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祖凉在女帝众人昏睡后,顿时如临无人之境,大胆且谨慎的走进,恢弘的石制坤蜃殿内。

他跳跃着左躲右闪,几乎随时处于,角落阴影的遮挡中,渐缓靠近女帝的宝座。

只见他施放一种,寓意邪恶的乌黑色灵气,把女帝设置的保护结界,给撕开出一道口子,并保持不闭合状态。

之所以不是全面破坏结界,是因为他不敢断定,在调包真假兵符后,如何去复原它,来达到不动声息,就如期得手的原样。

此时,在酒精和迷药的麻醉下,即便女帝与锁兵符的法术,有微妙的关联,却已是不起效用了。

但见关祖凉小心的伸手,向光线昏暗的结界内掏去,拿出缀满古老咒文的兵符,再把假的替代品放回。

随后,他迅速撤掉辅助功法,女帝所设的结界,立即还原如初,没留下任何破绽。

虽说两块兵符的材料不同,质量也有所差异,但不用手亲自掂量验货,是很难看出瑕疵的。

接着,关祖凉整个人,便全部遁入黑暗里,以敏捷的身法,从笔直的城墙上,手法娴熟的滑落下去。

达成预期目的后,关祖凉马不停蹄,直奔国师府而去,准备把兵符上交,顺带邀功领赏。

此刻已是临近午夜子时,国师府的密室大厅内,焱芜戮两父子,遣散了其余同伙,只剩下伦忒和霍隽植,在焦急又期待的守候着。

令人意外的是,管家权莱也陪伴着,或许方便随时唤用。

国师夫人慧瑾,不太喜欢这种场面,在丫鬟绿桃的照顾下,早就去歇息入眠了。

当关祖凉迈进,山寨版的坤蜃殿后,焱芜戮当即起身,心情急迫地问道:“怎么样?成功了吗?”

关祖凉对出发前的对待,心里还有些芥蒂,他没有以属下之礼,来回答焱芜戮的问话。

他只是神色沉静,恭敬的双手奉上,靠低劣手段获得,那块漆黑无光的兵符。

焱芜戮登时催动法力,一把就将之吸到手中,仔细的观摩起来。

“恭喜国师,斩获兵符至宝,从此前路无阻,畅行天下!”

伦忒不忘恭维地拍马屁,焱芜戮却面带皱痕,疑问道:“传说中的兵符,怎会是这个模样,居然此番老土晦气?”

“属下猜想过,兴许是外面附了一层,因年限久远的物质,才掩蔽了它的锋芒,国师何不作法一试,看能否褪去,这道岁月沉淀的隔膜。”关祖凉建议道。

焱芜戮心神领会,随即开始专心施法,让兵符飘悬在,间隔两手的中部。

从他手掌溢出的金色灵光,不断朝兵符融汇而去,希望让其在灵力的滋养下,能显出本貌。

果然,关祖凉猜测得很对,吸收大量灵力的兵符,突然从内里迸裂出,无数道凛冽的光芒。

竟在刹那间,它便把外层的陈旧之物,给冲破成细小的气态碎片。

仿佛污浊般的残屑,在空中溃散溶解,被金光包裹的兵符,即时透出惊艳的原始色彩。

坐在一旁椅子上,悠闲无神的焱芜刹,见状实在忍不住了,送出一抹暗红灵光,直接就把它吸附到手里。

他流露贪婪的表情,语气充满邪魅,道:“有了这上古兵符,本少爷终于可以,当个正式的统帅了。

只可惜的是,这玩意还捂不热,就要被拿来炼化了。

爹您觉着,用兵符召领军队,气势磅礴的碾压过去,还是练成上等魔功,来虐杀对手更过瘾?”

“为父心里没数,你自己看着办,给你任意发挥的空间。”焱芜戮显得不在乎。

“那就将它用来,升级已有的戾血神功,来展示其真正的含义。”

“没问题,你高兴就好。”焱芜戮笑着支持。

“但要把目前的神功,进化为逆脉魔功,让威力数倍增长的话,必须我们两父子合练才行,以促成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的收效。”焱芜刹推敲着说。

“你一个人不行么,为啥非得让为父,来一起跟你练?”焱芜戮不解问道。

焱芜刹神情有些夸张,竟是长篇大论,道:“爹,你怎如此迂腐刻板,连我都知晓,兵符带有无上力量,你咋就不清楚呢?

你该不会以为,区区一块兵符,单凭其简单的外表,就有多大的能耐吧?

