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作势要起身,云锦书想也不想,直接扑过去将人抱住。
他微挑眉梢,睨着怀里像只考拉一样挂着的女人。
她手背上还挂着水呢,动作上也不知道顾着点。
视线收回后,他黑眸溢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做什么?”
“你……别走。”
她别扭又执着。
他眉目含笑,隔着浴袍抚摸她纤细的后背,“打个针也要人陪?”
“……”
“你这个样子,又做不了什么。”
他语气稀松,云锦书却一怔。
她不能放他走。
他最近这么忙,项目谈下来后只会更忙。
好不容易碰到了,下次再要求他,指不定得等多久了。
男人眸子噙着淡笑,指尖在她后背玩味地游走,忽的,怀里的女人身子往下俯。
直到那双小手去解开他的皮带,他才意识到这女人疯到了什么地步。
唇角彻底放平,他掐着女人的后颈将她带到身前:“做什么?”
嗓音带着明显的戾气。
云锦书肩膀颤了下。
身上的浴袍有点大,若有若无地流露些许春光,但男人的注意力并未被勾走。
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狠厉,叫她害怕。
但她却不懂,他叫她不就是为了取悦他?
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她微颤的红唇,眯眸不悦:“这么熟练?你以前和顾庭深是这样玩的?”
“……不是,没有。”
她嗓音微弱,脸上写满了恐惧。
“男人没兴致的时候,你越是这样上赶着,越是让人厌恶,懂么?”
清冷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击她的心脏。
她眼尾带了红,有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没吭声,身子却又软绵绵地贴了上来。
“我怕你生气……”
怀里的女人隔了会儿才发出娇声娇气的哭腔。
他轻嗤,手指缠着她的发梢打旋儿,“你不是见过我生气的样子?”
她微怔。
“输完液自己回去。”
他恢复正色。
怀里的女人仰头看他,迷茫地眨眼。
“你不回公馆吗?”
他摆头。
云锦书默了默,想着该如何自然而然地提到求他帮忙的事情。
这时,她手机响了。
裴时砚长臂一伸,轻易拿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裴熙”两个字。
没等云锦书伸手去拿手机,他就点了接听键。
“云锦书,你去哪里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自离开公馆!”
“有事儿?”
男人懒懒的调子响起。
安静了两秒,裴熙才疑惑道:“二哥?你怎么也在?”
云锦书盯着裴时砚,有点愣。
“哦。”
他淡淡勾唇,睨了眼怀里茫然的女人,“这女人不是你派来的?”
又是两秒的安静。
“当然不是,二哥你别胡思乱想。她……她怎么了?”
云锦书紧张地咽唾沫,不敢抢手机,又不知道裴时砚会说出什么惊天骇地的言论来。
男人惬意地眯眸,手上还把玩着女人的长发,“她不是你带进公馆的人么?几次三番投怀送抱,今天还闯到我房间来了,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
云锦书:……
“我……二哥,你别误会,真不是我叫她这么做的。”
“是吗?”
他盯着怀里的女人,“她不是你的人?”
“不是。”
“好,那给我吧。”
“……”
裴熙大概没料到事情是这么个进展,“什么?”
云锦书也睁圆了眼睛。
“我身边缺一个端茶送水的,让她来四楼伺候我。”
“可……可她是我给大哥找的护工。”
“那就再找一个。”
裴时砚不容商量的语气。
裴熙只好应下,“好。”
电话挂断,男人将手机放回,刚转脸就被女人兴高采烈地扑了个满怀。
云锦书凑上去亲了他下巴一口,“谢谢二少!”
他不咸不淡扫她一眼,“做我的下人这么高兴?”
她点头:“至少二少不会逼我去陪男人。”
裴时砚这么一做,以后裴熙就无法指使她了。
他眯眼,笑意危险,“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
看着那瞬间缩成一团的小女人,他缓缓笑开,拍了拍她的脸蛋,“起来,别压着了,我去洗手间。”
云锦书默默起身。
她躺在沙发上,看着输液瓶里的药水慢慢减少。
打了个哈欠,眼皮越发沉重。
周围很安静,只有洗手间里响起的窸窣洗漱声。
裴时砚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沙发上的女人已经安静地睡着了。
长发倾泻而下,浴袍松垮敞开,露出莹润白嫩的肩颈。
往下,是柔软的波澜起伏。
他擦着湿发,长腿阔步走过来,俯身揪了下她鼻尖。
睡得倒是挺熟的。
……
云锦书醒来时,躺在洁净柔软的大**。
身边早就空了。
她慌忙坐起,喊着裴时砚,空****的房间毫无回应。
糟了。
她一拍脑门,昨晚怎么就睡过去了?
她忘了跟他说找人的事情了。
电话打过去时,裴时砚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云锦书自知晚矣,只好小心翼翼试探:“二少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支着脑袋,懒散笑开:“你是小狗吗?一秒都离不了人。”
“……”
她手指梳理着披散的头发,“我有事找二少……”
越说越心虚。
昨晚自己什么都没做成,反而还是裴时砚帮她叫的医生救了她。
而且后来,他还把自己从裴熙手里解救出来。
她再开口要帮助,似乎有点得寸进尺了……
也不知道裴时砚听清没,电话里男人只是淡淡一句:“等我回来再说。”
电话被挂断。
云锦书下床洗漱。
回公馆后,云锦书换了身衣服,给爷爷打电话。
原以为和之前一样,爷爷不会接,没想到竟然通了。
“爷爷!”
云锦书喊出这一声,眼睛一下红了。
“锦书。下个月顾庭深和裴熙的婚礼,以泽也会去。到时候,你跟他一起离开裴家。”
“不要。”
她仍是倔强反驳,“我不出国,我要陪着爷爷。”
“你现在身不由己,只会叫我担心,如何陪我?”
云锦书立即道:“我现在就来找爷爷。”
之前她是被裴熙拘着不让出门,可现在,她已经不是大少爷的护工了,她是裴时砚的女仆,裴时砚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