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贵重的术法,404对云荆要将术法传授给哪只妖兽的事情十分好奇,问了一句。
“什么?你打算给一只野生的凡间妖兽?败家丫头!你傻了吗?你知不知道卷轴的珍贵,积分多难挣?”
404尖叫起来,觉得自己的涵养不是很足以应对这个傻到冒泡的人类崽子。
难挣吗?云荆不觉得,况且她觉得白白是朋友。而珍贵之物,给值得之人。
云荆解释说:“正因为白白修行不了暗影术,才需要用光明术来打败毒,如果没有这个,他会被毒杀死的。我和它是朋友,怎么能见死不救?”
404为云荆的天真无奈,心想他的死活与你何干。
但是它身为系统,不比666和云荆的情谊,顶多是抱怨,也干涉不了宿主的决定。
妥协道:“行,那你先和他签订契约吧!”
云荆怯生生地说:“白白身上背负着责任,虽然我不是很懂那东西的意义,但是白白的心情跟我想救六六是一样的,我不能逼迫他做选择。”
404有不好的预感,小玩偶皱眉:“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你甚至不打算收服他!”
云荆点头的那一刹那,404简直一口气提不上来,彻彻底底的亏本买卖啊!
太难了,这天真劲儿,可怎么在前路艰险、恶人遍地的修仙界一往无前啊?怕是以后被人啃得渣子都不剩。
突然有一点晓得,为什么这女娃娃已经长出了灵根,666还是没让她往修仙界走。
这能去吗?没有绝对的实力,就是被别人拆骨剖皮的主。
啊,不对,已经被人拆骨了,404扶额,感觉前路渺茫。
再三踌躇,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多说几句:
“这样好吗?我可提醒你,以后的积分没有那么好挣了!你再想买这样的术法,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云荆看着小小一只,主意倒是大,拍拍胸脯,坚定道:
“我就要给白白,白白和我是朋友,现在他比我更需要使用这个。”
“随你。”404放弃挣扎,开始签订契约。
眼不见心不烦,将她赶出识海。
云荆醒来时,晨光初绽,脑子里就多出了一道声音,提醒她契约已成。
404是个不喜欢抛头露面的,而且也爱偷懒,并不打算帮云荆管理妖兽,懒洋洋地说:
“既然做好决定,就去做吧!人间此刻还算太平,快点将你的事情做完,就该开始修行了。”
云荆抄起卷轴,鲤鱼打挺起身,就奔去找白白。
花儿警觉睁眼,又凝神看见卷轴。
耳朵轻轻颤动,意识到应该发生了他们所不知道的变故。
是不可言说之事吗?
兴许是签订了契约的缘故,花儿能更敏锐地感知到云荆身上不同寻常之处。
白白在睡梦中十分不安,一会儿梦见母亲失望的表情,一会儿在毒的爪下动弹不得。
大汗淋漓,忽而梦境碎裂,未睁眼就听到呼唤。
“白白,醒一醒!你说的可以打败毒的术法,是这个吗?”
白白在惺忪之中揉揉眼睛,就看见梦寐以求的术法,一时间以为自己魔怔了。
他的确不知道光明术真正的模样,控制不住见到的那一刹那心潮澎湃不已,血液沸腾,像是有什么炽热之物席卷而来。
白白看过卷轴的说明,登时觉得八九不离十,双爪颤动问:
“云荆,这是哪来的?”
云荆微张樱唇,再想说系统的事情,又是说不出来,也不纠结,只道:
“不用管那个,这样一来,白白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吧?”
白白觉得云荆的笑比自己最爱的浆果还要甜,一瞬间泪眼婆娑,拥住她道:
“云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你知道这是无比珍贵的东西吗?”
“我觉得再珍贵的东西,到了需要它的人手里才能体现出价值。”
云荆像娘亲做的那样拍拍白白的背,心想白白真的是个哭包呢。
暗处,玄狸看见云荆拿出卷轴,都不由得想去阻止交付。
但是花儿拦住了它:
“不要干涉主人的决定,我门应该尊重他的意志。”
御兽契约真正的效应似乎显现出来,花儿能感觉到云荆纯净的赤子之心影响着自己。
体内的躁动都得到安抚。
白白抹抹眼泪,正色道:“
请务必让我报答你,但是云荆,我知道这很任性,玄狸和花儿说过,接受你的术法,我应该和你缔结主仆契约的,但是我.....”
