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我条件反射一般站了起来,内心里受到的冲击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他在拘留所里,怎么会突然死呢?

再说了,他知道那么多东西,还没有完全交代清楚,现在就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实话,我那时完全没有一点点悲哀。

“嗯,刚收到的消息,死因不明,不过法医正在解剖。”

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没有给我们任何缓冲的时间。

苏锦承的眉头蹙得很紧,“查一下,这两天宋嘉禾都见过哪些人?”

小乐立刻去安排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跟苏锦承两个人,我们就那么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宋嘉禾是这个事件里的关键人物,他死不足惜,只是,他就这么死了,总觉得有些太便宜他了。

“苏先生,你说这件事会不会跟金爷有关?”

我想起昨天以身犯险的事儿,心里顿时没底。

“先等调查结果吧。”

苏锦承没有回答。

他没说,我的胡思乱想一时半刻都没有停下来。

几分钟之后,苏锦承去了书房,我知道,他是到那边去了。

小乐一直在房内打电话,我有些心神不宁,连午饭都忘了吃。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小乐那里才来了消息。

“宋嘉禾是服毒而亡,法医在他的血液里发现大量的氯化物。”

“他的三餐不是专供吗?怎么会有下得了手?”

我百思不得其解。

“干他们那一行的,肯定是无孔不入。我们还是疏忽了,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

小乐坐下来发出一句感慨。

“金爷去见过他吗?”

我又问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疑心,总觉得这件事跟金爷不无关系。

“没有。”小乐很肯定地答道。

“我仔细查过了,从昨天到今天他出事儿,宋嘉禾没有见过任何人。”

那这么说,他中毒一定是我们内部的人出了问题。

“有哪些人能够接触到宋嘉禾?”

我像个好奇宝宝,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问。

好在小乐耐心足够,“能接触到他的人不多,我们正在挨个盘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我没有等来这个结果,却等来了金爷的电话。

傍晚,天色将暗未暗之时,我的手机响了。

仍然是个陌生号码。

我一接通,金爷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来。

“嘉禾出事了?”

他是带着询问的语气,但是在我听来,询问的语气并不够,而是像陈述一个事实一般。

宋嘉禾出事的消息,目前还没有公开。

所以,我只能跟他装傻。

“出什么事儿了?他不是在拘留所吗?”

我反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金爷一声沉闷的叹气声,“看来,你是一点都不关心他啊,我倒是听嘉禾提及过你好几回,你们女人都这么薄情吗?”

他这话说得实在是莫名其妙,我赶紧打住他,“金先生,我已经再婚了,他的事儿跟我无关。”

“对,确实无关。”

金爷附和道。

但他话里有话,“嘉禾进去,是因你而起,现在他人没了,他的丧礼恐怕还得麻烦你来操持。”

他用的是麻烦这两个字,但我全程听不出他有任何麻烦我的意思,倒是一种理所当然。

我笑了。

“金先生,嘉禾是你的弟子,按理说他的丧礼应该您来操持才是。”

“不巧,我的旧疾犯了,从昨天到现在一直住在医院,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会不愿意送他最后一程吧?”

金爷语气很强硬,大有我不答应,他誓不罢休的意思。

“轮不到我。”

我很强势地挂断了电话,金爷倒是没有再打过来。

但是他的这番话,却让我的心情变得极其的不好。

晚饭时间,苏锦承来这边吃饭,见我脸色不对,他关切地询问了几句,我便将金爷的这个电话告诉了他。

听完,他沉默了片刻,说道:“这倒是个好时机。”

“什么好时机?”

我不解地问道。

“丧礼的事儿我们来办,搭了台子,什么人来唱戏就有趣了。”

苏锦承说得并不明朗,但是我却听明白了,他这是想要请君入瓮了。

“我来办吗?”

我确认道。

“不用,我会安排人负责这件事。”

第二天,官方公布了宋嘉禾的死讯,之后,他的遗体被火化。

这个丧礼安排得很简单,宋嘉禾在江城并无亲友,所以我也不需要通知什么人。至于房子娟,这个消息没有告诉她。

但意外的是,还是有人来了宋嘉禾的丧礼。

为首的,便是金爷。这倒是不足为奇,这种事儿他出席才是正常。

他坐在轮椅上,有个护工模样的人将他推过来,他故作一脸悲伤的样子。

“谢谢你肯做这些,嘉禾在天之灵一定会感激你的。”

他来到我身边,冲我说道。

“这些不是我做的。”

我很冷淡地跟他说道。

他扭头朝苏锦承的方向望了一眼,那双浑浊的眸子里,藏匿这太多的东西。

金爷在丧礼现场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小乐拿着一个牛皮袋子朝我们靠近,“三哥,结果出来了。”

我赶紧凑过去,那是陈阿金的DNA对比结果。

直到看到那个结果的时候,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结果显示,金爷就是他们一直在严密监视的陈阿金。

“那酒吧那个是谁?”

我狐疑地问了一句。

这世上不可能有分身术,更不可能存在两个DNA一模一样的人。

“那个是赝品,这个才是真的。”

苏锦承很肯定地说道。

“三哥,我觉得我们可以收网了。”

小乐提醒道。

苏锦承的眸色一直沉凝着,过了好一会儿,他下了,“先敲山震虎。”

我不懂他想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这场阴谋马上就要结束了。

果然,就在那天下午,金爷被请进了警察局。

面对身份问题,他矢口否认,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就是陈阿金。

至于组织这件事,他更是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

金蝉脱壳这一招,着实让人厌恶。

就在大家最头疼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解开困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