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柚见白睿迟迟没回来,不免有些担忧。
她佯装闲逛,绕到前台田甜那边,得知白睿出公司进电梯了,便上去天台碰碰运气。
果然,白睿正倚靠在栏杆旁,神色淡淡,俯瞰万物。
她走过去,安静地站在一旁。
“你也上来摸鱼?”白睿的目光始终落在远方。
林希柚语塞,还有心情开玩笑。
“睿哥,我们有多少把握能赢下...”她小声问。
“要看你们付出多大的努力了。”
“全力以赴。”林希柚信誓旦旦。
“那就够了。”
林希柚一愣,眼露不解。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求问心无愧。”白睿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往回走。
她连步跟上,心有不甘:“成事也在人,我不想我们输给他们...”
郑嘉卫是,陈逢也是,公司里不少人都是这么认为:职场女人矮一截,专业实力不如男...
林希柚说得隐晦,但白睿听懂了。
“术业有专攻,能力不分性别,只分高下。不要被设限圈住。”
“当一个人东扯西拉,变相攻击你时,正是他在心虚,忌惮你的实力。”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盯梢攀比他人上,不如多费功夫提升自己实力。所以,无须在意他人看法,低头专注做事。”
白睿面色从容,踩着高跟鞋,大步流星地离开,但心里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她独自在职场打拼了十几年,不正是为了反击“职场女人不如男”的偏见么?
她努力去拥有事业、守住事业,甚至为事业牺牲了爱情...
她想证明职场女人,也可以靠自己活得漂亮,而今一晃三十五岁...
不可否认,她还是被陈逢那番故意为之的话,给影响到了...
白睿回到办公室,召集大家开会,又申请从其他部门借调了几个新入职员工做辅助,一起投入到思味项目中。
林希柚一心扑在项目上,忙得晕头转向,心里记着那天白睿在天台说的话,但时不时眼皮直跳,暗中盯梢着陈逢的动静...
又忙碌了一周,现阶段的文案工作都已落实,初步品牌战略也已拟定,各方面的准备对接工作也已就绪,就等下周一正式进入极为关键的执行环节。
为犒劳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白睿及时收住工作线,大方地请了顿豪华大餐,让大家好好过周末,下周再战。
林希柚刚出时季酒店宴会厅,就接到了宋资远的电话。
“项目可算忙完啦。”他一开口,语气里莫名飘着一丝幽怨。
“你怎么知道?”林希柚顿足,左右张望了两眼。
“回头。”他笑。
林希柚转了个身,就看到他举着手机,笑着朝她走来,一步一步靠近,步履坚定而松快。
“你怎么在这?”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里浮现的惊喜。
“刚有个应酬。你们这是在开庆功宴?”
“不算,只是前一阶段的工作顺利收尾了,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并未掩饰担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宋资远安慰了几句,隐着期待暗示着:“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啊,毕竟身体是……”
“噢!”林希柚一拍脑袋,“我给忙忘了!我估算着时间,有初定了一下体检时间,前几天我跟我妈提了一嘴想让她这周末来,具体还没定,也忘了问你时间。”
“我都有空,听你安排。”他嘴角扬着如愿的笑。
“那我确认下。”林希柚当即拨电话给妈妈,聊了几句,她妈妈一听要去体检,推三阻四说不用跑这么大老远,大城市费用多贵啊。
正陷入僵持时,宋资远见林希柚面露为难,特意提高了音量,“希柚,我们到时一起去接阿姨吧。”
话音刚落,林希柚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妈妈的追问:“小柚,说话的是谁啊?”
“啊?就...就一个朋友,比较热心。”她为何莫名心虚...
“哦,这样啊。我还没去过海市,去转转也好,那我先去简单收拾行李。”
她还来不及说话,妈妈就已挂断了电话,这巨大的前后反差...
林希柚纳闷地睨了一眼宋资远,他倒乐得自在,笑得贼兮兮。
次日上午,林希柚还沉睡在清闲的懒觉中,就被“咚咚咚”的敲门声震醒了。
开门一看,顿时睡意全无,惊掉下巴,“你这是……”
“去接阿姨啊。”
宋资远捋了捋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立了立正装的衣领,高挺的鼻梁上还架了一副平光眼镜,他这一身正经的西装革履,完全不同于往日的随意慵懒。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去迎亲。”林希柚吐槽着上下打量,“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怪帅的?”他没脸没皮地嬉笑,心里为“迎、亲”一词给予高度赞同!
“……”活脱脱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你妈妈不是小学教师嘛,我特地搭了这副眼镜,一看就很乖学生吧?”他戏瘾上头,装模作样地推了推眼镜。
“你这头上得有一斤发蜡了吧?”林希柚踮脚戳了戳他坚挺的发顶,纹丝不动...
“体现我这人定力十足,稳重又成熟!”宋资远自信十足,这可是他连夜做功课,经过专业数据分析,得出来的最受丈母娘喜爱的形象模型...
成败在此一举,第一印象很重要!
林希柚无语,果断放弃挣扎,转身进屋换衣洗漱,吃了他带的早餐,一起前去动车站接人。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妈妈一出站,还没跟她聊上几句,注意力就全被宋资远吸引了。
更令她大跌眼镜的是,她妈妈还真吃这一套正式的形象装束,夸他成熟又稳重...
宋资远像一个贴心管家,关怀备至地嘘寒问暖,递上水和简餐垫肚子。
又像一个合格的导游,热情十足地沿路介绍着海市的风土人情。
向来内敛的妈妈,竟被逗得频频大笑,对他赞不绝口。
林希柚坐在车里,竟都插不上话,她哭笑不得,莫名觉得自己才是多余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