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你和我要公道?”慕时怒气一脚踢翻一旁的小茶几,“你从我去边境开始,就开始计划和纪伯翰走是吧?”

丁咚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依旧冷着脸不去做过多的解释。

可是她越是这样,慕时心中的怒火就越强,慕时三两步走到丁咚身旁,用力捏住她的手腕说道:“我从没想过慕太太会变得如此薄凉,就算我对不起你,可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一条生命,那是你说流就流的?”

“这个孩子,我本就觉得是累赘,本就不想要,是你求我让孩子留下来的,我答应了你留,但却没承诺要留到什么时候!现在,我已经答道我自己要的目的了,自然就不再想留了了。”

丁咚却并不畏惧慕时迅猛的粗暴,像是早就遇见这样的情景一般。

“丁咚!”慕时的嘶吼声宛如困兽般,大掌用力的一扯将她整个人都带入到怀里,两个人的脸靠的极近,甚至都已经到了面贴面的距离。

“孩子的事,我们可以再且放放,我说过,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怀里我的孩子,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你做那些事都是纪伯翰逼你的,和你没有关系的对吗?”慕时只觉得呼吸都是困难的,胸膛的每次起伏都带着血液逆流般的怒火,就连说出的每个字都透着寒霜。

丁咚如他所愿的抬起头来,长长而又浓密的睫毛扇动着,她的瞳孔是漆黑的,宛如寒潭水般的沉静。

她沉默的凝视着慕时的脸,这张俊美的脸庞深深的印刻在心里已经很长时间了,想要将他连根拔起太难,除非是将心口处的软肉给活生生的剜掉。

淡色唇角勾着讥讽的浅笑,冷冷的瞧着他:“和伯翰没有关系,有些东西在我心中重千金,比我们这似有若无的爱情重多了。”

“是呀,爱情多不可靠啊,还是实际的物质可靠,所以你不惜闹出人命来,就为了你母亲的股份和这份离婚协议。”

“老话都说,情比金坚,但是却没说那份情是什么情,。”丁咚心下冷然,把罪魁祸首希拉送入监狱就是闹出人命的话,那她真是无话可说。

由于丁咚的眼神太过于沉冷,无悲无喜的,不过是凝了他短短一眼,却让慕时轻易的感觉到什么叫做寒入心骨,慕时突然身子一晃,蓦然的松开了禁锢着丁咚的手,连连后退着像全身的气力都被丁咚的那句话抽走了般,最终跌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之上。

“其实,我早就应该做这样的决定了。在希拉回来之后,我就不应该贪恋这个本不属于我的家所带来的温暖,可我不甘心……两年前因着不甘心嫁给了你,这两年中因着不甘心一次次的给你机会,最终落得伤人伤己的结果。”丁咚安静的坐在慕时对面的位置,就像是平日里他们吃完晚饭安静的霸占一边沙发看着电视时的模样。

慕时的周身猛然间一颤,丁咚的话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疼的他无法呼吸。

“慕时,其实当年救你的人是我,是我将眼睛看不见的你和阿莫带了出来的,是我给你煮面条,没有把你的藏身之所说了出去,可我……”

丁咚还没说完,就见那俊美的脸庞却勾起了古怪的笑意,森然冰冷着。

丁咚浅浅的声音落进了慕时的耳中,可此时被愤怒占据了头脑的男人眼神里却渐渐的跃起了嘲讽的情绪。

人在愤怒时便是如此,从不好好的听听旁人所言,被怒火燃尽了理智,只凭着情绪做事。

“然后呢?你再告诉我,你为了救我而消失了,然后就回国和我结婚了?我知你心里对希拉的存在不满,可你竟真的能够说出这样的谎话来?希拉早就在医院里对我说,你今天问了她好多当年的细节,还说如果救命恩人这个角色能够让我青睐有加的话,你也要当!没想到,骄傲如丁咚,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你刚才不是说你想要的得到了吗?现在还演戏有什么意思?你刚才说得对,两年前因为慕弘文用你母亲的股份逼你嫁给我的,现在慕家倒了,你要报复希拉也报复了,现在可以拿着你想要的东西走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勾结纪伯翰做出那种事,我欠你的我会还,可是,你……他毕竟是我亲人啊!”

丁咚不可置信的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可片刻间却又释怀了。

是呀!她这个做老婆的不是亲人,外面的希拉倒成了亲人了。

他不信她也好,他们之间两年夫妻,终究还是不曾有过任何的信任,夫妻之间本应相互扶持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着,可他们这五年来却像是跟人家唱反调似的,就连有样学样都不会。

在婚姻这门课程里,她与慕时,其实都只修到了零分!

“是啊!你就当我之前开玩笑好了,不过要是再来一次,我死都不会救你”无所谓的笑了笑,丁咚所幸站起身来,拿起慕时在愤怒中签好的离婚协议,不想在多言。

她要的,不过是将心底积压已久的真相说出来,至于慕时信或是不信,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差别。

传闻有一毒物名为见血封喉,树汁剧毒,由伤口进入人体内会引起中毒,心脏麻痹血液凝固,最终在短时间内致人死亡。

可在丁咚的眼中看来,情爱之毒却比见血封喉更为凶烈,红尘一梦之中,情能见血,爱能封喉。

“站住!”慕时见丁咚想要离开,烈豹般的矫健身形快速移动到她的面前,挡住丁咚的去路。

“你在流掉我们的时候可有一丝犹豫?”慕时终究还是不相信丁咚做出了这般残忍的事情。

许是没有想到慕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丁咚沉默了很长时间,她的眼神却落在了慕时的脖颈之上,细细的红绳挂在那上面,那是自己曾经送给他的珠子。

那时候自己的心里纵然对他有千般的怨气万般的无奈,却也从来都不希望他会出事。

只是丁咚此时却后悔了,若是慕时当时死在边境,不……若是慕时死在当日的树林内,或许残留在她脑海中的形象,将是最完美的。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于恍惚,又好长时间没给他一个回答,慕时的手指深深陷入到她娇嫩的皮肉当中,越发的收紧了起来。

因着疼痛,丁咚终于回过神来。

“哦,没什么好犹豫的,打了麻醉针之后一会儿就没有感觉了。”丁咚将手冷淡至极的从慕时手心里抽了出来,将话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好似玩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