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英嬷嬷将陈嗣音拦在门外:“皇上,太后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已经睡下了。”

“身子不适?那朕更要去看看了!”

“别,皇上,会惊扰了太后娘娘的。”

素英一再阻拦,陈嗣音有点狐疑,难道太后厌弃了她?

默默转身,陈嗣音小声跟公子载说:“你娘你了解,这是啥情况?还不让你进去?”

公子载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前母后从未将我拒之门外过,也可能是我此前都是上午请安,下午从未来过此处的缘故。”

“这事儿有猫腻!”陈嗣音信誓旦旦地说。

素英面上非常坦然,不愧是老练的老宫女,但是她额上落下的汗珠出卖了她。

“如今都秋高气爽了,嬷嬷怎么还热成这样?”说着陈嗣音边拿起手帕要给她拭汗。

素英惶恐道:“刚收拾了一下杂物,皇上折煞奴婢了。”

“真是辛苦嬷嬷,该好生休息一下了。”

陈嗣音话音刚落,素英身子便软瘫了,帕子上的迷药是陈嗣音精心研制的,名字就叫“晕的快”!

两个太监架着素英送她见周公,这时太后寝殿可没人能拦他们了。

“母后!”

陈嗣音进去发现空无一人,这实在奇怪,即使太后午睡,殿里也不该如此空**。

“谁啊?”

慵懒的声音随即响起,青纱帐内映出了太后的身形。

只是越靠近床,这个味道越......上头?

陈嗣音虽然没有**过,但是她在医院实习的时候,曾被安排显微镜下观察“人类初始形态”,所以对精*液的味道并不陌生。

公子载一身宫女打扮,是以陈嗣音能大摇大摆带他到身边。

陈嗣音看了公子载一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不着痕迹地小声道:“你有后爹了?”

公子载虽然没有在现代医院观察过小蝌蚪,但是他实战经验丰富,对这男人味道更不陌生。

此刻他的脸绿得可怕!

陈嗣音不禁脸红了一红:“儿臣来给母后请安,听闻母后身子不适,儿心焦急。”

早知道是这18,她才不会进来呢!

“哀家没事,你回吧。”

陈嗣音忙退出,结果公子载愣在原地不动,颇有上前的气势——

陈嗣音狠狠瞪他一眼,他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到了御花园,看四下无人,公子载挣开陈嗣音的束缚:“为什么不让我上前查看,看看那奸夫到底是谁?”

“欸!载兄此言差矣,人都有他的生理需求。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母后这个年纪正是胃口大的时候,偏又守了寡,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公子载还是接受不了:“可父皇他是天子啊!”

“你不是天子吗?天子被绿的还少吗?你这胸襟不行,瞧瞧隔壁四大爷,养别人的崽比养自己的崽多,人天天还乐呵。”

“四大爷是谁?”

“一个心态极好还爱唱歌的皇帝。”

公子载还是憋不住心里的那口气,一拳狠狠锤在树上:“这种事情,朕绝不允许发生在朕的后宫!”

“朕要知道是谁!”

“行行行,主要是太后咱们现在得罪不了,但这个可以满足你!”陈嗣音忙宽慰他。

“黄的贵,派人去慈宁宫蹲着,查查宫中的出行记录,看有什么来往异常的人。”

“诺!”

不一会儿,黄的贵便回来,道:“启禀皇上,太后宫中是有几位大臣进去,但是在皇上去之前就又出来了,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陈嗣音皱眉:“这就奇怪了,难道皇宫之中还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密道?”

公子载等了半天等到这个消息,下意识拎起茶盏想砸黄的贵,但是迫于陈嗣音冷冽的眼神,他又默默放下,只说了句:“都是废物!”

有那么一瞬间,黄的贵真的觉得陈美人才是皇帝,尤其是她周身的戾气,简直太熟悉了!

【西樊关】

“晋陵王,明日实在不宜再出兵攻打别城了!”

军师一脸忧愁:“我军打得是出其不意,三日攻下乌城和江城,已是极限,再作战,将士们都受不住啊!”

晋陵王提着油灯看着地图,他那深邃黝黑的眼球此刻已经布满了红血丝。

地图上写着“乌江别邑柳,蕃阳落西滨”几个大字,这首诗每个字都对应着西樊关十城中的一座城池。

其中,“乌”“江”“西”三个字上已划了大大的“×”。

西字对应的是西樊关的西樊城,西部屏障的咽喉,地势尤为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以当初十城丢了九城,还有一个西樊城可以据守。

如果西樊城一破,党夏等蛮夷之国进入中原将没有阻碍,势不可挡!

可能是齐国临阵杀帅的消息传到边关,党夏对现在的齐国军队十分看轻,晋陵王这才能出其不意。

但是今日一战,明显难打,党夏已经开始正视他这个敌人了。

将士们也都累了,再进攻可能真的损失惨重。

但是如今已经八月份了,如果拖下去,深冬就要来临,届时他从南方带过来的晋陵王军将处于绝对劣势的地位。

晋陵王只觉得自己肩膀上的千斤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解了身上的铠甲,即使隔着中衣依旧能看出来他健硕的身材。

“传本王军令,明日大军休整一天。”

座下的军师将领都松了一口气,大军来回奔波厮杀三天三夜,马匹都要累得抬不起腿了。

夜深人静时,晋陵王的侍从章冶上前提醒道:“王爷,都快三更天了,你还不睡吗?”

“本王睡不着。”

章冶看得清楚,晋陵王又在看他与陈家女公子的婚书。

这个婚书被将军府退回来了,退回来的时候上面还沾染着斑驳血迹。

写着王爷名字的那行字,明显被描摹得掉了颜色。

听说陈家女公子为了拒绝昏君都自杀了,但还是被强要进宫。

“你说她会不会恨我?恨我让她等了一年又一年还无能为力?恨我眼见她被逼进宫也奈何不得?恨我明知他们要被满门抄斩却无计可施!”

晋陵王气愤地握紧拳头,他胳膊紧紧绷着,胳膊上的伤口炸裂,又“汩汩”流着鲜血。

章冶叹气,边给王爷处理伤口,边宽慰:“女公子会明白王爷的不得已的,毕竟我们都生在这个乱世。那位女公子应该还爱慕着王爷,当年的定礼连着婚书一起退回,独独定情信物没有还回来。”

晋陵王摩挲着腰间的玉璜,神情忧伤:“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