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雪再难平静,心湖在这一刻起了巨大的潋滟。

她再也坐不住,她只想快点见到吕亮,想让他知道,以后他的世界里,再也不是孤单一个人。

她想陪着他。

白慕雪起身,无视桌上另外两人,将吕姗拉到门外。

“慕雪姐,怎么了?”

“姗姗,你哥是在那座山上吗?”白慕雪指了指远处。

“是的,就那座。”

“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哥哥在山上搭了个帐篷,最近都住在那里。马上就是大伯和婶婶的忌日了,他想赶在那之前为婶婶种上一片她最喜欢的月季花。”

白慕雪思忖须臾,“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现在?”

白慕雪点头。

吕姗面色有些为难,“慕雪姐,不是我不带你去,是路程有些远。而且刚下过雨,那路也不太好走。要么,我们还是在家等哥哥吧,哥哥兴许很快就回来了。”

白慕雪此刻想去找吕亮,想尽快见到他是其一,其二就是,她看到身后探头探脑,一副贼眉鼠像往外瞄的母子,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但她也清楚,吕姗是好意,自然也没有强人所难。

她想了想,“那我去车里等他。”

车子还停在原处,距离吕亮家倒也不远,不过有了工具,折腾了一会轮胎倒是顺利从泥潭里冲了出来。

她心中一喜,看眼车外,青天白日,那座山肉眼看过去,好似也不算远,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白慕雪心中某根弦又动了动。下一秒,她没再犹豫,发动车子。

车子缓缓往山的深处开。只是不多时,她又不得不停下。

倒不是前方没有路,而是平坦大道上可以急速飞驶的跑车,底盘实在太低,换到崎岖颠簸的山路上,瞬间行进都成了问题。

很快,她只得弃车步行。

只是这一走,实际距离比她想得要远很多,而刚刚还晴好的天气,突然开始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

兴许是因为下雨,路上往来行人也越来越少,以及越往深处走,树木高耸,密叶遮住了光线,凉意一点一点直往皮肤里头钻。

白慕雪下意识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西装小外套,但明显不足以御寒,更别提西装窄裙下,还显露在外的小腿。

只是比起环境本身的冷寒,周遭的安静更让她的心有些惶惶不安,她的步子越走越快,也会尽量挑选有过往村民经过的路段走。

只是到底还是地广人稀的地方,路上坑坑洼洼的泥潭实在太多,白慕雪只顾着看路,突然臂膀被扯住,嘴巴被捂住,拖到了一片密林后的荒地里。

白慕雪浑身僵住,本就吓得不轻的她看到眼前的人,瞳孔骤然大了好几圈!

男人一手死死捂住她的嘴,一手胡乱又猴急地扯她的衣服,“昨晚上就想弄你了,那个贱人居然敢多事!还敢拿吕亮压我,他吕亮算老几!老子凭什么要怕他!”

居然是不知何时跟上来的吕东!

白慕雪浑身颤抖,拼命挣扎。

但显然面前的男人力气更大,又喝了很多酒,酒精让这个男人彻底鬼迷了心窍,不久前的忌惮通通被抛诸脑后,只剩咬牙切齿的不甘和肮脏龌龊的念头。

白慕雪因恐惧双眼通红,求生本能让她狠狠咬上捂住她嘴的手,趁他吃痛的间隙,抬腿对着他的下盘重重一踢。

这一下,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而这一脚直击男人要害,吕东面目狰狞,捂住裤.裆嗷嗷直叫,“臭娘么居然敢踢我,我今天非得弄死你!”

白慕雪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拔腿就跑,脚下的皮鞋掉了也顾不得。

她拼了命地跑,雨势越来越大,耳畔风声猎猎……只是她快,身后发了疯的男人更快,不一会她便被他逼至一处陡坡。

“敢踢老子,今天老子就要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此刻男人的声音,比周遭的寒风还要森冷百倍,他一步一步朝白慕雪逼近,“你不是吕亮的女人对吗?那你叫他啊,叫他来救你啊!”

倨傲的白慕雪怎么可能接受自己被凌辱,他进一步,她退一步。

美女宛若惊弓之鸟,在吕东这种龌龊男人眼里只会加剧他的兴奋,他咧着嘴又往前进了一点。

白慕雪后退,陡坡上石子哗啦啦直滚而下。

万念俱灰,不过此刻。

但下一秒,她好似看到了什么,惊恐双眸好似瞬间燃起一股巨大的希望火苗。

吕东不明所以跟着转头,下一秒,酒醒了大半。

一辆越野吉普车几乎是以电光火石的速度而来,直直在他面前停下,车上跳下来一身军绿工装的英俊男人,黑色皮靴几乎是一脚将吕东踹飞了去。

吕东的酒彻底醒了,趴在地上一个劲儿求饶,“哥!哥!我闹着玩的,闹着玩的!”

求饶的对象,正是他刚刚口口声声说不怕的吕亮。

“哥!我错了!错了!我是——”

话还没说完,他人再度被拎起。

吕亮重重一拳抡进吕东的小腹,拳风狠厉一下接一下,拳拳入肉,不知抡了多少拳。

吕东被抡到除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再也看不到半点嚣张,最后如同一摊烂泥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通狠揍并没能消除掉吕亮心头的怒火,满是污泥的皮靴毫不留情踩上吕东的手背,左右反复碾压,如同碾着蝼蚁。

“哥哥!”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是和吕亮一起来的吕姗,正给满目惊恐的白慕雪撑着伞。

吕亮这才从揍人的愤恨中抽离出来,重重补了一脚后,大步朝白慕雪走去。

此刻的白慕雪,双目通红水光迷蒙,身上早已湿透,衣服也被扯得凌乱不堪,脚下的鞋子也跑没了,就赤着脚踩在满是稀碎石子的山路上。

吕亮想想都知道她刚刚经历了怎样的恐惧,脑仁都突突直跳。他的眼中是一片滔天的怒火,但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做。

“姗姗,你去跟那个畜生说,要么他自己去自首,要么等我回来送他进去,这笔账,我会跟他好好算!”

话落,他脱下自己的工装外套,将依旧愣怔的白慕雪裹住,横腰抱起,小心翼翼放入吉普车的副驾。

“没事了,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