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大宅格外宁静,远处的城市像一个梦幻的灯塔闪着奇绚的光,我喜欢站在露台眺望远方。对于陌生的大宅唯一熟悉的就是这里,一年前乐儿生日在这里认识了司徒家老三,并且吐了他一身,从此惹上了恶毒的花蝴蝶。
“想什么呢?还偷笑,留下来和我一起睡嘛!”
“不了,我认床。”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好吧,叫张叔送你。”
坐在新款的蓝色宝马跑车内,显得有些跼促不安,听乐儿说张叔不舒服,下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为了不用被花蝴蝶的古龙水呛死、蛰死,也别无选择,只能麻烦老大了。窗外一串串路灯一闪而过,牵引着我们不断向前追逐,玻璃上映照出一张英俊优雅的侧脸,微风吹起额前的墨发,下巴线条上透着股魅惑的美。
“还满意吗?”
“嗯?”有些不明所以。
“我想问你,看了这么久还满意吗?”取笑的声音渗着晚风传到耳里。
“呵!呵!满意,满意,长得超帅。”被抓到了,羞红了脸,已经有点语无伦次。
“哈!哈!哈!......天佑总是那么可爱,我是指窗外的风景。”
刷的一下血液全冲上脑,满脸通红一直延伸到耳后,谁给我挖个洞啊!不是有人说过‘美丽是陷阱’吗,干嘛还往里跳,不对,绝对是陷害,气鼓鼓的望着他,“你有意坑我。”
“才发现吗?你总是疏离我,所以惩罚你一下。”他转过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哪有?”有些心虚的低着头,今晚气氛很是古怪!烦躁的直冒问号。
“每次我的好意你总是淡淡应一声就算了,从来没放心上。”哀怨的语气完全听不出一丝玩笑的味道。
“怎么会!呵!”头上的问号越冒越多,感觉不该在这个话题上兜了,可又抓破脑袋想不到接下去的话。
“做了一下午苹果派,你吃了四个,却只和我道了一声谢;为了准备你考雅诗的资料,整理了三天,你也是一声谢;帮你收集论文材料,走访了各大图书馆,你又是一声谢;乐儿生日你喝得烂醉,照顾了你一晚,还欠我一声谢;还要举例吗?”
听着那一桩桩的控诉,帅气的脸上流露出寂寞和孤独,清澈的眉宇微微皱起,若有若无的缠绕着忐忑不安的心。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郁闷的按下车窗,晚风席卷进来**起几缕不安的波动,映衬着窗外树叶沙沙的声响,彼此默默无语。
车子驶进学校大门,眼前熟悉的街道让我意识到快到家了,收紧手中的书包,准备一到站就下车走人。好像知道了我的举动,车子拐了个弯停了下来,长腿迈出车门来到我的门边,开门拿走手上的书包,一连串动作相当流畅,还没反应过来,修长的身影已经踏进了户外篮球场,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赶紧跑上去追他。
一个三分球快跑、投篮,书包准确无误的挂在了高高的篮球筐里,看着赶来的我拍拍手,没
有说话。这是唱得哪出呀!站在观众席上傻傻的对望,空旷的球场上笔直的身影,树影随风晃动映照着一身的修长,忽明忽暗,场边的灯光刺眼,看不清他的表情。
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我不想说,确实是不知道什么事惹恼了他,站了好一会对方似乎没有要走的迹象,有点累,低头衡量一下,想坐下来长期奋战。屁股还没粘到水泥座椅,突然被人举高抱起,旋转间落入一个温暖带点薄荷清香的怀抱,本能的搂紧他的脖子,如雷的心跳震耳欲聋,大脑立刻罢工,傻了!
完全没有放下的意思,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小屁屁下和腰间的手臂收紧了几分,俊美的脸庞几乎要贴上了我的,鼻见全是他阳刚的气息,专注的眼神带着无法读懂的情绪。幼小的心灵怎么受得了这么大的刺激,暧昧相拥的彼此已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激烈心跳,炽热的体温滚滚燃烧!
“投降了,我投降了,先放我下来。”在他的鼻尖划过眼帘时,再也压抑不住了,微怒的抗议着。
“你脸红了。”肯定的语调略显得意。
“废话,被这么帅的男生抱着,没昏算好了。”不知该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亲密,似乎很满意我的话,把我放了下来,双手叉在裤袋居高临下,像是等待着解释,如果现在说‘不知道’,会把我也扔上去吗?
