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泽握着拳头。

他很想和那个男人厮打一番,可同时又意识到自己打不过对方。

更因为,那男人后来又低声补充一句:“你以为我是小姐唯一的情人吗?”

宋以泽身子僵住。

所以,他的妻子,不止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他想和她离婚,可迫于宋家的压力,他没办法如愿。

宋家需要依靠老公爵的势力,也需要他这样一个傀儡维系关系。

家里人甚至还劝他:“国外开放,有情人很正常,何况还是贵族小姐。以泽,你要和她维系好关系。只要你们不离婚,宋家才能走得长远。”

“她还是喜欢你的,那么多男人,她只和你结婚了不是么?你要想开点,日子才能过下去。”

他迫于无奈,忍下这口气。

后来,妻子怀孕了。

宋以泽甚至怀疑,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的。

可有什么办法?

连老公爵都对她的放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只要保证这孩子是他女儿生下来的,至于父亲是谁,他并不关心。

宋以泽陪着公爵小姐待产,怀孕的时候对她十分照顾,似乎真的放下之前的芥蒂。

连公爵小姐,都感动他孕期的细致呵护,说等孩子生下来了,她就和那些情人断了。

“宋,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这是她进产房前,和宋以泽说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她没有再出来。

宋以泽看着襁褓里的婴儿,薄唇勾起冷笑。

后来他验了DNA,孩子是他的。

他没多高兴,但也算欣慰。

至少不必担心日后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跳出来,以孩子生父的名义攀关系。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老公爵对他的排斥。

就算孩子是他的,就算妻子死了,他在这个家还是如行尸走肉,得不到半点尊重。

既如此,他得为自己搏一搏。

云锦书,是他第一步的筹码。

他俯身,带着薄茧的手刚触碰到女人的脸蛋,就被身后一道蛮力拉扯开。

“砰——”

沙包大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他脸上。

宋以泽被打得倒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他妈要做什么?”

裴时砚爆着粗口,又踹了他一脚。

宋以泽这才抬眸看他,黑暗中,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眸透着幽微的光,死死盯着他。

“你……你怎么……”

“老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吧?”

裴时砚俯身,提着男人的领口,往脸上又是一拳。

“宋以泽!她那么相信你,你居然算计她!你他妈的居然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宋以泽被他揍得还不了手。

房门原本就没锁,这会儿外头已经有人听到动静冲进来了。

“啊——”

茱莉娅看着满脸带血的男人,惊呼出声。

裴时砚身上一片潮湿,发梢也往下滴着水。

茱莉娅刚刚去他房间找他,没看到他。

正狐疑呢,就听到隔壁的动静。

怎么会这样?

裴时砚吃了她的药,居然毫无影响?

不,影响还是有的,他浑身湿漉漉,连衬衣西裤都贴着皮肉,说明刚从冷水里爬起来。

他从前的风流名声都是假的吗?

中了这样的药,第一反应居然是去泡冷水抵抗药效?

茱莉娅这会儿对她的崇拜和喜爱,又更深了一层。

一个能够抵抗本能的男人,实在是太可贵了。

当然,眼下不是她花痴的时候。

茱莉娅捂着嘴巴惊呼:“裴时砚,你要杀了他吗?”

有仆人闻声赶来。

裴时砚这才撒手,可又不甘心的,往地上的男人补了一脚。

宋以泽原本就是个斯文文弱的人,这会儿被他一通拳脚,已经揍得昏迷过去了。

仆人一边讶异,一边将人抬出来。

温莎伯爵和老公爵也赶过来,正好看到血淋淋的宋以泽被抬出来,老公爵吓得连忙戴上老花镜,正色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宋以泽怎么会变成这样?

而且还是从云锦书的房间被抬出来。

“老公爵。”

裴时砚一身邪气地走出来,脸上带着未褪的红潮,眼底的凌厉锋芒叫人不敢直视。

“你的好女婿三更半夜闯到我女朋友的房间,我替你教训了他一顿,不必客气。”

老公爵张唇,说不出话来。

他就算讨厌宋以泽,可在外头,他也是他女婿,做了错事,那丢的也是他的面子。

何况就算要教训,也轮不到他这样一个外人。

他把事情这样一说,老公爵觉得面上无光。

但一想到,宋以泽这些天对云锦书的眼色,想来他心里的确动了心思。

只是,他还是不觉得他会在别人家做客的时候就起色心,还摸到人家房间去。

这是要做什么?

自己给自己脸上抹黑吗?

“是么?可这几天他们两人形影不离,关系一向很好。倒是裴先生,需要看好自己的女朋友,让她不要在外面勾三搭四,给你招惹麻烦。”

裴时砚冷冷的笑。

这是在暗讽云锦书勾引宋以泽?

而他,是误会了宋以泽?

“我女朋友,现在被人下了药,意识不清的倒在**一无所知。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告宋以泽迷.奸未遂。”

老公爵脸色变了。

一旁的温莎伯爵,也没想到做个客,还能出这样的乱子。

正好,他让人去请别墅里的医生。

女医生进去检查一番,出来汇报:“这位小姐确实中了迷药。”

“我已经给她打过针了,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老公爵板着脸不做声。

“这杯牛奶,是他送来的吧,正好你查查有没有问题。”

裴时砚翘着二郎腿,丝毫不拘束自己的举止,几个宾客面面相觑,都在疑惑这男人什么来历,竟然敢和公爵对着来。

女医生很快为难地做出解释:“确实做了手脚。”

老公爵脸色彻底挂不住了。

而这会儿也有女仆出来作证,这牛奶确实是宋以泽送过去的。

送了加料的牛奶,半夜又去人家房间,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一旁的茱莉娅手指蜷缩,有些心虚。

还好,这男人没说他喝的那杯东西有问题。

要不然,她也躲不过这样的责问。

这时,温莎伯爵接到了电话。

“琼斯夫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