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刀疤哥,这就没意思了吧。”
听罢五人全都沉下脸来,其中一人喝道:“快点,给我放了芝麻。既然你不仗义,就别怪我们翻脸。”
“哈哈,这是误会。芝麻起猛了没听明白就瞎着急,他说这些都是误会。”
接着刀疤安抚众人道:“这么办吧,咱们现在把院里人都叫来。当着大伙的面,我把这事明明白白再说一遍,到底怎样,大伙自有公论。”
说着他冲远处的另外两人道:“别愣着啦!快去,人凑齐了咱们好好说。”
答应着刚想走,两人却听芝麻叫道:“拦住他们,刀疤想叫援军,有话现在说。”
“对,拦住他们,有话现在说。”
“把芝麻放开,不放人我们什么也不听。”
一边阻挡,五个人一边叫嚷起来。
“混账,我看你们也疯了。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还怕你们不成。”
说罢刀疤扭头冲魏不活道:“送烧饼的过来,今天你不帮我,可出不了这院啦。”
“哦…”
本已躲到墙根,魏不活听他这样说只得苦着脸凑过来。
“好哇,还真黑了心啦。”
这时五人中有人冷笑道:“不过刀疤,咱们现在六个对六个,真动手谁也不占便宜。怎么样?真要撕破脸吗?”
“唉!我也不想啊,毕竟都是兄弟。”听罢刀疤皮笑肉不笑道。
“那好,我们可以不动手,但你得先…”
哪知那人话未说完,魏不活猛然发疯般扑到全宝身边。
“都怪你,你要不带我来这呢?与其被人打死,不如跟你拼了。”
连哭带叫,魏不活将全宝推倒在地,接着两人翻滚缠斗在一起。
“啊?”
见状众人一愣,芝麻率先反应过来。只见他甩开另一个扭他胳膊的人,同时大喊道:“我没事啦,现在咱们人多,给我打呀。”
喊完后,芝麻不顾众人,径直冲向刀疤。
见他如此,五个人互相看看,下定决心后向着另外三人走去。
“干吗?我又没惹你们。”
另外三人还想辩解,却听刀疤喊道:“说别的没用,今天只有拼拳头了,动手。”
“打呀…”
随着叫喊声,院里众人全都扑到一起。魏不活与全宝缠斗,刀疤与芝麻缠斗,余下八人像乱粥般搅在一起。
“哎哟,我的手…” “快上,踹他、踹他…”
眼见芝麻像发疯一般,刀疤只得退却。偷眼一瞧,见群斗中己方三人也无力招架,正在一个劲地后退。
“等等、等一等…”
忽然间刀疤扯起嗓子喊道:“我有话说,有话说…”
气喘连连,众人听罢刚想歇歇,片刻后却又听一声惨叫。
“哎呀!”
只见原来是全宝大瞪双眼,两手捂着肚子,身体喝醉般地摇晃。接着没走几步一头摔倒在地,脸朝下背朝上,痛苦地抽搐几下后双腿一蹬不动弹了。
“不、不能怪我…”
听到声音,众人目光移到蹲坐在一旁的魏不活身上。
只见他手持染血的匕首,将头摇得拨浪鼓般道:“是他拿出刀的,我不是故意的。”
“啊?死了!”
芝麻看着匕首,确实是己方之物。又看了眼全宝的尸首,忽然间嘴角**目露凶光道:“对呀,反正已经撕破脸了,那就不如斩草除根。将来可以把事推到陈露水身上,对不对啊刀疤?”
“不不…你可别干傻事。”
这时刀疤脸上带着恐惧道:“咱们别打了,以后你当家,我走还不行吗?留给你,所有东西都留给你。”
“留给我?用得着你留给我吗?”
一边冷笑,芝麻一边也掏出匕首道:“刀疤无故囚禁苏老头,致使花子院上门抢人。混战中刀疤和几名兄弟被乞丐打死,当然…乞丐也得死几个。
嘿嘿,这个说法如何?不用你留给我,还是我送你点东西吧。看在兄弟情分,棺材一定是上好的,纸钱也多烧些。怎么样?够意思吧。”
“你…”
见他神情如此阴狠,便知再无商量的余地。刀疤索性向同伴大喊道:“听见没有?到你死我活的时候了。”
“这…”
三人吓的说不出话,见对方纷纷掏出匕首,无奈下也只得掏出匕首拼命。
“冲过去和刀疤站在一起,四个人背靠背还有的拼。”这时一人说罢率先跑向刀疤。
“对对,快走。”
另两人刚想跟上却已慢了一步,五个人扑上来就是一阵乱刀。
“快点…”
眼见一人跑来,刀疤大喜过望,连忙与那人靠在一起道:“上,咱俩先做掉芝麻,剩下的照样听话。”
“好…”
点头后两人一起扑向芝麻,可片刻间又听到惨叫,刀疤一看,远处一个同伴满身是血摔倒在地。
“啊!”
