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又**起来,你一句我一言的,指责起对方来。

要是在明天被裴夫人知晓前找不到罪魁祸首,他们所有人都会丢掉这份工作。

云锦书掀眸,看着一侧开着的窗户。

“这个窗户的风正对着大少爷的床,最近天气转凉了,夜里温度低容易受凉。”

说着,云锦书走过去要关窗,但很快被人阻止:“不行,夫人说了,大少爷的房间要保持通风状态,这样空气才会新鲜。”

“那冬天呢?”

“冬天……也要通一段时间的风。”

“这两天下了雨,温度低,还这么一直开着窗,所以大少爷就着凉感冒了。”

闻言,几个人面面相觑。

“你的意思,是因为这窗户?”

有人问。

“是。”

“可是之前都是这样的,大少爷他……”

他们这一批差不多都是新来的,最长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月,对于之前大少爷腹泻的原因,还真是没那么清楚。

不过有一点,如果因为这不知道是谁打开的窗户造成了大少爷生病,那他们所有人都有责任。

毕竟,这窗户开着,没人去关。

想到这儿,有反应快的立马说:“你有从医资格证吗?搭了下脉就说大少爷是因为吹风受凉感冒,凭什么相信你?”

“就是,白天大少爷还好好的,下午叶彤喂了食物,大少爷就腹泻了,分明是叶彤的错!”

“是啊,夏天窗户一直开着的,之前大少爷都好好的,偏偏今天就拉肚子了。叶彤是上个月新来的,一定是她照顾不周的原因。”

几个人又把矛头指向了叶彤。

“不是我,她都说了不是我的错,你们为什么都针对我啊?”

叶彤哭哭啼啼的。

云锦书好不容易找到空隙解释:“我是帝都大学中医系的应届毕业生,需要给你们看证书吗?”

众人又是一默。

但很快又七嘴八舌的,说起中医都是骗人的,现在谁还相信中医这种糊弄人的东西之类。

“好,你们不相信中医,那明天让医生来给大少爷检查就知道了。”

闻言,众人终于沉默了。

叶彤也看明白了,边擦眼泪边指控他们:“你们就是想把锅甩到我一个人头上,可这分明不是我的错,我不认!”

“叶彤。”

人群里有人好言相劝:“你要是把事情闹大的话,那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开除。如果你认下,起码我们还能留在这里。”

叶彤冷笑,“好啊,你们果然是这么想的。不是我的错,我凭什么认?大不了大家一起被赶出去好了。”

“这怎么可以?我好不容易进到公馆里,这里的工资比外头高了好几倍,我还指望着这钱给家里还债呢。叶彤,你行行好,别牵连我好不好?”

“是啊叶彤,何况如果是窗户没关的原因,那我们所有人都有错,你也有错。你就不能,为了我们大家牺牲一下吗?”

“我们可以给你凑一笔补偿款的。”

“对对对,叶彤,你考虑一下吧。”

叶彤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她刚来不久,之前那些脏活累活,都是她干的。

现在,出了差错,他们还要推她出去顶锅,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

云锦书全程淡漠看着,没说什么。

她偏头看了眼病**气色虚白的男人,脸色有些沉重。

刚刚给大少爷把脉,她还发现了一点别的东西。

看样子,裴家公馆的水,确实很深。

裴夫人如此精心照顾着,也能有人趁机下手,实在是可怕。

她看着那群争论的护工,他们是贴身照顾大少爷的人,能对大少爷下手的人,也必然在他们之中。

云锦书的视线掠过他们每个人的脸,看不出什么异样。

这个叫叶彤的,平时是个老实的,所有这会儿所有人都劝着她哄着她,让她帮大家顶黑锅。

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叶彤的委屈积压到了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不!我不要你们的钱,之前你们就欺负我新来的,现在又欺负我,我明天就去找夫人说清楚情况。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说完,叶彤就转身跑回房间,将房门反锁了。

“哎,叶彤——”

“这人怎么这样啊,太自私了吧。”

“就是,都说了给她钱补偿,她偏要拉所有人下水!”

……

几个人又去房门前,哄着劝着。

云锦书将窗户关上,转身看到房间里还有一个女护工,此时正怯生生地盯着她。

云锦书淡淡一笑:“小西是吧?”

刚刚叶彤让她作证的时候,她一直畏畏缩缩,云锦书对她有点印象。

小西点了点头。

“这里有针灸包吗?”

她再度点头,指了一个隔间。

大少爷躺在**三年,中医西医自然都是试过的,隔间有大少爷经常用到的药物和器材。

其中,就有之前中医给他针灸用的针灸包。

云锦书拿出来摊开,从里面抽出一根针,对着大少爷的天枢穴扎了一针。

小西站在一旁看着,小心翼翼问:“这个有效吗?”

“嗯,我试试。”

小西看着她扎针,又盯着她打量,忽然道出一句:“你长得真好看。”

云锦书淡笑,“谢谢。”

不一会儿,几人见叶彤不开门,又折回房间,看到云锦书在给大少爷扎针,他们吓得差点咬掉舌头。

“你在做什么?”

“你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就敢给大少爷扎针,你还真是不怕出事啊!”

云锦书淡淡说:“出了事我负责。”

闻言,几个人互看左右。

“她说她能治好大少爷。”

小西声音细弱蚊蝇。

“真的假的?要治不好怎么办?”

“算了,反正现在死马当活马医。叶彤都这样了,我们也只能寄希望于……你叫什么?”

“云锦书。”

云锦书扎完针,将针灸包收好。

“云锦书,这名字好耳熟啊。”

有人恍然:“你不会就是那个和顾氏总裁谈恋爱的帝都校花云大小姐吧?”

云锦书动作一顿,听着这串定语,苦涩一笑。

和顾氏总裁谈恋爱的、帝都校花、云大小姐。

这些头衔去掉,她云锦书就只是一只蝼蚁。

不,是一只债台高筑走投无路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