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不知道是不是萧浅突然打开了魏宛清社牛的闸门,魏宛清跟小麻雀似的,天天围着萧浅转,一张小嘴叭叭叭叭个不停。

两人还一起摘了院子里的桂花,打算尝试桂花糕。

“阿姊,过几日便是中秋节了……若是不介意,我们一起过吧?”

萧浅洗着盆里的桂花,一颗一颗精致细小的桂花漂浮在水面,旁边放着刘治臻上次去镇上买的砂糖。

“……一起过?”

“是呀,”魏宛清双手和在一起,放在脸旁边,娇憨的模样让人爱怜,“阿娘说三个人,两个人过节太冷清了……你跟你阿兄可以一起去我家里。”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

刘治臻从外面回来,背上背着背篓,脸上挂着笑脸,左手拿着几支桃枝,上面还结着几颗漂亮的桃子,右手拎着一袋龙须酥。

“给你们买了龙须酥,看看喜不喜欢?”

他把桃枝跟龙须酥随手放在桌子上,把背篓放下,收拾东西了。

“快尝尝。”

萧浅打开纸袋,递给魏宛清。

“谢谢。”

“我说妹儿啊,你都来我们家这么多回了,还这么客气呢?”刘治臻坐在一边,一手撑着头,笑眯眯地向萧浅伸出手。

“我也要。”

萧浅给了他一个,自己也拿了一个。

“对了,阿兄。宛清说后天的中秋节想让我们去她家里过。”

“你想去就去呗,反正中秋节也就咱俩一起过……刚刚我回来的时候还遇到了魏君明,估计这回儿也到家了。喏,这是你要的木制蒸格,还有小型石磨……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蒸格跟石磨,都是为了制作桂花糕。

“……我还称了一些红枣,挺甜的。还有大米跟糯米。”

萧浅把洗好的桂花放在竹编晒垫上晒干。

“等桂花晒干,就可以做糖桂花了。”

“阿姊,你好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萧浅看着在洗桃子的刘治臻,就想到了在阴阳基地的时候,张岩抓着她学做甜点的样子。

“嗯……都是跟别人学的。”

很快就到了中秋节。

这一天村里来来往往都是人。

萧浅也是不知道为什么,魏君明他们不回村西跟他外公孙全起一起过中秋节。

“婶儿,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好!”刘治臻看孙文竹打算去厨房做午饭,他连忙叫住孙文竹。

刘治臻原本打算买菜拎到魏家做,谁知被魏君明拒绝了,他想着也不能空手来吧,就抓了条鱼,顺便帮忙做饭。

“是呀,还有我们呢。”

萧浅笑眯眯地抱着一颗南瓜。

刘治臻带着萧浅跟魏宛清在厨房里忙来忙去,魏家的厨房不算大,三个人在里面还有些拥挤。

终于,刘治臻把两个小姑娘推了出去,“你们两个就出去玩儿吧,把魏君明叫来就行。”

实在是有很多东西都是木制的,俩小姑娘抬不起来,太重了,刘治臻也嫌弃她们两个笨手笨脚的,还不如自己来得快。

“啊?你嫌弃我们?”

刘治臻没好气地扒着门框,“哟?大小姐,你还知道啊?”

“……”萧浅嘟着嘴,她再问了一遍,“真不用我们帮忙啊?”

“把魏君明叫来就行,你俩玩去。”

“好叭。”

萧浅拉着魏宛清就去院子里了,魏君明此刻倚着门,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余光瞥见萧浅,他轻轻合上书。

“你们出来了?”

萧浅抿着嘴露出一个笑容,“我阿兄让你进去。”

魏君明微微一愣:“我?”

萧浅憋住笑意,“昂。”

魏君明把书放回屋里,起身去了厨房,刚进去,刘治臻就让他把一个木箱子抬到柜子旁边的角落里去。

“来,跟我一起抬过去。”

魏君明挽起袖子。

这个木箱着实有些重量,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咬着牙,把箱子抬了过去。

“你自己一个人做饭?”

