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看来这些天,陆继明被易子真给宠坏了。
在酒水的加持和易子真的鼓动下下,他竟然会认为,他可以向林惊蛰求亲。
在陆继明扑向林惊蛰的时候,林惊蛰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提起脚,朝他的双腿之间狠狠踢去。
“啊!”
今日正是花灯节,街道上百姓不少,听见尖锐的惨叫声,纷纷侧目。
陆继明的惨叫声划破夜空,林惊蛰松开手,他整个人便瘫软着,倒到了地上。
林惊蛰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病?”
他转过头,对围观的百姓解释道:“这人不知为何,忽然从侯爵府里窜出来,上来就要对我动手动脚,我怕他碰坏了我的花灯,这才踢了他一脚。”
陆继明的酒醒了,他蜷缩着躺在地上,听见“侯爵府”三个字,下意识用衣袖遮住了脸。
不行,绝不能被旁人看见。
要是被旁人看见,他的名声就全完了,他还要参加明年的科举呢!
林惊蛰在他面前蹲下,扯了扯他挡在脸上的衣袖,想要让他把脸露出来。
陆继明的力气忽然大得很,死死拽住袖子,死活不肯露脸。
他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剧痛起不来,隔着衣袖,发出痛苦的低吟。
大过年的,这种事情实在是晦气,围观百姓见人还活着,便准备散了,时不时好奇地回头看看。
林惊蛰一只手按住陆继明,低声问:“陆继明,你今天又抽什么风?”
这三年他在京城可不是白吃白喝的,他现在长得比陆继明还高,还按照夫子的要求,每天锻炼!
据说当年,裴老夫子就是在夫子的督促下,加强锻炼,一个转身就把逆贼给撂倒了!
陆继明挣扎不开,咬着牙,只憋出几l句零零散散的话来:“我……我不过是喝醉了酒,说些胡话而已……林惊蛰,你松手……你敢得罪侯府吗?”
他挣扎着抬起手,使劲去拍林惊蛰的手,试图让他松开。
陆继明这下是完全清醒了。
虽说林惊蛰和易子真同父异母,可是……
可是他们根本就是不一样的!
易子真是柔弱无助的小白花,林惊蛰是食人花,会吃人的那种!
他怎么会因为一时吃醉了酒,就跑来招惹林惊蛰?明明他之前就被林惊蛰打过一顿了。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他忽然觉得一阵头疼。
是他自己跑出来的吗?还是有人推他出来的?
林惊蛰见他不动弹,还以为他装死,抬起手就要给他两下:“别装死,起来。”
林惊蛰在这边按住陆继明,祝青臣则扶着他们的小推车,环顾四周。
很快的,他就注意到了侯府围墙边的偏门。
偏门那边,似乎有人。
祝青臣看见一个白色的衣摆,很快又缩了进去。
“应该是易子真。”系统道,“按照原剧情,他这时候应该跳出来,拍着手说:‘啊,太好了,我要马上去告诉爹娘,惊蛰和继明哥终成眷属了。’不过现在……”
渣爹死了,易子真的亲生母亲远在林家村,林惊蛰的亲生母亲听见这话,只怕会拿着大砍刀杀过来。
所以……
他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易子真只敢躲在门后面,慌里慌张地把不小心漏出来的“马脚”收回去。
祝青臣心下了然,转回头,看见林惊蛰还在摇晃陆继明:“别装死。”
祝青臣喊了一声:“惊蛰,夫子我是杏林奇才,一句话保管起死回生。”
林惊蛰这才松开手,重新把陆继明丢到地上。
祝青臣一撩衣摆,在陆继明面前蹲下,淡淡道:“陆二公子再不醒,我可就派人去侯府正门敲门了,顺便再报个官,请官府差役过来把你送回去。”
果然有效。
一听这话,陆继明头不疼了,身上也不疼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祝夫子,我本无意冒犯……可你和你的学生实在是……”
祝青臣反问:“你都扒到我学生身上了,问他要不要和你成亲,你管这叫做‘无意冒犯’?”