还不是得靠着,其持有的内在力道,方可威慑群雄。”

“臭小子你在说什么?把我搞得稀里糊涂的了。”焱芜戮面带茫然。

焱芜刹一本正经,继续道:“只怪爹对以往旧事,还存未知的地方,你且听我详细说完,便知道前因后果了。

当年我虽小不懂事,但好在有关祖凉,这个职业密探的协助下,我无意间得知了,某些稀奇的秘密。

其实在国王失踪前不久,他把带有神奇之力的兵符,赠送给了当今女帝,作为对她疏远无视的补偿。

之后,并嘱咐她离开金幻国,指引其来到这块大陆,运用兵符所含的神力,创造一片新的天地。

本以为女帝,会将它拿来修炼灵力,以绝对的王者威望,来征服麾下子民。

谁知,她却思想另类,把它铸成化极阵,想用别样的方式,让人们甘愿称臣。

并且,最关键的一点,在兵符之力的震慑下,还可使平民百姓,自己编纂出一部,适合他们的法度准则。

后因人群意志太脆弱,达不到预盼的效果,女帝才迫不得已,举办什么石雨阵,来筛选有志之士,人为撰写规定制度。

然而,女帝错付辛劳,同样是没啥收益,才中途暂停了比赛,让它先尘封起来。

直到去年时候,女帝大概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才又恢复石雨阵的选拔程序。

而这回重启赛事,举行闯阵的最终要义,是让获胜之人,去巧妙的收服,已经生出意识的兵符。

只因我们的表现,让她感到王权岌岌可危,若不推行新方法,只有落为阶下囚。

唯有借助兵符内的能量,方能使她抗衡,我们这群实力强大之人。

岂料,还真有此等能人,帮女帝消解了忧愁。

那人便是,一而再再而三,跟我们作对的风浔。

所以,等我练好绝世魔功,首先要找的就是他。

届时,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以报新仇旧恨,来解心头苦闷。

可是话又说回来,女帝取得兵符后,并未按照我们设想的,唤醒其内部的力量,提炼来增进自身修为。

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女帝既然霸占着,让人垂涎三尺的神兵物件,却无进一步动作,那我们势必不能让她,在沉沦中浪费资源。

所以,这出盗换宝物的戏码,即是能让兵符不被埋没,全面展现精彩的最佳行动。

而若是想要靠兵符之力,来让现有功法实现飞跃,要么是两个修为相当之人,又或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才可驾驭其剧烈的能量。

一旦在它的加持中合练,便能催动里边的上古忌法,令它反向作用于操纵者,多倍增强所练之人的修为。

最方便的一处,是它为速成练法,不用日积月累的慢慢磨砺,才能有显著的功效。

这也正好对应了,我方当前的情势,不陷入被动局面中。

经过孩儿这般分析,爹应该知之甚多了吧?”

焱芜戮愣是没想到,一向不学无术的焱芜刹,竟能一下说出这么多,逻辑条理清晰的事情。

他当下表示赞同,道:“我儿真是大智若愚,为父也因你感悟,我答应配合你练功,强化法术的等级。”

“既然爹应允了,我们便抓紧时间,尽快让神功转变本质,成为令人畏惧的极品魔功。”

“好,为了修行时不被打扰,我们就选这处密室,作为闭关场所,尔等便在我们练功时,加强守卫戒备,切记不可中断了过程。”

御将霍隽植面容坚定,道:“请国师放心,末将定时刻守护在外,静待你们出关归来!”

“行,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们两父子,今晚先研究下步骤,从明天早上开始,就将正式实施修炼进程。”

除了焱芜戮和焱芜刹外,其余人作礼道:“属下遵命!”

就此,焱芜戮便跟儿子,急切展开魔功的研讨。

待余人走出后,焱芜刹道:“爹,你可知这玩意练就魔功,威势不可小觑,但却需以人的精血来滋养,方会大显神威,我们府内的兵员,怕是不够用吧?”

焱芜戮责备道:“此功既这等凶险,你为啥还要去练?”

“我这不是为了保证,咱们能完成夺权之举嘛。”

“罢了,好像除此之外,确实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办法了。既然舍弃了调用军队,那就让女帝的人员,来为魔功献祭,尽量不要拿我方之人开刀。”

“孩儿明白,谢谢爹的成全。”焱芜刹欢笑着道。

“嗯,那我们就试着修炼吧。”

焱芜戮和焱芜刹,两人商讨完毕,及时把想法付诸实践。

第二天一大早,慕颜婉璃一众人,头脑昏沉的醒来后,貌似对昨晚之事,已无太多印象。

当大伙在用早膳之时,竟是互相取笑着,谁酒量不行,喝多了的糗状。

沉浸在温馨画面中的几人,却是还不明晰,危险的暗黑时刻,即将在不久后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