刘治臻拿起刀正切着肉片,他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魏君明,“哪里的话?这不是你来帮我了吗?”

魏君明傻了。

“去,把那边的菜洗了。”

魏君明傻乎乎地走过去理着菜,“……那个我不太会做饭。”

“你只管帮忙就行,都是小事。”

刘治臻倒是无所谓,挥着菜刀,他的刀速很快,刀功也很好,切出来的肉片都是薄薄一片。

“君明,去院子里摘点小葱来。”

此时萧浅还跟魏宛清在院子里坐着聊天,一直在大厅的孙女士也出来了,她扫视了一下院子,有些惊讶,“你们兄长都在厨房?”

就在这时,带着“神圣任务”——摘小葱的魏君明走了出来,他袖口挽起,露出白净的手臂,看到院子里的三个娘子,他脸微微一僵。

随即站好,一本正经地作揖,他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去旁边摘了点小葱,急匆匆地回到了厨房。

等他走后,萧浅这才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魏兄包袱竟然这么重。”

魏宛清有些好奇,“‘包袱’是什么呀?”

“包袱就是……”

萧浅想了想,突然把一只手放在小腹,一只手背到身后,脸上的笑意散去,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的。”

魏宛清看着萧浅的动作,一下子脑海中就浮现出自家兄长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小姐们,这么无聊啊?还有空偷偷‘编排’别人呢?”刘治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他戏谑地看着傻笑的两个小丫头。

“李兄。”

魏宛清掩去笑容,小声喊了一句。

“你不让我们进去帮忙,当然无聊了。”

萧浅抬头莞尔一笑,一双圆溜溜的杏眸弯成月牙,一颊若隐若现的酒窝,衬得她更加娇俏,空气里都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刘治臻摸着下巴,“不若这样,我给你们找点事做。昨天你们不是已经浸泡好了精米跟糯米了吗?可以做做桂花糕……正好我没买糕点。”

说完,他就回到了厨房。

准备工作做好,魏君明看着刘治臻的动作,来了兴致,跑到他旁边看着。

热油,下花椒,胡辣椒,葱,蒜,下肉片,翻炒,倒入醋,酱油,又放入青椒片,肉香和辣椒香混杂交织在一起,让人飘飘欲仙。

辣椒炒肉。

旁边还有个吊罐里面熬着简易版的汉中熬菜,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扑面而来的菌菇香勾起了魏君明的味蕾。

“看不出,李郎君还有这般手艺。”

“不然呢?”刘治臻舀了一碗汤小抿一口,淡淡道,“要是让二丫头来,厨房都得炸没。”

(萧浅:?)

魏君明右手放置嘴前,低声笑了笑。

“哇,阿兄好厉害呀!”

“哇,这个辣椒炒肉真好吃!”

“哇!”

刘治臻在萧浅一声声“哇”中逐渐迷失了自我,他挺起胸膛,鼻子越来越长,极其骄傲,摆摆手,“都是小意思啦,这些都特别简单……”

萧浅:“……”

夸几句怎么就飘上天了呢?

魏宛清舀了一碗鲜汤,用瓷勺小口小口吞咽着,还有些烫的汤汁顺着喉咙往下,热乎乎的。

旁边还摆放着桂花糕跟月饼。

桂花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温馨的氛围让魏宛清喜不自胜。

接下来便是村东孙有娣跟村南孙有礼的大婚——也不算得大婚,乡下自然是摆上酒桌,礼成后很快就入洞房。

萧浅坐在喜宴上,小声问刘治臻,“你那边系统有没有发声呀?”

刘治臻咽下烧过的酒,“没。”

萧浅点点头。

这么过些天过去了,系统也不吱个声,没发布任何任务,先前还剩下的一张传音卡也用不了,他们根本没办法联系东方溯。

萧浅回想着之前在阴阳基地看到的那些任务。

所以现在应该是任务七或者终极任务了?

