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原本属于你们的机会得到，再毁掉，这种感觉还挺好的，看你们这么高兴，应当也很开心吧？”

谢瑶咧着唇角，笑得人畜无害，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最毒的话来。

那几个堵谢瑶路的舞姬都惊呆了，她们全然没有料到，谢瑶看起来温温柔柔，不爱同人打交道的一个人，居然会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来，全然想不到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

“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们？”

有人气得双眸通红，几乎快要哭出来，她们谁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呢，不然谁愿意做一辈子的舞姬，不论在宫宴上的谁看中了，都会享有无限的殊荣。

谢瑶悠悠道：“是啊，无冤无仇的，真以为所有人都是软柿子，想捏就捏吗？”

一时间堵得几人再说不出一句话来，确实是她们先找茬在先，或许是因为她们背后是京都有名的歌舞坊，就算是有错在先，也咽不下这口气，特别是今天先跟谢瑶找茬的那两个舞姬。

她们凶恶地上前，就要拽谢瑶的头发，口中念念有词。

“贱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谢瑶抬起手，直接握住了那舞姬的手腕，谢瑶的手劲一向大，舞姬白细的手腕在她的手中正好整个握住，撼动不了半分。

那舞姬奋力挣扎，憋得脸颊通红，硬是半点都拉不住。

在其他人要帮舞姬之前，谢瑶率先地将人推开。

“我劝你们老实一点哦，虽然我无权无势的，但对付你们却有的是办法，不信大可以来试试，到时弄个半身不遂什么的，休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谢瑶的声音柔软，半身的狠厉都没有，尽管如此，却还是将几个舞姬说得背脊发寒。

她们没有说话，心里又有些怕，又心有不甘，死死地瞪着谢瑶。

“被这么盯着人家看，晚上会做噩梦的。”

谢瑶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说罢，便从几人的中间之间，擦着她们的肩膀走了过去，而她们却连拦人的勇气都没有。

在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之前，没人敢以身犯险，毕竟她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人弄昏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这么算了吗？”

那红着眼眶的舞姬，咬着唇瓣问被谢瑶推开的舞姬道。

那蛮横的舞姬瞪了对方一眼。

“若不派你去对付她？”

一句话，将那红着眼睛的舞姬说得不吱声了，她若是敢冒险，就不会询问别人了。

中间只有江嫣儿和这两个变故，接下来的几天谢瑶过得还算是顺畅，转眼睛的功夫，便就到了夜宴那日。

每逢四月，皇家便会办一场夜宴，届时不单单皇家的人会参加，文武大臣也会携家眷参加，看起来只是一场觥筹交错的纸醉金迷，实际上则是打着宴会的旗号，互相探虚实。

谢瑶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宫里是有专门给人梳妆的宫女，倒是没让谢瑶怎么费心。

前来梳妆的宫女，看着面上还蒙着面纱的谢瑶，不由得一愣。

“姑娘还是将面纱摘下吧，不然恐怕是不好涂胭脂。”

梳妆的宫女说着，又补了句：“宫里的胭脂水粉都是极好的，能将面上许多的瑕疵遮去，就算是有些缺陷，也能梳妆解决。”

她以为谢瑶是因为长得丑，才一直戴着面纱。

谢瑶犹豫了一瞬，才点点头，缓缓将面纱从面上取了下来。

当看到谢瑶的长相时，宫女一愣，一时间愣神。

“怎么了？”

见宫女站着没动，神游天际地盯着她的脸看，谢瑶出声提醒了一句。

宫女恍然间回神，有些羞愧地笑笑道：“姑娘生得好美，弟子也极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素颜居然都如此好看。”

人靠衣装马靠鞍，纵使是宫中的嫔妃，许多虽看起来很漂亮，但多多少少都涂了胭脂水粉的，若是什么都不涂，脸看起来会很没有气色，或是肤色不均匀等一系列的问题。

这跟她们少女时就开始涂抹胭脂也有些关系，而一些皮肤不错的，都反倒是出生低微，极少有天生丽质的。

谢瑶恰恰将两者结合了。

她身上有种独有的气质，不是贵气也并非是穷人故作清高的气骨，而是一种极为平易近人的舒服气质，叫人忍不住会想要靠近她。

再加上模样生得好，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触手可及的天上仙子，

“是吗？多谢夸赞。”

谢瑶对这张脸没什么感觉，皮囊都是身外之物，谁能想到这张脸之前却是连小孩子都能吓哭的丑陋模样。

见谢瑶神色淡淡，宫女也正了正神色，开始给谢瑶梳妆。

不到半个时辰，谢瑶便梳妆完。

虞夫人送她的那套红袖衫，谢瑶今天是第一次拿出来，她从烟雨的口中知道，这红袖衫的价值远远比她想象的要重要，谢瑶准备用完这一次后还给虞夫人，无功不受禄。

当谢瑶将那套舞衣取出来时，身旁给她梳妆的宫女惊呼出声。

“这不是红袖衫吗！”

梳妆宫女看起来很年轻，而虞夫人跳舞红袖时，听她的意思至少要在二十年前，还有前来找她的徐管事，这舞红袖和红袖衫竟是如此的出名么？

她视若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双眸都是亮的。

“传闻中的红袖衫，是用红色的蚕丝所制，珍贵无比，这刺绣据说是最善女工的兰妃娘娘亲自所绣，如若真是红袖衫，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谢瑶忽然间生出一种不敢穿的想法。

但也只是一瞬，虞夫人大抵是舞红袖有特殊的感情，才会将如此宝贝的红袖衫赠给她，若是她不穿红袖衫跳舞红袖，怕是虞夫人会气死。

由宫女亲手小心翼翼地将红袖衫给谢瑶穿上，竟然意外的合适。

那是一件露腰的衣裳，上衣的特点就是袖子极长，下摆处悬挂着的铃铛，全部都是被金丝线包裹的，边缘处一层镂空的绣边，若隐若现出内里的肌肤，带着几分勾人。

而下裙处，外面是两层薄纱所制，上面绣着轻如蝉翼的兰花图，动作间那兰花图栩栩如生。

见都差不多了，谢瑶朝梳妆宫女道：“下面我自己弄就好。”

梳妆宫女的一双眼睛都没办法从谢瑶的身上挪开，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谢瑶说的话，忙点点头，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临走时还又偷偷地瞄了谢瑶一眼，似乎想要将她此时的模样印入脑中。

谢瑶站在铜镜前，镜子里的自己妖冶魅惑。

红袖衫和异域的舞衣是一样的版型，都是上衣下裙，露着腰，但制作方法上却是沿用了天和独有的婉约派风格，刺绣也都是精致典雅的。

镜子里的她，确实是极美。

谢瑶在心中啧啧两声，将珠帘做的面纱戴到脸上。

刚挂住一只耳朵，另一边还在手里拿着，门口处传来吱呀一声响。

谢瑶动作一顿，扭头朝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