“我不过是酒醉,认错了人,我要问的是……”
一个名字哽在他的喉间,他说不出来。
但是祝青臣当然知道。
这个陆继明,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一定会说,自己想问的是易子真。
原书里就是这样,他被易子真拒绝了,所以赶紧到林惊蛰这边找补。
现在他被林惊蛰打了一顿,所以要赶紧用易子真找补。
不论如何,他不能丢面子,可他不敢说。
把易子真接过来的事情,他不敢跟任何人说。
祝青臣笑了一声:“既然是认错了,那陆二公子快去找那个人问问吧,别再找错了人,挨一顿打了,再认错几l次,只怕陆二公子要被打死了。”
祝青臣垂下眼睛,扫了他两眼,意有所指。
夫子发了话,林惊蛰便揪着陆继明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像丢垃圾一样,把他往边上一推:“滚!”
陆继明连走都走不稳,两个小厮急急忙忙地跑出来,扶住陆继明,把他扶进去。
易子真仍旧藏在木门后,等陆继明被扶进来了,才敢挽住他的手,抹着眼泪,小声安慰他:“继明哥,你怎么样?我没想到惊蛰会这样对你,你还好吧?要不要请大夫来?”
看着木门打开又关上,林惊蛰“哼”了一声,拍了拍双手,像是要把上面的脏东西给拍掉似的。
他压低声音,道:“夫子,我们出门都忘记看路了,上回我和裴真、柳昀他们,就是在这里看到陆继明接易子真进去……”
提到易子真的名字,林惊蛰好像明白了什么。
“夫子,他刚说的那个人,他把我认错的那个人,不会就是易子真吧?”
祝青臣不置可否,林惊蛰整个人都不好了。
“夫子,他们怎么总是这样?他们之间情深似海,为什么总是要拉上我做陪衬?他们是不是有毛病?”
“确实是有毛病。”祝青臣点点头,“你做正妻,帮他管家赚钱;易子真做男妾,对他温柔小意。他大概是这样想的。”
陆继明大概也只喝了半醉,他自己也想试探一下林惊蛰。
“屎壳郎打哈欠。”林惊蛰咬着牙,低声骂道,“满嘴臭气。”
祝青臣拍了拍他的脑袋:“没事,看看跟在你后面那些侍从,要是你不动手,他们也会冲上来的。”
林惊蛰回头看去,果然,五六个侍从远远地跟着他们。
都是母亲派来的。
三年前他和陆继明打架之后,他回去跟母亲提了一嘴,母亲马上就给他安排了。
全都是武林高手,以一当十,蓄势待发。
“以后还得让他们继续跟着。”
“嗯。”
“走吧,推上你的小推车,出去玩儿。”
林惊蛰重新推起车子,祝青臣随手拿了两个鲤鱼灯,在空中画圈。
绕过文远侯府的围墙,祝青臣摆弄鲤鱼灯的动作一顿,歪了歪脑袋,看见陆榷就扶着拐杖,站在门前。
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中年男人站在他身后,两个人仿佛说了些什么。
见他来了,男人便像是路人一般,退回到人群里。
陆榷一步一步地走上前:“祝夫子,好巧。”
祝青臣皱了皱眉头:“好像不怎么巧吧?”
很明显,他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
这年的花灯节,林惊蛰摆的花灯小摊生意很好。
林惊蛰负责出售,祝青臣负责扛着鲤鱼灯围着他转圈。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把所有的花灯卖出去了,小赚一笔。
林惊蛰仔细地把钱收好,作为下次生意的起步资金。
祝青臣拿到一半的利润,扭头又去其他摊子上买了一堆花灯,全都挂在陆榷身上,让他帮自己拿着。
深夜,祝青臣便带了陆榷回了自己的院子,花灯满满当当摆了一屋子,连落脚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陆榷吹了灯,和祝青臣挤在小榻上。
闭上眼睛,祝青臣问:“门口和你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陆榷淡淡道:“不认识,路过的。”
“不可能,我都看到你跟他说话了。”
“他是那个人。”陆榷顿了顿,“就是你知道的那个。”
“我只知道‘李那个’,除了你还有哪个‘那个’?”