任务七:将虎符交与周无夜

终极任务:辅助周无夜称帝,一统天下

萧浅叹了口气。

“来,喝。”刘治臻给魏君明倒了酒,推到魏君明面前,他现在白皙的脸散发着热气,他很久没喝酒了,今天高兴,难喝得多了些,语气都飘飘忽忽的,“桃,我要那个……”

萧浅瞥了他一眼,“你少喝点。”

刘治臻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放心好啦,我不会醉的。”

“……”萧浅才不信他呢,凑过去小声提醒他,“你忘记了你上次喝醉之后,跟东方大吵一架的情景了吗?”

刘治臻:“……”

他忽然伸出右手,虚空抓了一下萧浅的额头,然后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好了,现在你已经忘记了。”

萧浅:“……“

她不想理他,扭头跟魏宛清小声聊天。

“——啊!”

桌子翻倒,陶罐砸到地上破碎的声音有些刺耳,大红色长袍的娘子扑倒在地,一众高大威猛的郎君跻身压在她身上。

甚至还有人对那姑娘上下其手。

那娘子拼命挣扎,口中撕裂出惨叫!

萧浅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看到这种低俗又散发着恶臭的婚闹现场。

而那个新郎,只是站在一边什么都没说。

她想都没想,直接拿起旁边的椅子向那些肆意大笑的男人砸去,板凳断成两半,木屑散落一地,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在他们印象中,李瑶是一个胆子小,木讷寡言的人,平日里谁人都能欺负上她。

之前听孙万说这小娘子像是变了一人,他们还不肯相信,如今一见,却有如此。

萧浅可不管他们在想些什么,她鼻翼间都是那些男人身上传来的浓郁酒气,她伸手攥着一人的头发,表情又冷又飒,舀起一瓢水就泼过去。

“清醒了吗?”

娘子娇软的嗓音此刻泛着冷意。

她飞快推开那些肥大油腻的男人,拉起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没事吧?”

孙有娣不停地颤抖着,头上大红的珠花不停摇晃,她腿根本站不直,眼角挂着泪珠,脸上的妆早就花成一团。

“二……二娘子……”

魏宛清也跟了过来,她有些犹豫,其实她并不喜欢上善村的人,她看了看萧浅,还是搀扶住了孙有娣。

“哟,又来了一个小娘子……”

那人眯着眼睛,脸上的笑容愈发让人作呕,脸上油光满面,还挂着水珠,伸手就要拉住萧浅的手腕,萧浅扭头就拿起旁边的扫帚打过去。

“啊!”

“你——你这小娘子可真泼辣!”

其他村民只敢远远躲在一边,这些郎君可都是大块头,熊硕的肱二头肌看着就心惊。

眼见着他手就要抚上萧浅的肩头,萧浅退后一步躲过,没想到踩到水淌往后倒去!

萧浅被人拉住胳膊,一只大手毫不留情地攥着那个郎君的手臂往后一转,凄惨的声音响起,“啊!别别别——”

拉她的人是刘治臻,抓住郎君的人是魏君明。

刘治臻有些寒意又带着阴恻的声音响起,“谁给你的胆子动我妹妹的?”下一秒,他松开扶着萧浅的手,拿起一个陶罐就砸在那人头上。

陶罐碎了一地,那人额头撕裂一个口子,淅淅沥沥滴着血。

见了血,大事不妙!

所有宾客纷纷站起,“大郎你这——”他们话还没说完,刘治臻拿起椅子板凳就往那些人身上砸,“别!李大郎快住手!”

“老子都没动过我妹妹,你还他妈还敢动!”刘治臻冷着脸,嘴里爆出粗话,手下的动作越发狠厉,加上酒精支持,手里没了分寸。

“是不是爷这几日太温柔了?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老子是猫啊!”

