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邪恶的意图,有所成效,风浔的面部表情,开始认真起来。
风浔道:“我可没这么说,但你所言,的确有很大可能性。
如果真得,必须潜水进入,那我们也只有,咬紧牙关,坦然面对。
毕竟,目前万里挑一,最可靠的方法,就仅有这个。
不过,水况幽深复杂,冰寒程度未定。
一旦进入到水里,就等于直接和死亡对决,后果的严重性,不言而喻。
因此,想要完成扭转颓势,改天保命的职责,除非能找到,更有效的妙计。
否则,就别无二选,仅此一种可行之法。”
风浔心怀不轨的渲染,让默姝凝紧握住,手中未放的玉石茶杯。
仿佛,她已身临其境,开始闯**水渊般。
默姝凝心志未摇,坚定信念,道:“假如,命中注定,非得如此,我们也只有拼尽全力,奋勇一闯。
即便遇到再大的困阻,只要有泽羽哥哥的陪伴,哪怕让我去死,也绝不会怯场!”
风浔不经意的瞥眼,看见默姝凝扭拽着,他心爱的宝贝杯子,登时脸色大变。
他从担忧之色,突变为凶恶,直声喊道:“快放下我的杯子!你再这么大用力,都要把它捏碎了。”
殇泽羽正在为,心纯善良的默姝凝,不惧艰险的意志,倍受激励。
却被风浔,大惊小怪的叫声,滋扰唤醒了。
他正看到默姝凝,用淘气的怪脸,故意跟风浔较劲。
默姝凝道:“弄坏了又怎样,难不成,你还想把我吃了?
再说,你都要奔赴前线了,还跟娘们似的。
畏这怕那,你难道就这点出息吗?”
风浔据理力争,做出想让默姝凝,知错道歉的模样。
他满口依据,道:“这可是,我祖辈相传的宝物,上面附有先辈英灵的气息,喝了它盛装的茶水后,可保万事平安顺利。
若是被损坏了,你就不怕,被祖先降罪吗?”
默姝凝高举玉杯,做出准备摔地状。
默姝凝摇头吐舌,道:“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东拉西扯的歪理。
没想到,你看起来一表人才,竟然这般封建迷信。
信不信,我马上把它摔碎,看一下你说的那些,到底会不会应验?”
风浔赶紧弯身下蹲,双手精确的捧在,默姝凝举起杯子的下方,小心翼翼的,隔空呵护着。
风浔哀求着,道:“不要!我甘拜下风,怕你了行不?姑奶奶。”
殇泽羽看惯了,默姝凝喜爱玩闹的本性,知道她又在逞威风,做样子吓唬人。
所以,他漫不经心呵笑后,轻柔道:“姝凝,把杯子给他放下吧。”
殇泽羽洗耳恭听,不开口说话还好,他这要求刚脱口而出,默姝凝随后,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突然作出反应。
只见她的精致小手,顺势松开杯子,放任它凭空自由降落!
她这无所谓的举动,可着实吓坏了风浔。
就连放心的殇泽羽,也吓得急切动弹起来,想帮着接住杯子。
还好风浔早作预防,双手已捧放在下,杯子恰好落入到,他半圆状的捧掌中。
否则,他的祖传“神杯”,可就真要玉石俱焚了。
仿佛能把一切,置身事外的屠影鬼,见到刚才一幕,竟原封不动,傻坐着看戏。
风浔则双手捧起,逃过一劫的宝贝玉杯,不断抚摸擦弄起来,看是否有磕碰之处。
殇泽羽眼见风浔,如此不可思议的举动,再用玉杯喝水时,也是万分仔细。
他本想声斥默姝凝,有点过分的举动,但望着美不可言的少女时,突变得欲言又止。
他把如鲠在喉的话,硬是吞进了肚里。
风浔将玉杯收放好,站直高挺的腰身,对几人微笑着,道:“诸位,今日时候已不早,干脆明日再动身。
各位今晚就在寒舍,好好调养休息。
待明日天亮之时,我们即刻整装出发,前往冥虚谷,怎么样?”
