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莳真是恨,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而她却无可奈何。
二人出了电梯,亦步亦趋,沐浴在夺目的阳光之下,许光厘紧紧挽着身旁女孩的手,勾唇笑着问道:“阿莳,想吃什么吗?饿了吧?”
“想吃……”俞莳拉长尾音,仔细地想了想。
女孩弯了弯唇,自信满满道:“我们去你住的公寓,我做饭吧。你还没吃过我做的菜吧,我做的菜,不是我夸张,真的非常非常美味”
俞莳一连说了好多个“非常”许光厘忍不住斜勾薄唇,笑出声
可走了几步,许光厘突然调转步伐,拉着俞莳折返医院。
“怎么了,有什么忘带了?”俞莳不解道。
许光厘抬了抬右手臂,看着手臂上的绷带。俞莳忖度到了他的心思,阻止道: “光厘,你伤还没好,还是先别拆绷带了吧!”
眼前的女孩口吻都是担忧,许光厘心一动,伸手刮了刮俞莳的鼻梁说:“那就不拆了,反正我还有一只左手,我真的可以做饭。”
她拉住了许光厘的衣摆,眼眸坚定,口吻不容置疑说:“今天我来做饭,你不许跟我抢。”
见许光厘不为所动,俞莳又绷着脸,咳咳了几声道:“这……这是我定的规矩。”
闻言,许光厘淡勾唇弧,轻轻笑了一声道:“阿莳,你又拿出你们世界的规矩了。可惜,我不吃这套。”
男人迈着长步走在前方,俞莳愣了一瞬,几步追了上去急急拉住男人,放软了声音道:“光厘,我不想做个不体谅男友的女朋友,你的手还受伤,我要是真的让你做饭,那我简直……”
俞莳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天理不容!”四个字。
许光厘笔直地站着,白衬衫在阳光下染着微光,他什么也没说,薄薄的唇角带点弧度,似笑非笑地直勾勾地盯着俞莳。
俞莳被许光厘望着有些心慌,不自觉地摸了摸脸庞,霎时间被男人抓住手臂。男人目光缱绻地看着女孩,缓缓道:“阿莳,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你变了。”
“……我变了?”
俞莳被男人的话绕的有些迷惑不已,许光厘不动声色地解释道:“从前的你,说要宠我,现在会哄我了。”
也是——
霸气外露的她怎么会放低声调去对这个男人说那么多好话。
明亮的阳光下,许光厘笑容恣意,他早就看出了俞莳的改变,从前她总是口口声声地和他说要公平,很多事上总要争个输赢。到后来,他们交往,她霸气地说要宠他,许光厘都一笑而过,觉得这是一些奇怪的小可爱。而从和SECRET乐队吃饭开始,俞莳害怕他吃醋,到今天害怕他带着受伤的手臂做菜,女孩竟然放软了语调,软软糯糯地在哄他。
这些微小的细节,女孩都没有察觉到,却让许光厘感到心头一暖。
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吻住了女孩的额头。轻描淡写地一啄,让女孩霍然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可看到女孩一张一翕的粉嫩嘴唇,他再次情不自禁地捧着女孩的脸颊,咬住那柔软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依然没有说服对方,结果就是,在菜市场,二人都在挑选自己要用的食材,回到公寓后,俞莳霸占厨房的愿望却没法得逞。二人僵持不下,最后,许光厘在俞莳的强烈要求下,答应自己只做一道最基本的荔枝肉,俞莳这才将厨房让给许光厘十分钟。
很快,许光厘的荔枝肉端上了桌。俞莳又做了几道自己擅长的,一桌子菜肴,有荤有素,色彩缤纷,一看就十分**。等到最后一道汤端上桌后,俞莳顺手打开电视。电视中恰好播放着一品家最新生产线的新闻,穿着正装的记者正对许暖微做采访。
许暖微淡定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这次整条生产线由PLC电脑全程控制,改变了传统的作坊加工模式,大大提高了劳动效率,在保持酱料味道不变的情况下,极大的降低了生产成本。”
许光厘看着眉目不动,冷笑道:“这次的生产线升级,倒是让她脸上沾光了。”
在一线车间工作的许光厘除了着手于酱料的创新,也对生产线的改良做了很多次有效的建议,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良苦用心才结成的果实,最后却被许暖微轻松摘取。
在别人看来,许暖微是改良生产线的最大功臣,眼下一时无两,早就成为了行内外一品家最强劲的继承人人选。
看着许光厘神色冷然,俞莳夹了块宫保鸡丁放在他碗中,笑嘻嘻道:“快尝尝我做的鸡丁。”
“好。”许光厘这才收回了落在电视机的视线。
见许光厘细嚼慢咽地品尝鸡丁,俞莳双手托腮地认真注视着许光厘,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怎样?好不好吃呀?”