他大抵是气狠了,胸膛剧烈地上下浮动。

“李琼!哎呀!”

“大喜之日见血!凶兆啊!”

“真晦气……”

“阿兄!”萧浅怕刘治臻真把人弄死了,连忙挽住他的胳膊,“阿兄……别打了,我没事的……”

听到萧浅的声音,他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才清醒片刻,喘着粗气,歇了动作。

萧浅听着那些人的谩骂声,又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怒气横生,脸上露出似嘲非嘲的笑容。

“……晦气?血是红的,人家新娘子的嫁衣也是红的,怎么刚才那几个人欺负新娘子的时候你们不说晦气了?”

刘治臻的视线落到一边站着已经看呆了的新郎,“护不住自己的媳妇,妈的你是真没用啊……”

“你你你你!李琼!”孙有礼一看众人的视线落到他身上,他脸上一阵臊红,“你这般……粗鄙不堪,野蛮无礼!简直是蛮横至极!你这种人……不配来参加我的喜宴!”

他是个读书人,自然是好面子。

刘治臻阴阳怪气地开口,“粗鄙不堪~野蛮无礼~简直蛮横至极~~是是是,你孙有礼最有礼了~~”

孙有礼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萧浅噗嗤一笑。

“反正这里我也待不下去,瑶娘,咱们走。”

“诶……大郎,这……”

孙善文瞧着刘治臻拉着萧浅就要走,有些不知所措,魏君明也不愿在这里停留,弯腰作揖,“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望海涵,我们也先告辞了。”

魏君明也不喜这里的村民,他平时接触得多的就是村长孙善文。

不要说什么他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而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的人普遍都是愚昧无知又愚蠢,让人心生厌恶。

这次他是跟着刘治臻他们才来的。

换做平日,他根本不屑一顾。

回到家里,萧浅给端来了醒酒汤。

此刻刘治臻还坐在有些湿润的台阶上,一手撑着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晚风吹着他的袖口,“给,把醒酒汤喝了。”

刘治臻抬头,“我没醉……”

“喝。”

刘治臻有些委屈,伸手接过汤碗,“桃你凶我……”

萧浅:“……”

她坐在刘治臻身侧,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落日余晖,不远处大雁展翅高飞,草长莺飞,“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东方呀?”

刘治臻咽下醒酒汤,“怎么?你想他了?”

萧浅:“……”

这个人还凑过来,促狭地盯着她,萧浅脸颊有些泛红,托着腮没说话。

“过几天去山里,找点野味?”

“嗯?找野味做什么?”

“你看看你,都瘦成这个样子了,不长胖点,魏君明又要说我虐待你了……”刘治臻瞅着萧浅巴掌大的脸,颇为嫌弃。

萧浅面无表情:“哦。”

她发着呆,头就靠在刘治臻肩头,“刘治臻,五年了呢……”

“是啊,五年了,也不知道周久柏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刘治臻现在还觉得,他离开跟来到这个世界都没过很久。

北风呼啸,狂风四起,院子里的桂花吹落了一地,细碎的花瓣裹挟着风。

“哇,是要下雨了吗?”

萧浅连忙跑去把衣服收了,今天夜晚来得很快,也很黑,云层遮住月光,惨淡的颜色只能看清一些模糊的人影。

果然下起了雨,刘治臻倚靠着门,吹着还有些燥热的风。

“啧啧啧,老天爷失恋了?哭得这么伤心。”

忽然,他耳朵一动,听到了不远处兵器交接的声音,刘治臻跟萧浅对视,下一秒两人同时望向隔壁——声音,是从魏君明家里传来的。

“我们……”

萧浅扒拉着门框,探出小脑袋,瞅着那边的情况,她回头问刘治臻,“我们要去帮忙吗?”

刘治臻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咬了一口,脸颊鼓起一块,有些口齿不清,“唔,你要是想切就……切呗……”

萧浅有些犹豫。

突然——那边传来了魏宛清的声音。

“啊!”