殇泽羽没做思虑,爽快答应道:“这样也好,我们几人,都已经风餐露宿,有十多个日夜了。
今天,终于能在贵地,睡上个安稳觉了。”
风浔开怀道:“那在下去准备几个小菜,晚上咱们同饮一杯,算是给我们,这个团队饯行。”
殇泽羽拱手相谢,道:“那就有劳浔兄了。”
“以后的日子里,咱们都要朝夕相处,羽兄就别跟我客气了。”
风浔同殇泽羽说完,回身问着默姝凝,道:“默大小姐,想不想给我当帮手,一起摘菜做饭去?”
默姝凝转开头,不理会风浔。
只见她故作傲慢,道:“谁要跟你一起?自个儿忙活去。”
风浔低头失望着,独自出门,迈向菜园。
他在走到不远后,将浮生扇忽地打开,悠闲的摇摆起来。
风浔的潇洒举动,倒是有一种,自我安慰的色彩。
见风浔已走到门外,默姝凝态度急转。
她对殇泽羽笑道:“泽羽哥哥,我还是去帮他一下,不然,就靠他那副德行,做出来的饭菜,恐怕是难以下咽。”
殇泽羽点头轻笑,道:“去吧。”
待默姝凝蹦跳着,跟随风浔身影而去。
殇泽羽转身,对屠影鬼道:“我出去走走,你要不要一起?”
屠影鬼谦逊地,恭敬道:“公子你去吧,属下习惯了足不出户,还是呆在屋内,感觉舒服些。”
殇泽羽走出,盘踞于巨岩洞穴的屋子,来到乾秀峰前方,宽广的地面处。
他看着不远处菜地里,谈笑风生的风浔和默姝凝,两人打情骂俏般的样子。
他落寞的心中,顿时突然涌起,一股难以描述的酸涩。
苍茫天际处,残阳红如血。
被山峦边缘,切割余晖的夕阳光芒,像一把金黄巨剑,斜插入大地。
远处的蜿蜒小河道,像地面上的一条,惊魂的裂痕。
河道中泛动着,被照得金光灿烂的河水,仿佛如流动着,希望血液的脉络。
而血液的组成部分,则是殇泽羽青春俊俏的面庞,被金色斜晖映衬后,满布的数不清沧桑,浓缩凝聚成的释然情怀。
就在这时,数丈之高的乾秀峰顶端,一个被带有兜帽的漆黑长衣,遮住体型的身影,笼罩在了万丈霞光中。
那人嘴边微翘起,露出鬼魅般的浅笑。
他像个幽灵般,俯看着峰底地面上,几个小如蚂蚁的人。
那人蜷缩似的,躲在被峰顶急啸掠过的劲风,吹得猎猎作响的黑衣内。
他宛如一个无情的恶魔,准备择人而噬······
神秘的黑衣人影,在悲凉凄清的环境中,一动不动地,愣站了许久。
直到傍晚时分,天空变得墨蓝后,冉冉升起一轮,滚圆的明月时,他才如闪电掠过般,留下一道暗红光芒,不见了踪影。
从他出现那刻,到消失的这段时间内,峰底平地上的几人,竟毫无察觉。
也不知道,那人的姓名来历,更别提他,是敌是友了。
那人的突然存在,就像身穿的漆黑无染衣服般,诡秘阴森,又让人疑惑不断。
*
夏日清爽的皓月,挂在干净如洗的夜空中。
它用洒下的象牙白月光,将生生不息的大地,映刻得高贵典雅。
在民不聊生,混乱紧促的年岁里,月辉无意滋露着,寒透人心的冰冷。
尤其是在如囚牢般,于人间彷徨挣扎存活的城主府,那块是非之地内,效果更显得突出。
满脸愁绪的惬芸,安静的仰望着,天空那轮孤独唯一,带着凄凉的圆月,所透悉的哀怨色彩。
即便,满月代表了团结凝聚,然而,此刻的它,发出的凛冽惨淡月色,非但没有带来,排去可恨忧愁的良方,还让夫亡女离,独守空房的纤弱女子,见证了徒增悲怆的邪恶存在。
惬芸急切思念着,远方的女儿默姝凝。
她在心中,不觉暗自道:“姝凝已离开家十多天,不知她过得好不好?
