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雁看出了沈言肆脸色的不对劲,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推你一下不至于吧?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虚了?”
沈言肆身子往后面挪了挪,半推着她的手,没有吭声。
苏雁这才看见沈言肆胸口上缠着的白色纱布,脸色顿时煞白,“怎么了你?你怎么也受伤了?严不严重啊?”
姜稚鱼站在后面,心里咯噔的一下,有些心虚的低着头。
沈言肆却是摇摇头,“没事,出了个小车祸。”
“最近是怎么了,三天两头出车祸?”苏雁走过去还是想看看他的伤口,“是不是车子性能问题?改天把你那辆车丢掉,重新换一辆,”
“我自己会注意的。”沈言肆说着,眉头有些痛苦的拧在一起,“今天刚刚处理好的伤口,被您这么一弄,估摸着又裂开了。”顿了顿,他意有所指的抬了抬眼,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疼的慌。”
苏雁啧了一声,“以前你不听话被你爷爷用棍子追着往背上打都没听你喊一声疼,现在这点小伤就疼得慌了?”她说着,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漂亮的眼眸看着站在一边的姜稚鱼,诶呦的一声,“真不知道是真疼还是雷声大雨点小。”
沈言肆抬眼看了姜稚鱼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还满脸苍白的坐着,像是真的疼的不行的样子。
“这么晚您怎么过来了?”沈言肆对苏雁说。
苏雁哼了一声,“还说我,你这么晚了不也在这里么?我要是不来,你还准备在这里过夜不成?”
“您看我这个样子,像是能开车离开?”
苏雁瞧着沈言肆,又瞧了瞧姜稚鱼,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小年轻嘛,有点自己的隐私也是正常的,她自然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
“行吧,那晚点你坐我的车走。”苏雁说。
沈言肆喉咙里滚动了两番,深深地看了姜稚鱼一眼,没有吭声。
苏雁招呼着姜稚鱼坐下,然后赶紧把保温桶打开,霎时间鸡汤鲜香的味道就在病房内传开。
“我给你们盛点,趁热喝!”苏雁拿着旁边的小碗盛了一碗递给姜稚鱼。
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是这鸡汤闻着实在是太鲜了,她轻轻地抿了一口,咸香的味道顿时就在口中散开。
“好喝不?”苏雁眉眼弯弯。
姜稚鱼用力的点点头,“沈家大厨做的汤,肯定是好喝的。”
“你要是喜欢喝,后面我让大厨多给你炖炖。”说这话,苏雁看向沈言肆,问,“你呢,要不要喝点?”
沈言肆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疼,没力气。”
姜稚鱼装作没看见,仔仔细细的挑着汤里的葱花。
“手臂上也有伤?我来看看呢?”苏雁不由分说,直接拉起沈言肆的一只手臂,后者黑着一张脸,直直的盯着苏雁。
她以前做姜稚鱼的僚机不是做的很好么?怎么这个时候一点都不灵通了?
沈言肆紧绷着一张脸,无奈,“算了,我不喝了,你们自己喝。”
瞧着沈言肆的神情,苏雁脑子里顿时像是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悄悄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又看着正装作若无其事喝汤的姜稚鱼。
“你们俩,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叮——
是陶瓷汤勺不小心碰到碗壁的声音。
姜稚鱼缓缓地吞下口中的鸡汤,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能有什么你不知道的?”沈言肆眉心微微动了动,脸上的神色又一些些的不自然,“不过就是有一些误会解开,我发现了我对她的感情罢了。”
“……”苏雁愣住了,微微张着嘴,心里却犹如万马奔腾一样激动,“所以……所以你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一边的姜稚鱼终于开口,淡淡的补了一句。
“既然你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言肆又喜欢你,你们干嘛不……?”想到什么,苏雁有些担忧,对着姜稚鱼,欲言又止,“小鱼,你是心里还责怪言肆吗?”
姜稚鱼低垂着眉眼,当着长辈的面,她不想说出那些狠心的话。
“妈,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多问了。”沈言肆倒是开口了,他说,“过去的有些事情是我做的过分了,既然我确定了这份感情,就一定会为我过去做的事情负责。”
负责?
姜稚鱼眉宇间有淡淡的嘲讽。
说的倒是情真意切,从前她收到的那些痛苦和折磨,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过分就能概括的吗?
她绝不会原谅。
“是,这些都是你欠小鱼的,你是该补偿她。”苏雁心疼的看着姜稚鱼挽起衣袖时不经意间露出的伤疤,叹气,“不过你能看清自己的感情也是好的,你说你要是能早点开窍,也不至于这五年……”
“妈。”在苏雁的那番话戳中姜稚鱼的心脏之前,沈言肆率先开口打断了苏雁的话,“时间不早了,别打扰小鱼消息,我们走吧。”
“······嗯,好。”
苏雁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想到沈言肆说的对,毕竟是这两个孩子的事情,她是不应该参与的太多。
临走之前,苏雁还叮嘱了姜稚鱼两句,让她好好休息,说自己明天会让人再送点汤来。
姜稚鱼应了下来,然后补了一句,“那我就不拒绝伯母的好意了,只要不要麻烦沈少送来就行。”
走在前面的沈言肆突然顿了顿脚步,然后转头,“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看见她眼底的冷漠,沈言肆勾勾唇,咽下口中的苦涩,转头大步离开。
直到沈言肆离开,姜稚鱼才感觉病房内的气压没有那么让人难受,拉开窗户,清新的带着凉意的晚风吹进来,混沌的脑子里也清爽了不少。
被丢在**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朝那边瞥了一眼,见是霍盼儿的电话,这才接起来。
“这么晚了,还没睡呢。”霍盼儿的声音甜甜的,带着笑意。
姜稚鱼嗯了一声,看着被留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眸色有些晦涩,“刚送走了一尊大佛。”
霍盼儿啧了一声,“对了,有个事,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一声,反正我是觉得,刷新我的三观了。”
“嗯?是跟姜德海有关的?”
“神了啊,这事你也听说了?”霍盼儿有些讶异。
姜稚鱼浅浅一笑,觉得有些冷,又拉伤了窗户,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打开外放,一边收起饭盒,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