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用什么口气跟我说话的?我是你奶奶?!”沈老太太沉稳的声音也带着绷不住的怒意。

沈言肆面带愠怒,说话的声音带着隐隐的颤抖,“正是因为您是我奶奶,我才会站在这里好好的跟您说话,倘若换成别人,我有的是手段。”语罢,他顿了顿,掀起眼眸,脸上的冷意更甚,“我再问您一遍,您到底让人把姜稚鱼带到哪里去了?”

沈老太太冷笑一声,“怎么着,你打算用你那些手段对付你亲奶奶不成?”

“我再问您一遍,您到底把姜稚鱼带到哪里去了!”沈言肆的声音骤然拔高,眼底爬上猩红的血丝,高大挺拔的身子站在那里,周身的气势强大的让人感觉压抑。

沈老太太的气场也丝毫不弱,开口的声音底气十足,“是她自己想走,我只是给她提供了离开的渠道,怎么着,我顺了她的意还有错了?”

“到底是她自己想走,还是您用手段欺骗她,把她绑走,让她无声无息的彻底消失在A市?”

他自小就跟在沈老太太后面,她绝对不会顺遂了姜稚鱼的意思,一旦她选择出手了,就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至于怎么样才能万无一失,就只有……

沈言肆的眸色骤然凌厉,“您怎么能这么做?我是爱她,但我已经答应您,接受您安排的一切了,这还不行吗?”

“当然不行!”沈老太太仰着头,声音浑厚,“沈家的孙子辈里面,属你的才能最为突出,你是沈氏以后的接班人,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让沈氏的基业走向更高的盛况,但成大事者,最忌讳的就是儿女情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只有姜稚鱼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你才能心无旁骛的发展你的事业!”

“为了所谓的沈氏基业,您甚至不惜毁掉一个花季少女?”沈言肆冷笑,“如果答应接手公司的代价是让我失去爱人的话,那么您给的这一切,我宁可不要。”

沈老太太被沈言肆这句话气的脸色通红,拄着拐杖的手都在微微抽搐,“你这是在威胁我?!”

“您可以这么理解。”沈言肆开口,“如果我见不到姜稚鱼,那么我不会娶陆思意,也不会接手沈家。”

“沈氏不是非你不可!”

沈言肆点头,“当然,但我自小跟在您身后,经商的本事没学到多少,只学会了凡事留一手,奶奶,我手里由您想不到的底牌,不管您日后把沈氏交给谁,我都可以保证,两年之内,我绝对能让您为之努力了半生的基业不复存在!”

原本只是因为父亲跟二叔当年的赌局,父亲不想沈氏最后落到二叔的手里,他才会答应这场婚约,如果早知道他答应下来会给姜稚鱼带来这么大的麻烦,那他怎么说都不会答应!

“您觉得呢?”

沈老太太抿着唇,脸色阴沉的过分,五年时间,这小子的成长速度在她的意料之外,至于他手里的底牌最后能不能搞垮沈氏,她不敢妄下定论。

这小子,年纪轻轻,她就看不透了。

“少威胁我,距离姜稚鱼被带走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现在已经上船了。”说着,她看向沈言肆,“放弃吧,一旦她上了船,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沈言肆皱眉,眼底带着几分慌乱,“上船?什么意思?你要把她送去哪?!”

“偷渡的船,能去哪?印度,缅点?总归,她是绝对没有机会再回到A市了。”

轰!

脑子里顿时白光乍现,耳边轰鸣一片,几乎要把他的耳膜震碎一般。

“您这是在杀人!”

沈言肆一字一句从口中挤压着发出这句话,笔直修长的长腿迈步,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直到停在沈老太太面前,阴鸷的眼眸满是血丝的盯着她,气场阴诡到了极点,周身满是嗜血的浓重煞气。

“诸如此类的事情我不是没干过,有录音为证,是她自己要求的,我是在帮她。”

在面对沈言肆这样的强势气势下,沈老太太的气势丝毫不减,成年长者的强势和沈言肆争锋相对。

半晌,男人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好,那我也帮帮沈氏。”

说完,沈言肆毫不犹豫的转头,迅速向外走去。

第一次,他有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两个码头每天出走的船有上百艘,哪怕只是在最近的两个小时内也有十几艘,现在去找找不找得到是另一说,万一船已经开走了呢?

沈言肆这么说无疑就是在威胁她!

沈老太太怒火中烧,冲着沈言肆的背影怒吼,“沈言肆,你是沈家的人!”

“姜稚鱼也是我的爱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沈言肆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沈老太太,疾言厉色,“您动的是我毕生最爱的女人,她如果出事了,那我敢保证,沈氏也会不复存在!”

沈老太太抿唇,苍老的脸上逐渐浮现起一抹惊愕,她没有想到沈言肆居然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跟她一个长辈对着干!

“言肆,这不是小事!”

有生之年,还未曾有人能威胁住她。

“姜稚鱼的性命同样也不是小事。”沈言肆语气平淡,对比之下,强势的气势居然能跟沈老太太不相上下。

“您没有时间考虑了。”

他说。

——

那男人已经出去打了五分钟电话了,这短时间里面,姜稚鱼一直高度紧绷的神经,死死地攥住拳头不放。

她当然知道,要是这三个人真的想跟她动起手来,她是必输无疑的,但是她在赌,赌他们不敢动手,赌他们上面的人并不想要她的命!

躺在地上的老大被另外一个男人扶着坐在前面的座椅上,他的手臂上被姜稚鱼用针尖划了一道近二十公分的伤口,正狰狞的往外流着血。

“艹你嘛的,早让你准备医药箱,硬是耽搁到现在,老子要是死了,也要拉你们几个做垫背的!”老大哼唧着,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看着姜稚鱼的男人眉头一皱,要是再任由他这么流血下去,迟早会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