惨烈的一幕仿佛恶梦般瞬间动摇了他。
“不、不行了。”
心念一转,刀疤忽将身旁之人推向芝麻,接着扭头朝自己那间屋子逃去。
“刀疤,你…”
仓促间那人见刀疤逃跑,刚想大骂却觉小腹一痛。匕首深深地插进腹内,接着芝麻用力一搅。
“畜生…”
吐出两个字后,那人终于倒地,临死前在地上抓了又抓。
“啊…”
这时最后一个人也摔倒。
“嘿嘿…”
大喜过望,芝麻回头看时却目光一紧道:“郭子,郭子怎么啦?”
“不行了,伤到要害…”
此时五人中有一人慢慢坐倒,扶他的人摇了摇头。
“唉!不过有这些垫背的也值了。”
哪知芝麻话音刚落,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怎么啦?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后院的两人被吵醒后此时跑了过来。
“哼…想知道吗?这就告诉你们。”双眼通红,芝麻和余下四人同时狞笑起来。
“你们…哎呀…”
惨叫声不断,不一会儿地上又多了三具尸体。
“呸!又搭上一个。”
喘着粗气,芝麻向余下三人道:“兄弟们,该去看看刀疤哥了。一个人在屋里多闷,咱们给他解解闷儿吧。”
来到门前,芝麻阴笑着敲门道:“刀疤哥,你不有话要说嘛?来,打开门慢慢说。”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隔着房门,刀疤欲哭无泪道。
“别介,说的让人怪难受的。”
嘻笑着芝麻背靠屋门坐下,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刀疤哥,现在这局面我也不想要啊。”
嘴里叹气,但芝麻却向其余三人打手势,比比划划间眼里全是杀机。
“那、你现在想怎样?”
“唉!我想来想去觉得不值啊。昨晚咱们什么声势,可这会儿还剩几个人呀。”
说着话,芝麻继续打手势。其余三人行动起来,一个抄起椅子,另外两个找来棍棒。
“是啊是啊,这又何必呢?”
连声附和,刀疤赔笑着试探道:“我说兄弟,现在这么想也不晚。只要咱哥俩在,有骨头不愁肉。只要你愿意,这些事全一笔勾销,怎么样?我说的可是心里话啊。”
“这个…”
仿佛在用心倾听,但芝麻却又指向那条伏击陈露水的夹道,比划着向三人发出新的指令。
“出了这么大事,你还相信我吗?”比划完芝麻又开口道。
“信信信…”
没口子地答应,刀疤的语气简直变为谄媚道:“要不是误会,咱哥俩什么时候红过脸呀?只要你愿意,咱就有福同享,有财同发。”
听着刀疤的啰嗦,芝麻脸上满是不屑。只见他不时地嗯上一声,眼睛却一直看着远处。
直到那三人各拎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悄悄溜回来后,他才真正笑起来道:“好,你的心意我明白啦…不过还差一点诚意。”
“诚意?什么诚意?”听罢刀疤追问道。
此时那三人来到屋外,各将包袱放在脚下。然后重新拿起棍棒和椅子,看样子已蓄势待发。
“简单,你只要把门打开,咱们当面说话我就信你。”说罢芝麻站起身道。
“这、这个待会儿再说,等那俩厨子来了…”
“哈哈哈…”
不等刀疤说完,芝麻便笑着打断道:“刀疤哥,既然信不过我,就别怪小弟无情。”
“你想干吗?”
话刚出口,屋外三人抡起棍棒和椅子照着窗户狠砸,接着又弯腰抄起包袱,打开后交替往窗户的破洞里抛撒。
“咳咳…你们这帮混账。”
原来包袱就是三人的外衣,里面包的是偷袭陈露水时落下的面粉和瓦片碎屑等物。
与此同时,芝麻开始踹门。一踹不动又踹第二脚,见仍不动,芝麻急眼道:“过来一个帮忙。”
一人赶来,两人同时起脚,巨响中终于把门踹开。
“冲啊…”
不顾满屋的尘土,芝麻四人一股脑地冲进屋去。
打斗声,摔砸声,惨叫声连串响起。而魏不活此时却蹲靠在墙根,眼神空洞洞的没有一丝情感。
“一样是人,一样称兄道弟。唉!我不明白…”轻声嘟囔着,他的目光望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