墨玉般的瞳孔锁住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放心,不会扔你上去。”
讶异的仰头望他,又怕被读到心中的想法,赶紧低下,好一番挣扎后才怯怯的说:“我,我不知道喝醉那天是你在照顾我,和抱歉,现在补上,谢谢你!”无比认真的鞠了躬,乖乖的站好,看着他的鞋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批评。
“过了圣诞节天佑就十六岁了,还有四个月。”一声细微的叹息划过,夹杂着太多无奈与宠溺。
“哦!是的。”突然的转变让我无所适从,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如玉般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她的发顶,弯着腰,眼底隐隐闪着深海的波光,温柔而深情。
几乎要在他的眼中迷失了自己,艰难的眨了眨眼,“那,那也要看是什么,可不能把自己卖了。”
“你呀!脑袋都想些什么?”轻点她的一下鼻尖,“把那一天时间借给我吧?”
耳边传来亲昵的话语,一阵阵的热气往上冒,可想而知脸上肯定比猴子屁股还精彩,“那我们就两清了吗?”
“算是吧,你答应吗?”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已经避无所避。
“没问题,我们击掌。”星眸一展,释然一笑。
清脆的声音将这一夜画上了句号,晚风摇晃着场边的玉兰树,白玉的花瓣无声地绽放,在微凉的夜色里分外纯净优美,清香渗透着场上的月光,格外诱人!两个高、矮的身影,相交的双手,编织成一幅青涩的黑白油画,将这一刻定格,绚丽的故事即将上演。
回到小屋,床头上的灯关了又
开,开了有关,已经是第五个叹息了。纷乱的情绪布满心底。今晚的一切太过突然,都在传达着一个讯息,但那份激动被层层剥削后,剩下的却是卑微与叹息,这不是我要得起的。向往平淡、充实的生活,学会靠双手去创制自己拥有的,这让我感到安心、满足,不希望这条轨迹有所改变,过多的幻想、寄托、奢望只会让自己变得懦弱、一无所有。乐儿对我而言是个意外,没有能力消化太多的意外,也不想把自己打磨成华贵的首饰,更不想做那颗镶嵌在美丽首饰上的钻石。
......
“起床啦!”妈妈一早拿着饭盒把我晃醒。
“妈,我好困!”连忙爬到妈妈怀里撒娇。
“天佑,平时都早起背单词,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心疼的抚摸着女儿的小脸。“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已经很好了。”
“没有啦!就是发新书,昨天看得晚一点。”
“那再睡会,早饭给你热着。”
“不用了,马上起来,就是想在妈怀里呆会嘛!”
“你呀,还撒娇。”
女儿总是那么懂事,从来没让自己操心,学习永远名列前茅,如果问自己这辈子什么最值得骄傲的,就是这个乖巧的女儿。家里太穷没给过她什么好的,这身老骨头总是没用,风湿头疼一犯,保管站和清洁的活就没法干,还得给她添麻烦,唉!
一晃眼天佑来了这个家快九年了,自己无法生育孩子,和老头子一直都想有个贴心的孩子,她的到来填满了这份遗憾,天佑是个苦命的孩子......
回想九年前的圣诞节,下了班,跟着几个朋友到一户有钱人家里做打扫的散工,回来时看见一户大宅门前有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坐在地上,暗黄的街灯照着她瘦小的身子,小手磨破了皮,一边的脸又红又肿,眼睛通红,抱着个小包坐在铁门边。湿漉漉的眼里全是委屈的泪水,却拼命的忍着,咬着嘴唇不让它流,小脸显得那么倔强。看着怪可怜,过去问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她说哥哥住在里面,女孩的衣服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有钱的哥哥?看样子还没吃晚饭就给了她一些面包再走,回头怜惜的看看孤独的身影,摇了摇头,这么好的孩子,谁造的孽啊!
第二天那个孩子仍然在那里,似乎病了,睡着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额头上冒着冷汗,小手抱着小包缩在墙角发抖,看是病得不轻,连忙背起她送去卫生所。烧了三天三夜,瘦了一大圈,心疼的不行,没想到她一醒来,就睁着小眼对自己笑还叫自己妈妈,这一声“妈妈”把心都捏疼了,多好的孩子啊!谁能忍心把她遗弃!
和老头商量后决定收养她,孩子烧得糊涂了似乎把以前的事忘了,我们也没追问,忘了就忘了,不好的记忆忘了才好,希望老天保佑这个苦命的孩子,给她取了名叫‘天佑’。转眼九年时光过去了,当初的小女孩己经亭亭玉立,看着现在开朗、聪明、懂事的女儿真的非常欣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