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守了一夜,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云锦书给大少爷重新把脉。
几个脑袋都围着她,紧张兮兮地等结果。
云锦书抽回手:“好了。”
众人长舒一口气。
“谢天谢地,工作保住了。”
“吓死我了,我真以为今天要被赶出去了。”
“谢谢你啊锦书,要不是你,我们肯定要丢工作了。”
“不客气,大家都是照顾大少爷的,当然是为了大少爷好。”
云锦书说。
“是是是,为了大少爷好,那昨晚的事情……”
云锦书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说的。”
众人悬着的一颗心一下子安了下来。
“谢谢你锦书。”
“没事。”
“我先回去睡了。”
“我也是。”
众人打着哈欠要回房补眠了。
小西今晚守夜,留在了房里。
“你也去睡吧。”
小西走过来对她说。
云锦书也确实累了,点点头。
然而,叶彤把房门反锁了,云锦书唤了几声没回应,只好作罢。
她正要折回去,问问小西能不能借宿一下她的床,忽然在楼下扫到一道颀长的身影。
男人俊逸慵懒,步子漫不经心地迈着,没什么异样,唯独那双薄唇,苍白得有些刺目。
云锦书眉心皱起,下意识看向他身上受伤的地方。
他昨晚出去,到现在才回来?
做什么去了,看着伤势似乎加重了。
男人还是昨夜离开时的西装,原本熨烫妥帖的衣物起了几分褶皱。
他迈着长腿上楼,捏了捏疲惫的眉心。
结果在三楼,抬眼对上一双明亮清澈的眼,将手放下。
裴时砚弯起唇角,高档定制皮鞋踩在木质的阶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云锦书穿着一条杏色睡裙,简单的款式,但穿在她身上就是格外有味道。
白嫩的肩头在走廊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柔光,裙摆下的一双腿又细又长,膝盖处还有白天跪红了的印记。只是在此刻的灯光下,看着格外暧昧。
隔着两个阶梯的距离,他停下脚步。
云锦书站的位置高,和他差不多平视。
男人漆黑的眼眸里映照出她那张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小脸蛋,眼底掺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大半夜的不睡觉,堵这儿打算勾引我呢?”
“……”
云锦书那点仁医之心,差点被他这荤话给弄丢。
“二少,你的伤口是不是发炎了?”
白天给他上药的时候,云锦书亲眼目睹他伤得有多重。
身在裴家,她自然不敢得罪这位二少爷,还得想办法讨好他。
如今谁不知道,裴家二少最受器重,权柄大得很。
虽然是私生子,但外界也有过猜测,说裴老爷子重用裴时砚,是把他当继承人培养。
毕竟此前,他现在坐的盛京总裁之位,是属于大少爷的。
裴时砚倾身将俊庞凑近,笑得很浑:“不如上去脱了衣服给云医生检查检查?”
裴时砚惯常喜欢把这种荤话挂在嘴边,云锦书也没多想,点点头就跟着他往楼上走了。
裴时砚眉梢扬起,视线若有若无地往她身上扫,胃口一下就被吊了起来。
云锦书跟着裴时砚进了房间。
刚进去,她就被男人转身抵在门上,呼吸灼热的吻堵上她的唇。
“唔……”
房间里没开灯,漆黑一片。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清晰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声越发沉重,沾染着愈来愈浓稠的情欲。
眼见形势要失控,云锦书也顾不得许多,手忙脚乱地将他推开。
她的力气自然不是裴时砚的对手,只不过,她知道这男人伤在何处。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被迫放开她。
房间亮了灯,裴时砚满脸戾气地盯着被自己圈在身前的小女人。
她眼神里逐渐露出惶恐:“二……二少……我真的只是来给你检查伤口的……”
裴时砚阴沉的眸盯着她,后槽牙有点痒,又气又想笑。
她穿成这样,半夜跟一个男人进房间,结果不是为了爬床?
云锦书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解他的扣子。
裴时砚冷着脸没动,内心的躁郁滚了又滚,才忍住了将这女人掐死的冲动。
“够了。”
他打掉她的手,将剩余的扣子解开。
她帮他重新上好药,见他脸色好些了,出声叮嘱:“二少,你身上的伤很严重,这几天好好休息不要剧烈运动。”
“剧烈运动?”
他修长的手指扣着衬衣的扣子,调子懒懒地继续:“男女那种的算吗?”
云锦书脸色一阵臊红,没回这话,转身就走。
裴时砚看得分明,忍不住想笑。
这小丫头,还真是不经逗。
“云医生,怎么不交代清楚啊?”
云锦书脚步停住,硬着头皮,“算!”
裴时砚唇角弯起。
云锦书忽然想到什么。
大少爷的事情,会和他有关系吗?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因为大少爷昏睡三年,裴时砚才有机会得到裴老爷子重用。
也就是说,恐怕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大少爷醒来的人,就是他。
所以,他对大少爷做手脚,也很合情合理。
如果云锦书把大少爷中毒的事情告诉裴夫人,那么,她是不是就和裴时砚结仇了?
可现在整个裴家,能帮她的只有裴时砚。
何况霍峥还是他朋友,得罪了他,霍峥也不可能再帮她打官司了。
那公司的债务,她又该怎么办?
但不说的话,云锦书作为一个医生,又觉得良心不安。
要她眼睁睁看着别人给大少爷下毒,让他慢慢死在沉睡中吗?
裴时砚穿好衣服,见云锦书还立在那儿,手指捏成拳头,似乎是在纠结什么事情。
终于,云锦书重新折回来,满脸纠结地看他:“二少,我……”
“睡觉可以,其他的免谈。”
裴时砚打断。
云锦书:……
是她脸上写着“求包养”三个字,还是他裴时砚脑子里就那点黄色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