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再度回去的时候,裴熙正在和裴韵吵架。
两姐妹吵架,其他人也不好插手。
云锦书立在门口,皱着眉头看着。
裴熙撑着腰,似乎是不太舒服,眉头皱得很紧。
想到裴时砚的交代,云锦书正要上前将两人拉开,裴熙却不知怎的,忽然拿起一旁的茶杯,扬着就要往裴韵身上砸下来。
裴韵本能地去躲,抬手推开她,用了力,裴熙就被磕到一旁的桌子,随后整个人缓缓滑下,坐在地上。
云锦书被这忽然发生的事情怔住。
裴熙捂着肚子喊疼,裴韵也吓到了,连连后退,嘴上还说着:“是她先动手的,我是自保,我不是故意推她的。”
云锦书沉着脸,给裴熙把脉,脉象很乱。
“裴小姐,我……”
不等她说什么,裴熙抓着她的手臂打断:“我肚子疼,裴韵她搞砸我的婚礼,还要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胡说什么?”
裴韵皱眉,“是顾庭深自己跑了,关我什么事。还有,你肚子哪来的孩子,装什么?”
“肚子疼……”
裴熙疼得直冒冷汗,一旁的裴韵看着,忽然有些害怕。
她不是没怀孕吗?
就这么撞了一下,怎么疼成这样?
云锦书将裴熙扶起来,又吩咐一旁的女仆帮忙:“我们先送裴小姐去医院。”
女仆愣住不解:“可,底下的宾客……”
婚礼当天,先是新郎跑了,现在新娘也要走,这个婚礼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是宾客重要,还是裴熙和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云锦书怒斥。
再磨蹭下去,恐怕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裴韵一怔,孩子?
“你说什么?她真的怀孕了?怎么可能?”
云锦书没功夫和她解释,和女仆一左一右的,将裴熙扛出去。
刚到走廊,就遇上来找云锦书的裴时砚。
裴时砚见裴熙这副样子,当即锁眉:“她怎么了?”
“二少,赶紧送裴小姐去医院。”
云锦书慌张开口。
裴时砚也没再多问,径直上前将人横身抱起,往电梯方向走去。
云锦书跟在他身后。
一楼全是宾客,怕引起**,他们走的后门。
将人抱上车后,裴时砚掌心留了淡淡的血迹,他眼瞳震了下,问云锦书:“这样是不是已经流产了……”
电视上似乎都是这样演的,流了血,孩子就保不住了。
“不一定。”
云锦书很镇定,跟着裴熙上了车。
她的针灸包没拿过来,身上只有几根备用的针,但也能用。
“二少,我会尽量护住孩子的。”
关车门前,云锦书说。
裴时砚点点头。
车门刚关上,停车场里就又开进来一辆车。
是顾庭深的车。
他仓皇着下车,开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裴熙被裴时砚抱进车内的场景。
“裴熙怎么了?”
他过来问的时候,裴熙的车子正好开走。
裴时砚冷淡地觑他一眼,“见红了,大概率会流产。”
顾庭深呆住:“什么?她不是没怀孕?”
裴时砚微微眯眸,“谁跟你说的?”
“我……”
顾庭深哑然,心里慌得很。
如果裴熙怀孕是真,那他刚刚做了什么?
婚礼上抛下怀孕的未婚妻,让她急得险些流产?
裴时砚闲然地打量他,越看越觉得云锦书眼光真是差劲,竟然看上这么一个懦弱无能、毫无担当的男人。
他懒得与他废话,迈步要走。
顾庭深僵在那儿,一时半刻的,不知道自己是该回酒店,还是去医院看裴熙。
……
裴老爷子那边得了消息,脸色黑沉难看。
好在顾庭深找到了,眼下只能让他出面,先安抚住宾客,让那些议论的人知道,新郎没跑。
至于新娘,他们只能先用裴熙身体不适,暂时不能出面来搪塞。
赵美涵从女仆那里得知,裴熙是因为和裴韵吵架才去的医院,急得差点当场发作,裴知行拦住了她,让她注意场合,回去再说。
裴韵心里直嘀咕,裴熙之前明明没怀孕,怎么现在肚子里凭空多了一个孩子?
而刚刚,裴熙分明是故意栽赃陷害她,要是她的孩子真掉了,恐怕这劫她躲不过去了。
另一头,云锦书陪着裴熙去医院。
路上,裴熙忽然握住她的手,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告诉她:“这孩子我不留。”
云锦书身子一怔,仍旧替她扎针稳住,裴熙怒了,要去拔针:“你听到没有?”
云锦书默默阻止,只说:“裴小姐,你自己的身体不管了?就算你对这孩子没感情,可真要流产,没护理好的话,以后再要孩子就难了。”
说到这里,裴熙便没什么动作了。
她又不懂药理,也不知道自己这胎为什么怀得艰难,还以为是自己身体不好的缘故。
想着她以后还要给顾庭深生孩子,不能把身子搞垮了,就还是由着云锦书给她扎针了。
到了医院,云锦书将裴熙送到急诊室。
她一路扎针护着,稳住了她的胎。
裴熙是先兆性流产,但送医及时,孩子没什么大碍。
“后面要精心养护,不能让孕妇受太大刺激。”
医生交代着。
云锦书点头,又当着裴熙的面,给顾庭深打电话,将裴熙的情况告知。
顾庭深这会儿正自责呢,所以后面和裴熙说话时,也难得的态度温和。
裴熙问了他刚刚跑走的原因,顾庭深自然不会说自己是去安抚要自杀的小情人,只说了裴韵那段,说自己是受了刺激,出去冷静冷静。
裴熙手抓着被子,心口一窒。
果然是裴韵搞的鬼。
在医院待了一个小时,裴熙的情况稳定下来。云锦书又陪着她回了酒店。
今天是她的婚礼,不管如何,她得出面,和顾庭深完婚。
虽然前面闹了不少小插曲,但最后,裴熙还是十分美丽动人的,挽着裴知行的胳膊走上红毯,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朝台上的顾庭深走去。
顾庭深心里十分复杂。
妻子和情人同时怀孕,他刚安抚下来后者,现在又来安抚前者。
耳边响起的婚礼进行曲,仿佛在嘲笑他,最终还是走上了当年父亲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