“就是那个,你肯定知道的二选一的那个。”
两个系统几l乎要被他们绕晕了:“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祝青臣蹙眉,好像明白了什么,扭头看向陆榷:“是我想的那个?”
“嗯。”陆榷颔首,握住他的手,“祝卿卿,你的手这么冷。”
第二天清晨,陆榷的眼线来报——
易子真还在陆继明的院子里,陆继明还没派人把他送走。
原本陆继明只是想把忽然丧父的易子真接过来玩两天,过个年就把人送走。
陆继明也早就安排好了送人离开的马车,准备趁着天不亮就把他送走。
可是现在……
第二天、第三天、半个月、一个月……
易子真像是在陆继明的院子里扎了根,始终没有出来。
都到了这个地步,祝青臣和陆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是花灯节那晚,陆继明身心受伤,易子真柔情安慰、乘势而上,这两个人就顺理成章地搅和到一起了。
因此,易子真才没有被送走。
之后的线报也说明了这一点。
陆继明沉溺在温柔乡里,易子真使劲浑身解数抓住他,他二人浓情蜜意、如胶似漆,全然忘了——
二月就是春试。
陆继明和裴真、柳昀是同届考生,甚至他比小裴柳还大上几l岁。
如今他沉迷于欢好之事,经常一边做文章,一边和易子真嬉闹,易子真拿着他的文章,夸得天花乱坠,他也全盘接受。
年节之后,他连柳府都不来了。
他不来找,老裴柳也懒得给他看文章,正好把时间匀给其他学生。
又过了几l日,老裴柳便入宫出题去了,他再想来找,也来不及了,便心安理得地继续和易子真厮混。
祝青臣听着就恶心,想了想,还是让人把消息捅给了陆继明的父亲。
看文远侯怎么处置。
没几l日,陆榷那边的人果然来报。
文远侯听了消息,冲到陆继明的院子里,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巧撞见陆继明搂着易子真,两个人在案前你侬我侬,还把墨点弄到了对方脸上。
那叫一个活色生香。
文远侯当场就摔了砚台,让人把易子真给拖走,马上送回林家村。
易子真涕泪涟涟,说自己唯求常伴继明哥左右,别无所求。
陆继明见心上人落泪,也连忙跪下求情,再三保证自己一定考取功名,只求父亲不要把易子真送走,他会藏好易子真,绝不会让他被旁人发现。
陆继明的母亲也来了,扑上去抱住儿子,说儿子从小就喜欢易子真,总归现在易子真死了爹,留在府里又能怎么样?
气得文远侯要把三个人给打死。
当然了,最后还是没打。
他还指望陆继明考取功名,解文远侯府后继无人之困呢。
闹到了大半夜,最后文远侯把易子真给带走了,他可以留下,但必须等到陆继明考试结束,他才能回陆继明的院子。
好巧不巧,易子真现在住的地方,正是从前他的亲生母亲、原昌平伯爵的小情儿住的院子。
易子真住在北边的院子,陆继明住在南边,还隔着围墙。
两人相思成疾,经常在文远侯看不见的地方,让小厮传递信物,一表衷肠。
祝青臣听完眼线禀报,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他有点头晕。
这文远侯也是个耳根子软的,从前帮易老爷藏人,现在帮陆继明藏人。
就算是为了哄着陆继明科考,可他现在这个模样,指定是考不中的。
不管了,陆继明又不是他的学生,他已经把消息告诉了文远侯,文远侯怎么处置,那是他们府里的事情。
祝青臣算是仁至义尽了。
一晃眼,就到了春试这天。
老裴柳都不在家,祝青臣便肩负起了夫子的责任,帮小裴柳准备好了笔墨铺盖,就像几l十年前准备的那样。
这天清晨,马车堵在街口。
祝青臣干脆带着学生下了马车,步行进去。
小裴和小柳各自提着自己的书箱,背上挂着被褥铺盖,林惊蛰陪在他们身边。
祝青臣叮嘱道:“连考三天,身体最要紧。晚上什么事情都不要想,专心睡觉,要是睡不着就数饺子,记住了吗?”