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阻碍?
是否已按时找到,我提供的故人地址?
······”
一切凡是有情有义之人,都会不由自主想到,诸如此般,代表着出门在外,亲人间魂牵梦绕的疑问,几乎尽被惬芸,默想了一遍。
她甚至为,只有一面之缘的殇泽羽,开始诵经念佛,日夜期盼着,他能通途顺畅。
这样,殇泽羽才可保护好,惬芸的心肝宝贝女儿。
千里相隔,无奈的惬芸,只得将母女间,血浓于水的情思,寄予夜空里,未被暗沉之云,湮没覆灭的寒月。
希望它能替她,送去一份,诚挚又显卑微的挂念。
以便使默姝凝,一路上都拥有,母亲关爱的陪伴。
不会让她感到,遥远的距离,所带来的凄楚之殇。
*
吃过晚饭后,默姝凝和殇泽羽,天涯共此时的一起,在洞穴别屋外面的道路旁,心平气和观看着,那轮无辜的满月。
两人除了互相倾诉,某些随心所想的话语,还有就是眼神留情,顾看着对方。
忽然,空白的夜幕处,划过一颗亮闪的流星。
默姝凝见状,顿时握手祈愿。
正当她刚要许完时,身穿如月色般,纯净洁白衣服的风浔,仿佛和环境融为一体,鬼鬼祟祟地,轻踮着脚尖,出现在凝神静心的两人后面。
他突然拿出双手,抓住默姝凝的香肩,捉弄她。
同时,他发出惊叫之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忘乎所有的默姝凝和殇泽羽,顷刻间便被风浔,急速送达的疯狂举动,吓得面如炫白的月色。
两人顿时如丢魂落魄,并缓慢调节着,风浔该死的问候方式,带来的不良惊扰后果。
正认真暗许愿望的默姝凝,被吓得着实不轻。
她劈头盖脸,痛骂道:“风浔你神经病啊!受刺激发疯了吗?
没看到本小姐,在许愿祈祷吗?
这般故意吓唬整蛊,你难道不知,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喜欢无事生非的风浔,本来已准备好,被默姝凝拳打脚踢,暴揍得生不如死,却又像按摩伺候的想法。
他竟没料到,被其恶作剧吓得不轻的两人,都没及时满足他,作死的犯贱幻想。
在被纤柔的默姝凝,几句简短的斥骂后,两人用沉默无语的方式,来回应风浔,幼稚庸俗的举动。
风浔叹气惋惜着,自己计划的失败。
他面带不喜,道:“切,许愿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枉费我精心策划的惊喜,就被你们如此淡定,给抹杀终结了。”
被月光妆点得,白嫩透红的默姝凝,摩擦着整齐的贝齿。
她柳眉紧皱,发着脾气道:“我许愿惹到你了吗?竟还好意思,恬不知耻的,说什么惊喜被抹杀。
依我看来,你是刚才晚饭时,吃饱撑着了,还差不多。
本来大好的心情,就这样让你给搅和了。
真想痛扁你一顿,以泄本小姐心中的恶气。”
风浔找死般,暗示让默姝凝,对他施以暴力。
他挑动着语气,道:“你是没惹到我,但我却惹到你了。
所以,默大小姐,如果想发泄的话,就尽管使劲,狠狠的打我吧。
反正,我是求之不得呢。”
默姝凝用手指着风浔,虽恶却善的道:“你倒是想得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歪理算盘。
不就是想找借口,让我惩罚打你,然后用我软硬适中的拳头,给你按摩消遣嘛?”
风浔顿时脸色难堪,片刻后嬉皮笑脸,调戏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真不愧是我崇拜的偶像。”
听闻风浔这么一承认,殇泽羽若有所悟状。
他默默思索着,默姝凝简直就是,跟惬芸一个模子刻出来。
她不单面容娇俏,身段标致,竟连猜透别人心思,都如带着特异技巧,做到此等不显纰漏。
正当殇泽羽,继续对仿佛有多重性格的默姝凝,保持认可的嘉赞态度时,她接下来坦白的话,却让他顿时大跌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