萧浅一惊,她甚至来不及思考,直接冲进雨夜中,魏家的门大开,里面是十多个黑衣刺客,魏宛清趴在一边的凳子上,一个人举起刀冲了过去。

她低头瞥见一根倒在地上的木棍,捡起就冲过去,绣花鞋踩在泥潭里,渗入了水,很不舒服。

萧浅挡在魏宛清面前,闪电过,照亮了萧浅的脸,她拿棍子的姿势不算太标准,但她手中有力道,棍子打在刺客头上,断成两节。

“……”

萧浅抓起魏宛清的手往旁边闪开。

魏宛清腿有些软,被迫滚到旁边,半跪着抓着萧浅的手,眼眶微红。

魏君明也是会武功的,他看到萧浅救下魏宛清,心口的大石一松,身姿矫健,在那些刺客中快速穿梭。

萧浅掀翻那桌子,上面的瓜果倒了一地,她脑中飞快运转,将手边一切能用之物都用了,刘治臻的身影慢悠悠出现在门口。

他口中还叼着一根木签,是吃糖葫芦剩下的。

说实话,看到这样的萧浅,他还有点意外,看来东方溯也不是让她只待在温室里嘛……

其实刺客已经被解决得差不多了,刘治臻上前一步抓住正在纠缠萧浅的那个刺客,他反手抓住那人握着刀的手,直接给他的脸来了一拳。

又取出自己口中的木签,刺向他的喉咙。

那刺客口中冒出血沫,片刻后没了生气倒地。

“我说,你要是想来就跟我说。”

刘治臻看到萧浅跑开的身影呼吸一滞,心脏差点就停止了,马不停蹄地跑过来。

这小妞差点没把他吓死!

萧浅拉起跪在地上的魏宛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呀,我忘了嘛……”

刘治臻弯腰捡起那刺客掉落的令牌。

是南庭宫。

魏君明摸出手帕擦净手中的血迹,又抹去脸上的血,这才不疾不徐向他们走来,他盯着刘治臻,视线又挪到萧浅身上,意味深长。

刘治臻瞅着魏君明,他伸手搭在萧浅的肩膀上,“那啥,其实我们兄妹俩,在江湖上有个花名。”

魏君明盯着他不语。

他哈哈大笑,“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土豆加地瓜。”

魏君明:“……”

萧浅:“……”

她很不想承认这个花名,她侧过头瞥了一眼刘治臻,面无表情地把他手拿开,又退开半步,“我现在单方面宣布退出这个组合。”

刘治臻:“……”

他一脸难以置信,甚至带着委屈,“为什么?这个名字不好听吗?你忘记我们当初许下的誓言了吗?”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地瓜地瓜,我是土豆。

萧浅不是很想理他,她现在头发湿漉漉的,衣衫上也沾染了雨水,她打了个喷嚏,揉了揉自己有些红的鼻子。

刘治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趁着雨不大,拉着萧浅就跑了。

“我们先回去啦,你们也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萧浅边跑边回头,她冲魏君明挥挥手。

“……兄长?”

魏君明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家小妹,目光温柔,“没事吧?”

魏宛清摇摇头。

萧浅回到家里就去洗了一个热水澡,周身充满了热气,双颊红红的,一双杏眼水波流转,刘治臻转身去给她煮了一碗姜汤。

“……”

她瞅着那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冒出的烟雾都散发着一股辛辣的气息,她皱起了小眉头。

“快喝,要是感冒了有你好受的。”

萧浅心里充满了不乐意,委屈地咽下一大碗姜汤,她吐了吐舌头,辣得眼睛都红了。

刘治臻看着见底的碗,满意地点点头。

“喂,哥。”

刘治臻脚步一顿,嘴角疯狂上扬,忍不住凑过去,“哟哟哟~桃桃,你竟然叫我哥了?”他眼眸中全是喜悦。

萧浅:“……”

萧浅:“你少来阴阳我。”

刘治臻抱腹哈哈大笑,萧浅翻了个白眼,趴在桌子上的头翻了个转,不想理会刘治臻。

趁着天气尚好,刘治臻带着萧浅上山去抓野味了。

路上遇到了去采药的魏君明,他们兄妹打了招呼就跑开了,怎么说呢……魏君明看着就不像个普通人。

“我们抓什么呀?”