“是,夫子放心,记住了。”
祝青臣把他们送到考试院外,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进去吧。”
他们在排队,祝青臣也不急着走,就在外面看看。
忽然,林惊蛰低声道:“夫子,文远侯府的马车。”
“嗯?”祝青臣抱着手,顺着林惊蛰所指的方向看去。
还真是。
陆继明一身华服,提着书箱,从马车上跳下来。
随后他转过身,将马车帘子掀开一个小角,和里面的人依依惜别。
好家伙,这易子真竟然敢堂而皇之地到考试院来。
祝青臣微微蹙眉。
大约过了一刻钟,两人才道别结束,陆继明提着箱子,一步三回头地走进考试院。
祝青臣歪了歪脑袋,直视着马车那边,似乎与易子真对上了视线。
那易子真有些慌张,生怕被祝青臣发现,急急忙忙地指使马车离开。
没多久,马车便消失在了祝青臣的视线之中。
祝青臣见裴真与柳昀安然进入考试院,这才带着林惊蛰转身离开。
经过旁边巷子的时候,祝青臣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祝青臣想要追上去,那个人却脚步轻快地跑走了。
林惊蛰疑惑地问:“那是夫子的旧相识?”
祝青臣笑道:“你应该也见过他的。”
“是吗?”林惊蛰挠挠头,“我好像不记得了。”
“没事,回去吧,三天后再来这里接他们。”
*
三天一晃就过去了。
傍晚时分,考生经过最后查验,陆陆续续从考试院里出来。
连续三天的考试,让所有人都精疲力竭,他们蓬头垢面的,眼下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勉强维持着精神,满脑子都是回家里好好睡一觉。
祝青臣早早地就在考试院门前等着了。
他扶着马车,踮着脚,朝门里张望,寻找学生的踪迹。
林惊蛰见他着急,便道:“夫子,我进去看看。”
“好。”祝青臣点点头,“你去吧。”
林惊蛰拨开人群,逆着人流向上,朝前走去。
祝青臣也专心看着。
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怒喝:“都闪开!”
下一秒,一个大汉驾着马车,从远处的街道冲过来。
那大汉驾着马车,冲进人群里的时候,明显用力拽了一下缰绳,又不断厉声喊着“闪开”,马匹前蹄抬起,留给百姓逃走的时间。
他似乎无意伤人,但还是引起一大片尖叫。
祝青臣也往后退了退。
考试院都是一群文人,士兵们在里边查验考生,一时间竟没有人能拦住他。
那大汉从马车上跳下来,又有两三个和他一样的蒙面大汉跟着跳下来。
大汉锐利的眼神在人群中一扫,目光准准地落在人群中的陆继明身上,他伸出手,就像是提起一只小鸡仔,把他给抓起来。
陆继明还想反抗,可他这阵子沉迷酒色,又刚考了三天的试,哪里还有力气?
大汉的同伙一左一右,把他抓了起来,丢上马车。
另外还有一个人,冲到文远侯府的马车前,把车夫给拽下来,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易子真缩在马车里,尖叫出声:“谁?你是谁?!滚出去,我是文远侯府的人!”
确认马车里只有他一个人,大汉便不再理会他,甩下帘子,直接抓着马匹缰绳,狠狠一挥!
马匹嘶鸣一声,调转车头,马车从人群前跑过,那大汉一伸手,竟然把林惊蛰也从人群里抓了出来。
林惊蛰震惊,刚想反抗,就听见那大汉低声道:“林公子,多有得罪,我们知道你和文远侯府没有关系,出了城就把你放下来。”
两辆马车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扬尘远去。
马车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乱成一团。
“来人!快来人啊!”
