也是依照宋晏的身体数据重新调整的。
趁着小船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牧晏想也不想,跳进了滚滚不息的河流当中。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种旱鸭子,即便是掌握了宋晏会游泳的能力也可能要适应一会,但没想到她一跳入水中就像鱼进了水中,非常灵巧快速地就往灯火虽盛出游去,好像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本领。
“看!那边有人跳河了!快去查查看!”
不知是谁在岸边大吼了一声,所有官兵的目光都看向岸边空****的船,船板上还浸着没有干涸的鲜血。
牧晏咬牙切齿,暗骂了一句,头也不回铆足了劲往前游。
没一会儿,她游过了那座石拱桥,后面追她的人渐渐消失了。
她再也憋不住,在水面冒出头,大口大口的喘气。
姹紫嫣红的灯火落在水面,涟漪一圈一圈的**在水面,聚起又消失。
她看到不远处的花船占据了宽广的河道,过了那座桥,除了这只花船河面再无其他船只。
经过漫长的磋磨,她游到这里已经是极限,再也没有别的力气游回岸边,透过薄薄的纱帘她看到舞女纤细腰肢如蛇一般,舞女手中的水袖随着身体的动作像是有了生命,她听到琵琶响起的靡靡之音,伴随着歌女宛转悠扬的唱腔。
她毫不犹豫地往前游去,就像是向往人间的小美人鱼。
再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时,牧晏累死累活终于爬上了船板,她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一把匕首从她身后悄悄抵在了她的喉咙处。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牧晏没有办法回答,当时那一瞬间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好像失去了任何一切的感官。
但凡拿那把匕首的人是别人,她可能早就已经魂归天堂。
“宋晏?你不是被人救下了么?呵,怎么还是落在了我手里……看来你是注定要死在我手下了。”谢幸川捏着镶满宝石的刀柄,是牧晏熟悉地漫不经心地语调:“他们说有小贼偷偷跑上了船,我今日心情不好本想杀个贼玩玩,没想到小贼是你。”
他这些说着便低低地笑了起来,声线华丽又阴恻恻的,牧晏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吐着信子的蛇窥伺着,但凡她动一下就会被这只毒蛇给咬死。
牧晏是真的不敢动。
“谢幸川,是你让李婆子绑架我的?我们俩无仇无怨,你这么对我不太好吧……”
“要怪就怪你那个兄长,把我派到这穷乡僻壤来治水,你们现在是夫妻……丈夫犯的错总该是要妻子来承担的……”牧晏哪里敢去看他,她僵硬着脖颈一动不动,只能望着水面上的倒影。
倒影里的她蓬头垢面真的像是个小贼,而手里拿着匕首抵在她脖子上的男人,活脱脱就是只吃人的艳鬼。
“谢幸川,你不要冲动啊,我和谢瑜是好朋友,她是你妹妹,那么我也算是你的妹妹了,你杀了我小鱼会伤心的!”牧晏很没骨气地哀求道。
可让她奇怪的是,谢幸川在听到谢瑜的名字后,不仅没有放开她,反而表情愈发阴郁,眼底的杀意越来越浓。
“你还敢提谢瑜,本来想给你留个全尸,既然这样那我便将你皮剥了做成人皮鼓,到时候送给谢瑜。”
牧晏只觉得汗毛都要立起来了,这是什么绝世大疯子,她不再去求他了。
趁着他大量从哪里剥她的时候,牧晏想也不想用头撞向他的下巴,锋利的刀刃割破了皮肤冒出血珠,谢幸川没想到她胆大至此,一个不甚真让她得了手,匕首掉在了船板上。
牧晏哪里敢回头看,一个劲拼命地往前爬,可惜她哪里能逃得开,他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膝盖往前曲死死地抵在她的腰部,谢幸川几乎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她身上。
她痛苦地呜咽一声,像是误入捕兽夹的小兽。
谢幸川手中的匕首重新抵在了她脖颈间:“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伤我,快去死吧。”
牧晏蜷曲的双手缓缓松开,认命地闭上眼睛。
可预想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
她仓皇地睁开眼,只看到眼前一双黑色的靴子,上面用银丝绣着祥云还有张牙舞爪的腾蛇。
“谢二,你又发什么疯。”
男人的声音很陌生,牧晏想抬头去看他是谁长什么样子,可他实在是太高了牧晏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牧晏痛苦地呻/吟出声,伸手想去拽眼前男人的衣角。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活路了。
谢幸川抓住她伸出的手,冷笑道:“看见个男人就想勾引是么?”
“谢幸川,快把人放了。”
那人声音比方才略沉了一些,似是有动怒了征兆。
“谢端,你是不是以为你是我兄长就能管着我?”谢幸川满脸嘲讽道。
听谢幸川这样说,牧晏这才知道原来眼前的人就是传说中的谢世子,不是说他常年镇守在边境,怎么突然到了苍州。
牧晏看着谢端往前走了一步,明明好像没什么动作,就听到谢幸川痛苦地闷哼一声,匕首掉下了牧晏眼前。
“只要你一日打不过我,我就能管你谢二一日。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来苍州数日只顾沉迷于酒色,你可知苍州外围已经出现了疫病,圣上让这个当兄长的来帮你收拾这个烂摊子。”谢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谢幸川一眼,看也不看他,转身离开。
牧晏趴在地上半天也没见到谢端的真容,只知道他是个又高又壮的人。
等谢端一离开,谢幸川痛苦地喘息出声,捂着脱臼的手臂,冷汗直冒。
牧晏推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匕首,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
“谢幸川,你刚刚这么对我,你说我把你脸划花了怎么样?”
