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华亲自为白鹿下葬,年少时她自负,一人独闯渊林,被白鹿所救,也凭本事收服白鹿一族。

如今,也将它葬于此地,亦算是魂归故土。

墓蝶在白音华身后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感触颇深的叹了口气,“我们,都来的太晚了。”

“到底怎么回事?”

阙明脸色严肃,旁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虽然墓蝶和白鹿经常吵,但真正出了事的时候,却从来都是一条心,一致对外。

毕竟从前白鹿一族在渊林深部的防御还没成形时,便给予了墓蝶最大的庇护。

阙明始终有些怀疑,墓蝶是不是故意见死不救。

墓蝶语气亦是十分沉重,“这次来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哦?老身倒是想知道,究竟何种高手,让你都束手无策?而且这还是在你的地盘上,你就这么让人放肆?”

“你少来质问我,这次来袭击的人提前做了准备,在这条溪边布下了结界,隔断了消息,我才没第一时间察觉到。况且,消息还是我给你递的,否则等你们知道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它们尸体都臭了。”

若墓蝶现在是人形,估计是要大翻白眼。

阙明能这么快收到消息,全靠它用念力传递消息,费了它不少力气。

这也是应承了白鹿的遗愿。

“是么?”

阙明面色不太好看,她看到了溪边留下的痕迹,那便足以证明曾经这里被人下了结界。

“丫头,你觉不觉得,虐杀白鹿的这伙人,就有一半可能是冲着她来的。”阙明压低了声音,凑到双瑶身边说道。

双瑶也深以为然,“有可能,白鹿隐居多年,怎么可能会突然招来杀身之祸。”

如果是青陆国那群人卷土重来,便不会将这里焚毁后还将白鹿留下。

“到底是谁要对她下手?”

阙明陷入沉思,白音华曾经倒是结仇不少,但她隐居多年,如今要说与她仇恨最大的,除了萧昊风便没有第二个人。

可是如今萧昊风已经死在了蝎王山上,又怎么可能突然跳出来杀人呢。

阙明想来想去,最后还是道:“回头还是亲自问问你白奶奶吧,这么多年了,她还剩哪些仇人活在世上,我也早忘了。”

双瑶点点头,而一直盯着她良久的墓蝶终于找准机会开口。

“丫头,距离你上次来渊林,可至少有半年了啊,你有什么消息没有?”

这所谓的消息,指的便是妖兽之躯。

“没有。不过既然用了前辈上次赠送的黑戒,晚辈也自当为您尽力寻找。”

墓蝶不由有些失望,“真的一点消息也没有么?”

“您比我更清楚,妖兽不是那么好找的。它们最擅长的,便是藏匿。”

阙明瞥了墓蝶一眼,冲她冷笑道:“得了吧,你们出去做什么?祸害天下么?”

“会不会说话?我们夫妻莫名在此封印了七十多年,怎么就不能出去了?

若是让我找到当年封印我们的人,我非杀了她不可。”

他们全盛时期便被人封印在了这里,出去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立马找到杀了他们的人。

“哼,没准人家现在,比你们还强呢。当年便有本事封印你们的人,你们出去以后能打得过?”

“我有这整个渊林,天下还有谁能拦我?”

阙明见她一副狂妄模样,索性懒得搭理她。

双瑶找不到妖兽的消息,她却是拿到了一些情报,甚至还知道,怎么把妖兽引出来。

但阙明也始终有私心,她不希望墓蝶出世。

墓蝶却未曾察觉到这一切,她只是看着双瑶,豪气干云似的道:“丫头,只要你继续为我找妖兽躯体,渊林深部的力量,随你怎么动用。”

双瑶同她客套着,闻言也只点一点头,“若是有幸,自当效力。”

若是从前,双瑶或许不会答应墓蝶,毕竟墓蝶看起来着实有几分诡异,不知是好是坏。

但如今天下时局混乱,她树敌颇多,渊林深部完全可以成为她的第二张底牌。

何况如今苗疆也有了危机,若真出了什么事儿,渊林深部的力量便足够她保全苗疆了。

阙明目光平静的看着双瑶,屡次想劝诫几句却又屡次放弃。

这或许就是这一代该有的命数,她本不该插手,不如让事态自然发展。

否则一个不慎,当年的悲剧便会重演。

白音华将白鹿下葬以后,在它最后的栖身之地站了很久。

双瑶和阙明皆是站在不远处静静的候着她,两个时辰后,白音华才终于动了。

却是沉默不言的转身离开,一时间难以从白鹿的死亡中走出来。

此时临近正午,这里距离从前闹出过大量命案的镇子很近,双瑶曾看过命格,最后发现命格与八字相悖的那名青年,便在此地。

双瑶决定前去看看,另两人也没有意见。

顺着小路,也不过一个时辰便走到了那座镇子。

镇子上愈发凄凉,比上次双瑶来时看到的人还要更少。

她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知县府,却发现,镇子上不是没什么人,而是全都聚集到了知县府门前,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围四处都有官兵,将民众隔绝在外。

双瑶走近时才发现,知县府竟然也被烧毁了,只剩下一堆废墟。

墙壁熏得发黑,入眼所及皆是断壁残垣。

这和渊林的作案手法,简直如出一辙。

很快,知县的尸体被几名官兵从废墟底下挖出,盖上白布抬了出来。

陆续也有几名曾经知县府上的下人被抬出来,对待这些下人官兵便比较潦草了,挖出人便往外抬,全部堆叠在一块儿。

双瑶仔细的盯着每一个人,不少尸体已经烧得漆黑,认不出本来面目。

知县身边的下属萧骑,极有可能便是极阴之体,双瑶极担心,他会否也死在这场大火里。

仵作已经在验尸,但周围人声鼎沸的议论声却吵的他没法静下心。

“围在这里做什么,都散了!”

仵作已经发话,官兵便立即用强驱散民众。

几人手持木棍,无差别的横扫而过,且又狠又快,但效率也极高,转眼间便散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