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绮丽将林至带到了她的办公室，林至先走进去，范绮丽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你怎么这么固执！玉成资本给出的条件已经够好了，你为什么不接受？”
她的办公室不大，远没有李总监的办公室大，林至坐在了她放在墙角的单人沙发上，在他右手边摆着一台落地香薰机，淡淡的白雾带着梨子香甜的气味挥散在空气里。
“我不接受他提出的条件。”
范绮丽被气得扶住了额头，“玉成承诺给我们两亿投资，他们只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早点让你研发出大数据芯片，早点占领市场。我问你，这过分吗？我们已经研发了接近一年时间了，这远大于许多芯片的研发时间，英国那边的实验室听说已经得到突破性成果，我们必须快速推出我们的芯片。”
她说，“我们面对的是企业，市场就这么大，你应该知道研发的时间也是一大优势吧。”
林至坐在沙发上，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一只手则撑着下巴，他眉头压下更显眼睛深邃迷人，“不够好。”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模拟出来的数据不够好，我需要时间。”
范绮丽说不通，她气恼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送眼前这个倔强的人离开。
林至起身离开的时候，范绮丽最后低声说了一句话。
“公司的资金最多再撑两个月的时间，要是这两个月你还研究不出来，公司就可以准备宣布破产了。”
说完后，范绮丽直接关上了门。
她继续保守这个令人心惊的秘密，转眼便是半个月。
运营部在这天来了新人，“总监好，我的名字叫肖桂圆，是公司分派给运营部的新人。”
安意看着这个站在她桌旁的年轻女孩，她看着很稚嫩，一副学生打扮。
“分派？公司还招了其他人？”
她捕捉到了这一关键词。
“嗯，公司一共招了四位实习生，分别指派给了人事部、行政部、品质部和运营部。”
肖桂圆说到这里，想起一件事，有些慌忙地从背着的书包里取出了自己的简历来，双手递上，“总监，这是我的简历......”
“不用，公司系统里有。”
安意冲着她友善地笑了下，喊了一声“张经理”，她一边打开电脑简历一边对着张经理说，“这是运营部新来的实习生，麻烦您带着她熟悉熟悉流程。”
张经理腼腆地冲着肖桂圆点了下头，“你好，你叫我张经理就行。”
“好的，张经理。”
“跟我来吧，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公司的环境。”
系统有些慢，安意处理了一些手边的事情，系统才慢慢加载出来。
她打开了肖桂圆的电子简历，看到学历的时候忍不住皱起眉来。李总监将招聘信息发出去以后她还亲自确认了一下，公司实习生规定至少是研究生学历。
肖桂圆的本科学历是怎么回事？安意的鼠标动了动，看到履历那一栏所填的“无”的时候，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历，肖桂圆究竟是怎么被录进来的？
莫非......有后台？
安意叫来柯纯，“我记得你在人事部有朋友？”
“安总监记性真好，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嗯，帮我去问问你的朋友，这个新来的肖桂圆是在公司里有哪些人脉吗？”
柯纯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没有质疑，直接去了人事部。
安意静静地看着电脑上肖桂圆的简历，她沉默良久，忽然低声说了一句话。
运营部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隐约能听到电脑运行时候的风扇声嗡嗡地响，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她说，“李总监，你惹错人了。”
如果说，在这之前李总监还没有惹怒她的话。
现在，不一样了。
半个小时后，张经理带着熟悉了一圈公司的肖桂圆回来。
刚走进运营部的大门，肖桂圆就注意到了坐在办公室门口的卷头发女生快速地转身看了她一眼。
“我叫肖桂圆，是运营部新来的实习生。”
肖桂圆走到了柯纯的身边，虽然害羞但还是鼓起了勇气。
柯纯小心翼翼地和她握了一下手，紧接着露出了个友善的笑容，“你好，我叫柯纯。”
说完这些后，她指向了安意的办公桌，“安总监有事找你，你去吧。”
“谢谢。”
肖桂圆笑容腼腆，她看了一眼正低头办公的安意。
一旁的张经理看出了她的慌张，正想给她加油鼓劲的时候，柯纯忽然站起身来，在他旁边说，“张经理，你和我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哦，好的。”
张经理跟在柯纯的身后离开了运营部。
柯纯将门关上了，将张经理拉到了一旁。
“安总监要和肖桂圆说话，她应该是想让肖桂圆离开运营部。”
张经理一开始没明白，“为什么？”
“肖桂圆学历有问题，履历也有问题，她这样的简历根本没有办法进入公司，她能进来是背后有人推动。”
“谁？”
张经理的问题甚至都不需要柯纯解答，他瞬间反应了过来，“你说......是......李总监。”最后三个字他忽然压低了声音。
“嗯。”
柯纯点了点头，两人站在运营部门外，她也不想细说下去。
“估计还有一段时间，一起去吃个饭吧。”正好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柯纯想与张经理离开运营部门口，张经理却没动。
“稍等......”
他对着柯纯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另一只手扶在了办公室的把手上。
“我刚才和肖桂圆聊过，她品质很好的，估计这中间有什么误会，我去和安总监亲自说。”
“张经理，您等一会儿。”柯纯想要阻止，然而办公室的门已经开了。
张经理十分惊讶地看向办公室的门，喃喃道：“不是我......”下一瞬，两人都看到肖桂圆捂着脸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
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