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太很喜欢猫,结婚的时候她把爱猫留在老家。
因为四月四日生,所以被取名为“佐罗”。这只猫非常开朗,是大家的开心果。
然而,2020年的9月底,猫的颈部右侧出现10厘米大小的肿瘤,看起来很痛苦,所以带它去动物医院检查。
第一家动物医院的诊断结果是──
超声波检查发现血肿(并非细胞增生,而是血块),但是不确定出血的原因,所以先抽血观察看看。
血肿暂时消了,但是隔天马上又肿起来,病情一直反复,并没有改善,所以换了一家医院就诊。
第二家动物医院做完超声波检查后,诊断结果也一样,用针筒抽出的血液细胞中,并未发现肿瘤细胞。也就是说,这并非恶性血肿。
然而,它渐渐开始出现贫血的症状,也变得有点儿没食欲,所以请医院注射点滴。
在这家医院一样也是用针筒抽出血肿,但隔天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询问兽医原因,也只得到“不清楚,只能用现在这个方法观察看看”这种消极的答案。
就这样进入了不断反复用针筒抽血又血肿的循环。后来血肿膨胀到20厘米大,已经是原本的两倍,家人觉得地方动物医院的治疗已经到极限,所以暂时让猫咪住在我们家,在这里寻找第三家医院。
在第三家专门治疗肿瘤的动物医院,照超声波发现有血肿也有肿瘤病变(无论良性或恶性,都是细胞增生的结果)。
医生说:“可能需要考虑切除,所以要做计算机断层扫描。不过,做计算机断层扫描需要全身麻醉,也要考虑麻醉的风险。”就在观察期间,原本柔软的血肿开始变硬,它也完全不吃东西了。
而且,佐罗开始血尿,几乎卧床不起,完全没办法动。
我们每天在家里做混合铁剂和止血剂的流质食物,用针筒从嘴巴喂食,一天要喂五次,所以几乎每天都睡眠不足。
11月下旬,发现异常的医师热心介绍我们到综合动物医院做计算机断层扫描。
在第四家的综合动物医院做计算机断层扫描,结果发现是“血管肉瘤”。
恶性癌细胞侵蚀颈部右半边到整个右肩胛骨,大小有20厘米。
已经确定癌细胞转移到两侧肺部和腹部大动脉周围,而且因为贫血太严重没办法帮它麻醉。
血小板数量太少会无法止血,所以也没办法开刀,在健康无法恢复的状态下,我们知道能和它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最后让它在家里吊点滴,但是这些治疗一点用处也没有,佐罗就这样过世了。
这些事情发生在短短两个月之内。
两个月之内,诊断从单纯的血块,变成癌症末期。
这段时间的心烦意乱和沮丧,真的难以用笔墨形容,在爱猫的生命快到终点时,我真的很希望它能活下去,同时也强烈觉得活下来的自己要更珍惜生命。
人有时候会痛不欲生。
然而,那应该是因为心里觉得“在这么痛苦的状态下活着实在太难受了,好想让这种痛苦消失”才会出现极端的想法。
然而,只要了解生命并非无限,而是有限的东西,生命的分量就会改变。
用可能会被误解的话来说──“人以为生命是无限的,所以才会挥霍生命,只要了解生命是有限的,就想活下去”。
想到两个月前还活蹦乱跳的爱猫,我就觉得好难过,早知道当初就多抱抱它,要是能早点发现症状就好了。
因为每天都理所当然地过日子,所以会觉得生命能一直延续。
但是,我们已经无法回到能够拥抱它的过去了。
因为爱猫过世的事情,让我们发现现在的每一天、每一刻,都是弥足珍贵而重要的时光。
生命是有限的。
光是活着就已经是很厉害的奇迹了。
而且,这个奇迹总有一天会结束,当下的这一瞬间再也不会回来。
如果每天都在“早知道就那样做”“为什么别人都不懂我”这种后悔或不满等无谓的烦恼中度过,真的很可惜。
正因为我们无法回到过去,才更要用绝对不后悔的想法填满每一刻。
请和无可取代的重要人或宠物,尽情创造快乐的回忆吧。
这就是爱猫最后要我传递的讯息。
人以为生命是无限的,
所以才会挥霍生命,
只要了解生命是有限的,
就会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