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万一条的裙子,谁愿意做这个冤大头谁做,反正她不做。

蓝色礼服女人咬咬牙,一把推开白衣女人,站在沈言肆面前,“沈少,如果您是为了报复我们刚刚对姜……姜小姐的议论的话,那么我可以道歉,但是您的做法是不是有点太小人了?”

沈言肆冷厉的笑了一声,笑意带着讥诮。

沈言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名片丢在前面的桌子上,声线低沉冷硬,“如果要报警的话可以联系我的律师,法庭怎么判我就怎么做,现在,麻烦你让开。”

“沈少,我知道您有权有势,但您不能这样欺负人!”白衣女人义愤填膺。

沈言肆颇有兴味的挑眉,“欺负人?我已经说了,报警还是怎么样,你们随意。”

钢琴演奏已经快开始了,其余人都已经落座,只有这边还在争闹,有维持秩序的保安人员注意到这边,赶紧走过来。

“两位小姐,演奏已经快开始了,麻烦两位尽快落座。”

周遭的灯已经黑了下来,蓝色礼服女人绷着脸色,死死的咬着牙,然后赶紧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冲了出去,白衣女人他也跟着一起离开。

前面的钢琴乐队已经就位,悠扬的钢琴曲从前面传来,姜稚鱼此刻却实在没有心情去欣赏。

“这倒不像是你做事的风格。”

她记忆里的沈言肆做事一直都是雷厉风行的,至少不会为了给她出气做这种小动作。

沈言肆侧眸盯着她,在并不明朗的灯光下,她侧脸的线条娴静又流畅。

“确实不像,因为本来就不是我做的。”沈言肆的语气里多了几分笑意,“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你应该不会不知道。”

姜稚鱼有些惊讶,顺着沈言肆头偏向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了一个冒着红光的监控,只是那对准的地方并不在他们这边,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个白衣女人敢一口咬定是沈言肆干的了。

“想不到沈少也会有被人当枪使的一天。”

“让你看出戏乐呵一下,倒也不错。”

姜稚鱼瞥了他一眼,然后拢紧了外套专注的听着场上的钢琴曲。

这位弹奏的钢琴家在国际上虽然说不上名号,但是在国内是小有名气的,聚光灯下,那人的手指在琴键上飞快的舞动着,流动的音符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琴键上雀然起舞。

渐渐地,姜稚鱼的脸上有了向往的神情。

“这位钢琴家的老师是kerwin,国际上很有影响力的钢琴大师,待会结束了,我带你去认识一下,以后说不定能指导你一下。”

“以后?”姜稚鱼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落寞异常的弧度,“我大概没有以后了。”

“为什么?”

黑暗中,她感觉到沈言肆侧过了身子,灼热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有些不自然的偏了偏眸子,“没什么。”

“是因为听了她们说的不好听的话,还是因为听说思意要起诉你,害怕了?”

“我怕什么?又不是没进去过。”

姜稚鱼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有些苍白的手指已经缓缓地捏紧了衣角,那个地方对她来说无疑就是噩梦,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知道那里会是自己最终的归宿,那种等待的煎熬,会比凌迟来的更加让人痛苦。

因为她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一旦陆思意起诉,她是必死无疑。

“放心,我说过,你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了。”沈言肆的手掌重新捏住她的手,语气深沉又稳重。

姜稚鱼心里咯噔的一下,张了张口,心里酝酿了好一阵子,才开口,“什,什么?”

沈言肆捏紧她的手,“我说,起诉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我已经找到证据了。”

轰隆。

姜稚鱼的脑子里顿时一片轰鸣,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胸口好像压着千斤巨石,每呼吸一下都十分艰难,脑子里也有些晕乎乎的,像是有溢彩的烟花在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

他说什么?

已经,找到……证据了?!

“你……”姜稚鱼伸手轻轻地缠上他的一根手指,眼眶控制不住的泛红,心潮激**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她倏的垂下眼眸,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那人骤然握住。

“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在。”

悠扬的钢琴声还在耳边,伴随着他的这句话,缓缓传进耳朵里,一瞬间,心脏一阵紧缩,心血涌动,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一整场演奏,他都紧紧地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直到手心溢满了冷汗也不愿意松开,而她,也破天荒的没有挣扎。

演奏结束之后,很多人都跑到后台去见这位钢琴师,但姜稚鱼却依旧僵直在原地。

“要不要去看看?”沈言肆站起身,一只手捞起她放在椅子后背的大衣,开口问道。

姜稚鱼木讷的摇摇头,抬眼看着沈言肆,好几次张口又欲言又止。

“走吧,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出去说。”说着,沈言肆牵起她的手。

从演奏厅到门外的距离,进来的时候感觉不过只有一两分钟的时间,但是在出去的时候,她却感觉这段路像是刀天边一样那般遥远。

每走一步,她的心都控制不住的澎湃着,激动着,一下接着一下。

曾经,她真的以为自己要背负杀人犯这个名头过一辈子了,甚至还有可能带着这样的屈辱离开人世,她从没想过!

从没想过!

就连她自己,迫于世俗和议论和指责下,恍惚之间,甚至都有种错觉,过去她所坚信的真相,是不是就是一场梦,也许她真的是杀人凶手呢?所谓的无辜,不过是她臆想出来的罢了。

但是今天,她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坚信自己的清白。

她没有杀人!她不是杀人犯!

出了演奏厅,沈言肆找了处僻静的地方,两人对立站着。

他看着正乖巧的缩在他掌心里的,乖巧的小手,微微的弯了弯唇角,问,“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吧。”

姜稚鱼看着沈言肆,心潮澎湃,思绪万千,有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闪过,更有千万个问题想问,但是话到了嘴边,最后只汇成了重重的一句。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已经找到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