“宋晏,出息了。”
谢幸川阴森森的目光一落到她身上,牧晏腿就软了,尤其是他听到这话不仅没生气反倒笑了起来。
“真是个疯子。”
牧晏重新蹲下来,伸手探向他的腰间。
方才还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满眼厌恨地瞪着牧晏:“你做什么,不要碰我,恶心死了。”
牧晏皱了皱眉,不明白这疯子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她把他腰间的钱袋给解下来,满脸鄙夷道:“你嫌我恶心,你这种烂货不知道跟多少女人睡过,我还嫌你恶心呢,你想我碰我都不会碰你,我还怕得花柳病呢。”
谢幸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辱骂,他冷笑一声:“宋晏,有本事你别跑,我一定让你后悔为人。”
牧晏白了他一眼,她赶时间去死,根本不想去理他。
她捏起钱袋,在他眼前晃了晃。
“可惜了,你没有机会咯,我先走了。”牧晏到现在第一次露出真心实感的微笑,这么沉甸甸的一袋子的银子,真的是上天的馈赠啊。
她就这样大摇大摆走下了船,或许是谢端早就吩咐过,船上的人没有一个拦她的,甚至还派了一艘小舟送她到了岸边。
苍州城远不如江南和京城繁华,加上水患城市中更有了一丝萧条的意味,牧晏无心去欣赏苍州城的风景,只是匆匆用银子在街边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准备填饱肚子继续赶路。
她也没换衣服,索性找了根树枝,捡了个破碗就这样装起了乞丐。
城里内外到处都张贴着她的画像,即便她很不喜欢这样委屈自己,但为了临门一脚彻底结束掉这个任务,只能含泪有找了几坨泥巴糊在了脸上。
很脏很臭。
但那些官兵确实不再查她了,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
牧晏还记得谢端在船上说的话,她煮着树枝就往苍州外围赶去。
她赶了一路,得病的没见几个,大多数都是逃离水灾的难民。
牧晏倒很想把暂时对她无用的银子施舍出去,可是她不敢对人性抱有希望,如果那些人知道她身上有那么多钱,难免不会对她产生歹意。
于是一路牧晏只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直到在路边她看到有个穿的比她还破烂的妇人,她坐在枯萎的树下嘴巴一张一合,是在嚼着树皮,怀里还抱着一个不住啼哭的孩子。空旷的野外,婴儿的啼哭是如此响亮,但又如此微弱。
牧晏在心里骂了好几遍谢幸川的不作为,实在是没有办法袖手旁观,她走到那妇人面前将怀中仅剩的用油皮纸包住的包子递给了她。
那妇人呆愣愣地盯了她好一会,也没有伸手去接过包子。
“给你,快吃吧。”牧晏将包子递到了她手里。
那妇人慢慢地打开了油皮纸,看见是一只完整的包子,顿时满眼放绿光,接着狼吞虎咽地开始吃起包子,像是几辈子没见过食物的人。
她怀里的婴儿终于止住了啼哭。
牧晏觉得有些难过。
她低下头。
不期然看到婴儿身体上腐烂的皮肤。
【叮咚!恭喜宿主任务进度已达到百分之百!宿主已感染疫病,是否选择加快感染进度早点结束游戏?】
牧晏没有回答系统的问题,而是问道:“他们没有救了么?”
系统:【这似乎与宿主无关。】
这确实与牧晏无关,这些可有可无的怜悯心根本不会影响到她。
即便这些百姓死光了,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这个世界总该是要死人的,甚至连她都快要死掉,难道不是么。
她不是小说里一身医术的女主,可以随随便便研发出治疗疫病的解药,她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平凡到不起眼的人,活着的时候是这样,死了也是这样。
可问题是她曾是沈照寒的妻子,她也是宋成玉的妻子,她享受过这世上最好的荣华,难道她的责任不该是庇护这些子民吗?
如果没有这一份经历,牧晏是可以心安理得地与这些难民躺在一块,跟他们一起等待死亡。
但问题是,她是有责任庇护他们的。
沈照寒是皇帝,就算她已经死了,但这国家的皇后仍然是她的名字。
宋成玉的理想她是记得的。
寻声救苦,渡尽众生。
牧晏望着那些成群结队的难民,对系统说道:“我是要死的,我这条烂命还能做什么?”
系统:【以身体为药,让他们分而食之,宿主愿意吗?】
牧晏脸色一白,没料到系统会这样说,她藏在袖子中的手抖了一抖。
她只是个普通人,而系统说的这种死法真的也确实挺难让人接受的。
但她终归是要死的,与其在泥巴里烂掉,还不如成为药……
“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等我死掉可以吗?活着的时候被吃太可怕了。”
系统:【开个玩笑,宿主,这个任务完成会奖励宿主商城里任一物品,宿主可以选择商城里的解毒药溶在水源中。】
系统:【不过宿主应该相信男主的能力。】
“靠人不如靠自己。”
牧晏毫不犹豫解锁了解毒丹,又拄着树枝走了好久走到河边,把解毒丹放进了河水中。
她盯着丹药慢慢溶化在水中,不由得露出笑容。
可惜她看不到那个孩子变好了。
“系统,调快感染进度吧。”
牧晏离河水远了一些,生怕自己又感染到那水源。
系统:【已调快感染进度。】
她拄着拐杖走在了无边的荒野上,太阳不知何时已经从东方缓慢升起,牧晏仰起头,任由柔软的阳光洒在她涂满泥土的脸。
牧晏无数次设想自己会如何死去,她以为自己大概会死在宋成玉的怀里,万万没想到她会死在秋天的荒野中。
她有些累了。
可是她没有停下来。
她的身体或许是在慢慢腐烂的,但她已经不太能感受到疼痛的,冥冥之中天上好像有白絮飘落,牧晏伸出手接住白絮,又看它渐渐在掌心融化。
“原来秋天也会下雪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