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听完后陈露水猛然推搡大头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信这小子?”
“可…他说的挺有道理。”
“什么道理?那话也就说说罢了,以为真行吗?”
说罢瞪了眼魏不活,陈露水又向大头道:“我问你,就算把洪麻子带去官府又怎么样?他要改口呢?也许之前被这小子一时唬住,现在没准早明白了。他会出卖刀疤?凭什么出卖?难道不怕吗?”
“这…”闻言愣住,大头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呵…”
见有此问,魏不活却语气轻松道:“此事容易,你们找到洪麻子后,告诉他是我上门要挟刀疤讹诈钱财,哪知却被对方擒住。
然后我供出内情都是洪麻子泄露的,所以刀疤大发雷霆,正四处找他打算杀一儆百。”
“那…”
听罢陈露水还在犹豫,魏不活又继续道:“而且必须告诉洪麻子,只有刀疤倒台才安全,让他一口咬死大盗就在刀疤院里藏身。这样只要官府搜查,我们就趁势救出老爹。”
说罢他停顿片刻道:“如果此番还能搜出他们以往给黑道销赃的罪证,也许真能将其一网打尽。”
“好好,我看这办法行。”
连声赞叹,大头再次向陈露水道:“露水,咱们照此行事吧。你受了伤就在家等信儿,我们去办就行。”
“什么在家等信儿…”
哪知陈露水听罢险些蹦跳起来,接着凶神恶煞般嘶吼道:“不行,再有道理也不行,绝对不行。”
“嗯?”
皱起眉头,魏不活听罢不解道:“露水哥,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瞧众人的目光均带疑问,陈露水怒不可遏道:“你们、你们都傻啦?忘了我们去干什么,是去救老爹呀。”
说罢他抬手指向魏不活道:“二魁我问你,你能保证官府什么时候搜查刀疤吗?现在多等一天老爹多受一天的苦。”
“这个…”
顿了顿,魏不活不禁犹豫道:“确实说不准,毕竟官府要审清洪麻子后才会动手。”
“对吧,那我再问你…”
说着陈露水神色严峻道:“既然你带了请命信去,那老爹在刀疤眼里就没用啦。
这么久的时间,你能保证刀疤不起恶心吗?能吗?告诉你,他们已经撕破了脸,老爹现在是他眼中钉肉中刺。”
“兄弟们…”
说罢陈露水抬手向众人道:“我不是不顾大伙的安危,可二魁的计策远水不解近火,并没把老爹的安危放首位啊。
照理说二魁他刚来,没受过老爹的恩惠情有可原。可我们都是受过老爹大恩的,所以救人最重要。至于危险,反正我不怕。你们呢?自己说,我不勉强。”
“我也不怕…”
一声大吼,黑子紧握双拳道:“把我记上,这条命是老爹给的。要不然去年就完蛋了,我第一个去。”
说罢只见他挪动身体往前凑道:“我腿虽然差些,但能堵住门户。只要我在门口,谁也甭想跑了。”
“我第二个…”
大叫着,又一个拄拐的乞丐上前道:“我比他还多条好腿呢,我也不怕。”
“我第三个…”
“我第四个…”
一时间此起彼伏,呐喊声惊天动地。
“好、好…兄弟们,我没看错。”
眼望众人,陈露水声音哽咽道:“都别争啦,我陈露水不懂计策,但知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只要咱敢拼命,一定能救老爹。
这样吧…咱们现在排次序,岁数小的往后,有残疾的往后。”
说罢他挺起胸膛道:“我陈露水无牵无挂,我第一个。”
“我第二个,我也早就没牵挂了。”又一个身体健全的乞丐叫道。
“我第三个,老家的孩子都大了,我也没牵挂了。”一个年老乞丐也站出来叫道。
“啊、啊啊…”一个哑巴乞丐排到了第四。
见众人争先恐后,魏不活一时无语。突然间他拉住往前凑的小秦道:“你还小呢,在家等信儿吧。”说罢魏不活也排进了队伍里。
“二魁…你就不必了。”
见状陈露水语气温和道:“你刚来,不该趟这浑水。哥哥刚才是对事不对人,别往心里去啊。”
“露水哥,来都来了,难道拿我当外人吗?”
说完,魏不活再次笑道:“不过,还想跟你说说。就算拼命,也该想个办法才好。”
“嗯,对对…”
听罢陈露水也笑起来道:“命又不是大风刮的,我也不愿白白送死。只要把救老爹放在首位,当然愿意听你的。”
“好,让我再想想。”
…
…
子时过后,原本寂静的胡同里忽然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一群乞丐各持棍棒,悄然来到刀疤的院门前。
“哼!睡的够踏实。陈爷带人来啦,这回非见高低不可。”
咬牙切齿地说完,陈露水扭脸向大头道:“叫大伙散开,不能让人看出虚实,准备好了咱就砸门。”
“我说露水,你可想清楚啦…”
“还想什么?二魁这回的主意不错。”
“是是…可怎么越到跟前,反而越不踏实了呢?”
说罢大头叹口气道:“其实,我还是觉得之前的办法好。先报官府,那就踏实多啦。”
“可官府来了,我还能报仇吗?这回不但救人,把黑窝铲平才痛快呢。”
“说得轻巧…”
听罢大头愁眉苦脸道:“依我看,能救人就万幸。跟他们硬拼,被铲平的肯定是咱们。”
“呸!凭什么咱就得输?”
听罢陈露水用力捅他一拳道:“咱们要办法有办法,要气势有气势,就是人数也不差呀。”
“话虽如此,可咱一个只能顶半个使…”
说罢大头瞧眼众人后咬咬牙道:“算啦,什么都不想了。就算不能打咱也能挨揍啊…来吧,我去砸门。
鼓足勇气,大头来到门前突然擂鼓般砸起门来,边砸还边扯起嗓子道:“开门开门…叫刀疤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