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经理认出了苏瑾言,立马上前跟苏瑾言打招呼。

“苏小姐,你又来接顾总吗?顾总还在楼上。”

夜色的顶楼,有顾韫程的专人包厢,只要他来这里,都是在那个包厢里。

苏瑾言没有理会经理,熟门熟路的坐上直达顶楼的电梯,直到走到顾韫程专属的包厢门口。

相较于楼下喧嚣和鱼龙混杂,顾韫程的包厢外显得安静多了,走近了还能听到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

“韫程,今天是你重新站起来后的第一个生日,那个苏瑾言怎么没来?”

“平时像个牛皮糖一样,你走哪儿她粘在哪儿,甩都甩不掉,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咱们酒都要喝完了,她怎么还不来接你?就不怕你出事儿了?”

这个声音苏瑾言有些熟悉,是顾韫程从小长到大的发小,也是渝城有名的富二代,张斯南。

“韫程现在好了,又不像以前那样只能坐轮椅,哪里还需要苏瑾言来接。”

“再说了,今天蕊儿回来,有蕊儿在,难道还怕韫程回不了家?”

“要是真醉的回不去,大不了不回去了呗,隔壁有的是房间,有蕊儿在,还怕照顾不好韫程?”

尾音上挑,语气中带着几分暧昧。

蕊儿?

苏蕊儿?

自从苏瑾言忆回到苏家后,连一面都没有见过的苏家当初抱错了的女儿?

苏瑾言这才想起为什么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就是苏蕊儿的声音。

苏瑾言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久久不敢推开房门。

“诶,韫程,我今天在珠宝店碰到苏瑾言了,她好像买了戒指,你说,她今天没有来,不会是在家给你准备惊喜,想要向你求婚吧?”

“这倒是有可能,苏瑾言死皮赖脸的以未婚妻的身份在顾家赖了三年了,不是明里暗里的想要嫁给韫程吗?”

“如今韫程的腿好了,以韫程身世背景和长相,要什么女人没有,苏瑾言肯定怕韫程不娶她,心里慌了吧。”

“她买戒指,不会是想要逼婚吧?仗着这三年照顾韫程的功劳,挟恩图报?”

“韫程,你不会真的要娶苏瑾言那个女人吧?”

包厢里顾韫程的几个朋友你一言我一语,语气中哪里有当苏瑾言是顾韫程的女朋友或者未婚妻,简直就是他们取乐的跳梁小丑。

透过门口的狭缝,苏瑾言看到顾韫程喝酒的动作顿了顿。

就在苏瑾言满心以为顾韫程会象征性的斥责几人两句,却未听到顾韫程为她说半句话,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谢臻朝着一旁的苏蕊儿瞥了一眼,忍不住道:

“韫程,三年前苏瑾言将蕊儿赶走,鸠占鹊巢,成了你的未婚妻,明明你跟蕊儿才是一对,她生生的拆散了你们。”

“如今你的腿也好了,蕊儿也回国了,你真的忍心抛下蕊儿娶苏瑾言那个心机女?”

“你让蕊儿怎么办?”

苏瑾言听着顾韫程那些朋友语气中对她的不屑、侮辱和嘲讽,心中苦笑。

她不是早就应该知道她不受顾韫程的兄弟们待见吗?

只是以前她一心都在照顾顾韫程,为了顾韫程的身体和心理健康着想,加上见面的机会不多,对他那些兄弟的冷嘲热讽并没有在意而已。

此时想来,顾韫程的朋友不待见她,如果不是顾韫程明里暗里的纵容和授意,他的兄弟怎么敢这么羞辱她。

他可是顾韫程,顾氏集团说一不二的总裁顾韫程啊。

亏她以前只以为他的那些朋友因为她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长大的所以不待见她。

没想到,她在顾韫程的这些朋友里原来是这般不堪的模样。

死皮赖脸?

挟恩图报?

心机女?

顾韫程也是这么想的吗?

苏瑾言等着,想等顾韫程替她解释,解释她只是担心他出事,所以才时时刻刻的跟着他,生怕他因为车祸瘸腿的事想不开,做傻事。

解释她愿意照顾他三年,想要嫁给他都只是单纯的因为喜欢他而已,从来就没有想过挟恩图报。

想要听他解释,解释她不是拜金女,不是心机女,她不缺钱,更从未想过贪图顾家的钱。

苏瑾言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顾韫程为她解释一句,一句都没有,反而听到苏蕊儿甜甜柔柔的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到她的耳中。

“谢臻,你别这么说,谨言现在才是韫程的未婚妻,就算三年前是因为谨言我才迫不得已离开了苏家,可这些年都是谨言陪着韫程,我......是我对不起韫程。”

苏瑾言蹙眉,苏蕊儿出国跟她有什么关系?

“蕊儿,你别这么说,当年要不是苏瑾言突然回苏家,为了嫁给韫程,逼着你父母将你赶出国,留下来陪着韫程的人就是你,你跟韫程本就是青梅竹马,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且,你出国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你不仅要辛苦忙事业,还为韫程四处找治疗腿伤的专家,你为韫程做了那么多,我们都知道你对韫程的感情。”

“你为韫程费了那么多心思,那个苏瑾言做了什么?不过是看重了韫程的家世地位还有顾家的钱,所以这三年才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黏在韫程的身边,就凭她那样心术不正的女人,也想嫁给韫程,她也配......”

苏瑾言满脑子都是疑惑。

明明当初是苏蕊儿在顾韫程车祸后出国,抛弃了顾韫程,苏家畏惧顾家的权势,所以才将她推给了顾家,成了双腿残废的顾韫程的未婚妻。

怎么落在这些人的眼中,却成了她抢了苏蕊儿的未婚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嘭!”

一声巨响,顾韫程手中的杯子瞬间碎裂,玻璃碴子散落一地。

手心被碎裂的玻璃渣扎出细小的伤口,鲜血直流,顾韫程却像是没有察觉一般,垂头怒吼出声。

“够了,今天是我的生日,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提她干什么?还能不能好好喝酒了?”

张斯年有些诧异的看着顾韫程阴沉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