“长平伯爵和文远侯府的公子,被当街掳走了!来人啊!”
这个时候,门里的士兵才急匆匆地赶出来。
考试想来是开考前管得严,现在都考完了,他们哪里还会派重兵把守?
因此,出来的士兵也不多。
祝青臣爬上马车,站到高处,朗声道:“诸位冷静一下!马上回家,切勿在此地逗留!”
一场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听他这么一说,惊慌失措的百姓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匆匆就要回家。
祝青臣又吩咐士兵:“一个人去官府报案,请调援军!一个人去文远侯府,一个人去长平伯爵府,告诉两家大人,不要耽搁!”
祝青臣从士兵腰间抽出佩刀,砍断马车与马匹之间连接的索套,翻身上马:“其他人跟我去追!”
“是!”
祝青臣骑着马,一路朝马车离开的方向追去。
可恶的大反派,行动竟然不提前告诉他。
这到底是不是陆榷安排的?怎么连他的学生也一起抓走了?
众目睽睽之下,把侯府和伯爵府的人给抓走,他的胆子也太大了!
祝青臣心下焦急,一挥马鞭,加快脚程。
那群蒙面大汉只有两辆马车,算上抓来的,却有五六个人,自然是跑不快的。
但他们好像事先就看好了路程和地形,一路上没有停顿,只是往山上去。
系统提醒他:“臣臣,应该是二选一剧情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把陆继明也给抓走了。”
它发出灵魂疑问:“陆继明被抓走了,那谁来选呢?你吗?”
祝青臣又挥了一下马鞭:“我才不选。”
*
与此同时,祝青臣派去报信的人也都到了。
文远侯又气又急,马上点了府里的家丁,就要去救儿子。
伯爵府的温娘子听见林惊蛰被当街抓走的消息,也差点被吓昏了。
但她很快就振作起来,要进宫去找皇帝,又要去娘家找家人。
她只有这一个孩子,亏欠他良多,必须要好好保护他。
可是转念一想,进宫或是回娘家都太麻烦了,于是她派人去娘家说了一声,就马上吩咐管家快去准备钱财,清点伯爵府名下的铺子田产。
林惊蛰没做官,他们家如今只有这些东西,被当街抓走,一定也是为了这些。
钱财而已,先拿出来,稳住对方才最要紧。
让管家留下彻底清点,温娘子率先抱着自己的首饰盒,登上马车,也要出城!
马车一路颠簸,沿着山路上了山,快要到的时候,温娘子实在是坐不住了,喊停马车,跳下车去,自己步行上山。
可是一看山崖上的场景,她惊呼一声,简直要晕死过去!
只见山崖上,两个年轻公子分别被两个蒙面大汉钳制住,两把杀猪用的大砍刀,正横在他们的脖子上。
两个年轻公子显然都被吓得不轻,头发凌乱,脸色惨白,看不清表情。
若是往前,就被砍刀抹了脖子;若是往后,便直接摔下山崖。
温娘子看着这样的场景,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无意识地喊了一声:“惊蛰!”
紧跟着,她把怀里的首饰盒打开,向劫匪展示里面的金银宝石,大喊道:“放了我的儿子!我给你钱!我有的是钱!”
可是这时,她身后忽然传来林惊蛰的声音。
“母亲,我在这里……”
“啊?”温娘子猛地回过头,只见林惊蛰好好地站在她面前。
温娘子把首饰箱丢开,一个箭步上前,按着他的肩膀,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吓死母亲了,吓死母亲了!”
林惊蛰还有点不习惯,轻轻挣扎了一下,小声解释道:“他们在城门口就把我放下来了,我没事。”
“那这两个是……”温娘子疑惑地回过头。
那两位年轻公子,一位是陆继明,另一位是……易子真。
一对苦命鸳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