“看看有没有小兔子之类的。”

刘治臻走在前面,手中的镰刀斩去茂密的野草丛,口中悠哉哉地哼着童谣,“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幼稚。”

萧浅毫不留情,刘治臻回头看了她一眼,“五十步笑百步,你看看你平时的行为,你难道就不幼稚了?”

“……哼。”

刘治臻:“哼哼。”

不过刘治臻打猎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很快就逮到了两只小白兔,小兔子缩在萧浅的怀里瑟瑟发抖,大耳朵不停抖动。

“兔兔这么可爱,我们真的要吃他们吗?”

萧浅摸了摸小兔子温热颤抖的耳朵。

刘治臻头也不回:“清蒸还是红烧?”

“我想吃麻辣兔头。”

“……”

小兔子更加颤抖,一双红眼睛恐惧地眨巴着,好不可怜。

兄妹两人往深山里走去,一路上飞鸟惊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萧浅动了动鼻子,觉得有些奇怪。

刘治臻已经停下脚步,开始采蘑菇了。

“哇,你竟然会认蘑菇?”

闻言,刘治臻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他强忍着自己心里的骄傲,“一般般啦,我会的东西可多多呢……”

刘治臻在采蘑菇,萧浅就挎着篮子抱着兔子。

主要是刘治臻怕萧浅采到什么毒蘑菇,把他们两个直接毒死了,毕竟他也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是惜命的。

萧浅无聊,就在附近转转采野花。

突然——

她一脚踩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没踩稳往后倒去,她屁股摔疼了,咬牙咧嘴手撑地打算站起来,不料碰到一个温热的东西,还有些湿漉漉的。

萧浅一惊,她低头一看,自己洁白的掌心沾染了血渍,怀里的兔子挣扎着想要跳出去。

她连忙爬起来,一眼就看到一个黑衣人趴在地上,鬓角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脸上浓密的络腮胡,男人身下全是血。

“哥!哥!这边……这边有个人!”

萧浅吓得退后几步,擦擦手上的血迹,缩到一棵大树后面,捡起一根树杈子戳了戳他的手,这大哥不会die掉了吧?

刘治臻听到萧浅的惊呼声,也不采蘑菇了,紧忙过来,“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这里好像死了个人……”

刘治臻蹲下身子,试探性地用脚碰了碰他的手,这人手上全是血,身上的黑衣破烂不堪,到处是伤口。

“好像没死——”

他伸出一手,手指捏着那人的衣袖翻了个身,他看到了那人浮动的胸口,看样子应该是失血过多昏迷了。

萧浅抱着小兔子凑了过去。

那黑衣人双目紧闭,薄薄的唇瓣抿成直线,眉峰微蹙,浓密的络腮胡加上鬓角不加修饰的碎发,整张脸都看不清。

萧浅眯着眼,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人……

“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桃儿,咱们还是赶紧下山吧……要是惹来什么杀身之祸就不好了。”

刘治臻不是个热心肠的人,一看这黑衣人全身都是血,估计是被仇人追杀至此,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他拉着萧浅就要下山,没扯动。

他回头,就看到萧浅弯腰扒拉着那人的头发。

刘治臻一惊:“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干嘛呀?我们现在无权无势的,别管这些。”

萧浅黛眉紧蹙,那人脸色苍白,但仔细看就能看出这人虽然不打理自己,还是剑眉星目,“刘治臻。他好像是……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