“嗯,99分吧。”许光厘托着下巴,十分公道的模样打分道。
俞莳不情愿了:“为什么不是100分。”
“哦,”许光厘斜勾唇弧,“怕你太骄傲了啊。”
“切!”俞莳鼓着腮帮子,又夹了块荔枝肉说,“让我尝尝你的荔枝肉吧。”
酸甜酥脆的荔枝肉刺激着她的味蕾,她忍不住为男人竖起大拇指道:“厉害了,虽然右手受伤了,但是丝毫不影响荔枝肉的水准诶……”
许光厘弯起唇线,挑眉问道:“那么,你要给我打多少分。”
“100分,”俞莳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我很喜欢。”
“一分也不扣?”
“不扣,”俞莳认真地交握了双手道,“因为保持很难啊。”
许光厘微微抬头看向俞莳,只见俞莳意味深长地看着电视,里面的许暖微好似无懈可击的女强人,那种胜利在望的信心显然藏不住。
“如果一个人次次都做到了顶端,但有一次他站不到塔尖,大家就会对他感到失望。”俞莳有条不紊道,“就像看似完美无缺的许暖微,如果她做错一点点的事情,就会让人失望。”
许光厘轻笑了一声,又道:“你是在安慰我吗?”
“光厘你根本不需要安慰,你明明就有实力攀升到更高的地方,这一次,我和你都不该再隐藏光芒,我们应该站在台前,做那个闪闪发亮的人。”
念翰最讨厌闪闪发光的人,那么他们理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闪耀,让念翰看到他们从未退缩,也不会放弃。
俞莳又有条不紊地分析道:“我知道一品家下周就要开股东大会,选出新的董事会成员,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阿莳,我知道这次的股东会至关重要,但眼下,我没有取胜的砝码,而且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我们应该先找出念翰。”
许光厘神色沉静地为俞莳和自己各盛了一碗汤,持着汤勺慢条斯理地喝。俞莳眨了眨眼,随即笃定道:“我们攀到更高的地方,就能引出念翰!你记得我跟你说过,念翰讨厌的是闪闪发光的人吧!”
许光厘想了两秒,点点头。
“我相信,他比谁都希望你失败,如果你没有失败,他一定会跳出来。”俞莳目光灼灼地看着许光厘,“光厘,我们可以趁机抓到他。”
这个分析到是合乎情理,但是……
仿佛知道许光厘想要说什么似的,俞莳笑眯眯道:“何况我们并非没有取胜的砝码。”
许光厘停住手上的汤勺,有点意外地盯着眼前的女孩。俞莳轻轻地吁了口气道:“光厘,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我答应了奶奶,我想我要信守承诺。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
许光厘清俊的脸庞写满了疑惑,只见女孩抬起头目视着他道:“光厘,许奶奶把时光烧麦酱料的配方交给我了。”
“其实时光烧麦酱料配方当中最重要的一味调料是料酒。”俞莳回忆起许老太的话,说,“这味配方的秘密就是时间。如若这个酱料中少了一味时间久远的老酒就配不上时光烧麦了。”
“原来如此——”许光厘恍然大悟,可又觉得奇怪地看向俞莳,说,“可是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告诉我呢?”
“因为许奶奶说,她和我爷爷为此款烧麦取名“时光”的原因在于:无论过去多久,人们都不会轻易忘记这独特的味道。她希望让我重新爱上你的时候,再把配方告诉你。”
“可你并没有失忆,这个约定原本就是无效的,为什么挑这个时机?”
许光厘的眸光盛满了熠熠的光泽,女孩接着一字一顿道:“之前事情一件接一件,我们无暇顾忌公司的事。而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我终于理解你外婆对时光烧麦的重视,她是把时光烧麦当成了她和我爷爷的纪念,我觉得这款烧麦也是我和你的时光见证者。”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点头认同,女孩俏皮地扬唇问道:“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吃上时光烧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