白白觉得难以启齿,似乎有些无赖了。
如果它侥幸胜了,就是新一代的王,他必须守护族人和母亲。
404不屑地说:“好不要脸的小白狼,既要又要。”
看见白白愧疚的模样,云荆道:
“白白,我明白的,你不用顾虑我。如果你活下来,连同我的家人一并守护吧!那就不算欠我的了。”
白白重重点头,许诺:“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的,只是云荆,你是要离开吗?怎么说这话?”
“这事之后再与你细说,你先领悟术法吧!”
白白凝重坐下,这是他胜利的唯一希望,他不由屏气凝神。
404一时间觉得这小女娃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傻了,生出一个猜测,问:“所以你是在为你的家人铺路?”
云荆点头道:“六六说人间多险恶,我放心不下我的家人,但是我也不能要求小橘一直跟着哥哥,而让它和花儿他们分开,让白白帮忙照顾似乎要合适很多。”
云荆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人间的确险恶。
梁家父子的县衙之行遇上了麻烦。
虽说官差来时火急火燎,路上众人紧赶慢赶。
而真正到了此处,却发现小妾的骷髅病症很轻,几乎是一贴药下去就见了效。
一天之后就气色红润,甚至不需再服对症药物,只需要再补气血即可。
梁宁元一时怀疑她的病因,然而他医者仁心,也有医德,从不探究过多隐私,只管治病。
县太爷高兴之下,直呼:
“梁大夫堪称神医!我这县中所有大夫都束手无措的病,到了你的手里,即刻药到病除。”
他笑容满面,十分热情,摆下了宴席。
梁宁元推脱不过,只能出席。
宴席上还有不少一看就非富即贵的人,纷纷与他攀谈,推杯问盏间,连道久仰。
梁宁元实在想不出来为何这些人会对自己一介乡野大夫如此感兴趣。
不觉受宠若惊,只疲于应付。
他归心似箭,略微吃了几口菜,向县太爷辞行。
热络的气氛一下子消寂。
几人朝县太爷使脸色。
县太爷拨弄着茶渍,云淡风轻地说:“梁大夫这药甚是神奇,可以造福百姓,但是你人微言轻,人走可以,还是将药方交予本太爷发扬光大吧。”
梁宁元不知所以,笑着说:“草民早已献上药方,老爷尽管用便是,只是还是需要叫大夫甄别好症状才是。”
县太爷突然将杯盏重重一放,厉声说:“你就别藏私了,你所呈上的分明是假的!”
梁宁元拱手道:“可是我已治好了夫人的病,何来作假?”
“你的小把戏骗不了我们英明的老爷,老爷自然是留下后招了。”一旁的师爷说道。
县太爷得意扬扬道:“我早就抓来另外几个患病的贱民,按照你给的药方也让他们服下药物,可没有你允诺的功效。”
梁宁元皱眉:“还有他人患病?人命关天,请老爷允许我先行为他们医治。”
獐头鼠目的县太爷说:“你还好意思假慈悲,就因为你的藏私,他们久病不治,死了。”
梁宁元悚然一惊,为着逝去的无辜生命感到悲哀,却还有着另外的担忧急急发问:“可有妥善处理尸体?骷髅病实在诡异,草民的村子,也是在一人突发恶疾死亡后才突然爆发了瘟疫!”
“这就要看梁大夫的胸襟如何了,你将药方交出来,即使是瘟疫也不打紧。”
梁宁元此时也毫无头绪,肯定道:“草民确实没有藏私。”
一毛不拔的老爷不耐烦地使出杀手锏:“我也不白要你的,三百两,给你买下来,总行了吧?”
梁宁元皱眉:“无关钱财,性命攸关的事情,草民没有理由说谎。”
“敬酒不吃吃罚酒!”师爷拍案而起,喝道:“那些人吃了你的药后死了,可以判你一个投毒害人,将你下狱!”
梁宁元缄默不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县太爷冷笑:“那就请去牢里清醒一下脑子吧!叫狱卒好生照料。”
杯盏一掷,茶水泼在梁宁元身上,左右来人将梁宁元一架,就敲定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