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是什么人?父亲是太师,她又是家中的嫡长女,随后就将丽贵人肚子里的孩子给拿了去,丽贵人也是个要强的,直接就去跟皇帝告状。
后果可想而知,虽是没能让静贵妃如何,但谣言闹得满皇宫都是,都知道丽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是静贵妃弄掉的,不在表面上说,背地里乱嚼舌根的却不在少数。
要知道静贵妃向来以文人温雅待人,这一出直接将静贵妃经营多年的好形象给弄没了。
有一些追随静贵妃的妃子,都趁着这个机会打压丽贵人邀功,确实是让丽贵人吃了不少的苦头,也渐渐地老实了。
但很明显的皇帝温靖霄对她冷落了不少,静贵妃为了将自己温婉的形象重新捞回来,便佯作和静贵妃交好的模样,这才有了一同来看表演的一幕。
等到一行人离开,在角落里还没离开的江嫣儿走了出来。
她周身散发着一股阴沉的气息,朝身旁伺候的宫女吩咐道:“去,将那跳舞红袖的舞姬找来,千万不要被人瞧见了。”
江嫣儿想过无数种再见到谢瑶的方式,甚至连是平定侯宠妾这样的殊荣身份,她都想到了,却独独没有想到谢瑶会以舞姬的身份来宫里,和她见面。
她走的时候,谢瑶是何等的风光,在平阳县开医馆,得平定候青睐,得她爹爹的夸赞,将江书歆压了一头都不止。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委身做舞姬的样子。
这处是宫中最偏僻的地方,也不怕平日里会有人来,江嫣儿坐在旁边不远处的小亭中等候,不多时,宫女便领着已经换下舞衣的谢瑶前来。
“民女参见丽贵人。”
“表姐不必多礼。”
再次见面,谢瑶本以为江嫣儿只是表面上有些变化,骨子里还是原来的娇纵,此番见面,必然是要同她炫耀一番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
但江嫣儿不仅未,还主动上前来将她扶起,态度岂止是一个好。
谢瑶心中疑虑参半,半推半就地和江嫣儿坐在了一起。
“倒是没有料到,才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相识这么久,我还竟不知你会跳舞。”
江嫣儿拉着谢瑶的手,她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稚嫩,有的是属于女子的娇柔声线。
“也只是略懂罢了,承蒙贵人谬赞。”
两人寒暄了两句,江嫣儿才渐渐地将话题转到她想要问的问题上。
“此番来宫中,可有留下来的想法?”
江嫣儿拉拢之意十分明显,今日在考核时,谢瑶也能看得出来,那主位上的娘娘,也似乎是要找个顺眼的舞姬拉拢。
这样的巧合,那就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了。
谢瑶没有直接回答江嫣儿的话,眸光饱含深意地看向江嫣儿。
“一入宫门深似海,入宫这些时候,贵人应当是遇到了不少的问题,姐妹一场,若是贵人有难,民女自当会帮,倒不必如此藏着掖着。”
只以为自己已经是只狐狸,在真正的老狐狸跟前却是不够看的。
江嫣儿本是想以先给好处再说前提条件的法子,来将谢瑶拉入伙,没料到一眼就被谢瑶给看穿了。
她略有些不适,但很快便就调整了过来,转过头没让谢瑶看到她面上的悲苦。
“这宫门里的厮杀,就如同战场上的厮杀般,我虽是没上过战场,但那比死更为难受的感觉,我都已经尝了个遍。”
江嫣儿的声音略略有些哽咽,但说到最后那声音便消失殆尽。
入宫的这些时间,不单单是将她的心性给磨没了,还让她懂得了隐忍,成长的速度比上一世快得多了。
谢瑶不知是该怜悯江嫣儿,还是该嘲笑她自己选了一条本不归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但同时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能再往上走走,江家也能因贵人而飞黄腾达。”
“呵,飞黄腾达,但愿吧。”
江嫣儿自嘲一笑,后抓住了谢瑶的手道:“在这宫中,孤军奋战只会尸骨无存,表姐,你若是能入宫来帮我,我们二人必将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谢瑶原本以为江嫣儿成熟了,现在看来,还是有些天真的。
她将手从江嫣儿的手中抽了出来。
“可能要让贵人失望了,我只是作为舞姬进宫而已,并没有想要进宫的意思。”
听到谢瑶的话,江嫣儿神色一僵,连看谢瑶的目光都渐渐地从热忱转为冷漠。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自作自受,明知这条路千难万险,还上杆子地走了上去?”
江嫣儿的语气逐渐有些扭曲,仿佛谢瑶说出一个是字,便会将她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谢瑶当即便站起身,退开几步。
“万事没有回头路,既来之则安之,贵人心结甚深,其实有些事情并非只能靠蛮干。”
说着,她颔首朝江嫣儿福了福身。“马上快到夜宴,民女还需勤加练习,就不多陪了。”
江嫣儿没有阻止谢瑶离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江嫣儿却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谢瑶说的似乎有道理,有些事情,确实不是蛮干就能对付得了的。
谢瑶的一句无心之话,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日会将江嫣儿变成一个可怕的女子。
。。
从江嫣儿处回来,好死不死的,在门口和‘采云仙’的舞姬打了个照面,她们就像是在大门口刻意的等谢瑶一般,那两个被谢瑶点了穴位的舞姬也在。
见到谢瑶,立即将她堵了起来。
“还以为是哪方的神圣,居然敢在皇宫的宴会上跳独舞,看来也就是花钱多些,跳的却是不怎么样嘛。”
也正因如此,她们跟谢瑶说话的语气只是嘲讽,若是今日谢瑶表现好,那便是另外的一番光景了。
此时已经是晚饭后,这里已经不会有人来了。
谢瑶抬眸,扫了一眼那说话的舞姬,眉梢微挑。
“今日昏昏沉沉的感觉不好受吧?”
原本还扬着胜利者姿态的舞姬,瞬间面上的笑容僵住,危险的眯起双眸。
“你干的?”